虚臾赋 作者:空虚二爷(下)【完结】(60)

2019-05-13  作者|标签:空虚二爷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年下 东方玄幻


  烬渊腾身而起,运起全部的灵力唤出太古十剑——承影、立钧、无常、玉邪、妙疆、龙展、秦避、祸霄、散罂、屈瑶,变幻莫测地凝固纠缠着八司心法——坎之曲决术、坤之天阑起末、艮之韵灵狂舞、巽之枯石决、震之玉翼、离之九天之火、兑之怒狮侵,乾之爆鳞。
  y-in阳八卦,相生相克形成一个轮回往复,此时,八司之源——润下之土、炎上之火、稼墙之土、从革之金、曲直之木圈绕成一个阵眼汇聚在烬渊周围,与八司心法相辅相成。
  几乎是毁天灭地的力量全部汇聚在烬渊身上,本就只有一千多岁的少年却承载着三万五千年的宿命,灵力激发到极限,他的额泛起一层细汗,凝聚成豆大的汗珠顺着英俊的面庞滴落,脸色越发惨白。
  “以一千年的仙体,cao控几万年的灵力。”殁零嘲笑不已,“你还以为自己是当年的南帝江吗?”
  “少废话。”烬渊的嘴角勾起一个轻蔑的弧度,即便大汗淋漓狼狈不堪,那为王为帝的张扬威慑却毫不消减。
  “栖凤榆,怎么,下不去手了?”殁零看向还在一旁看戏的栖凤榆,鄙夷地笑道,“还是说,害怕了?”
  “害怕?我本就是一个死人,还会怕什么。”栖凤榆嗤笑一声,掌心起灵,挥袖向烬渊飞去。
  烬渊已经做好被两面夹击的准备,眼见栖凤榆掌中灵力向自己袭击而来,却在瞬间变成一缕烟霞辅助自己支撑着太古十剑,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烬渊和殁零都为之惊愕。
  “方才的话还没说完。”栖凤榆一边为烬渊注入灵力相助一边平静地说道,“虽然素子枯与我没有半分关系,可他与幼冥有关,我不愿我的下一世也重蹈覆辙。”
  “帝江,我知道太古十剑和万灵归一相击意味着什么,若你能活下来,我求你。”栖凤榆看着烬渊的眼神里渐渐布上一层哀求与悲悯,是要舍弃一切的哀伤,“让素子枯和幼冥也活下来,替祉鸠和我活下去。”
  “你想干什么。”烬渊警觉地看着栖凤榆,终是慌了神。
  “上一世欠你和祉鸠的,我现在便还了这债。”栖凤榆露出个少有的淡笑,忽然掌心发力,消耗自己仅存的一丝灵魂化作灵力注入烬渊的五行阵眼中。
  殁零虽不可置信栖凤榆还有这等心思,眼底怒火冲天,他狂妄地大笑起来:“笑话!你以为你们能打败本殿吗?!”言罢顿然黑海翻天成旋涡,死界被搅得天地不分,也将全部的灵力聚集起来最后一击。
  烬渊眼神复杂地看着一点一点消耗逝去的栖凤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迅速膨胀恢复,他动了动嘴唇,缓缓道出:“哥......”
  “这世间,你我不必再见,弟弟。”
  随着栖凤榆的最后一丝魂魄化作灵力流入阵眼,幼冥的躯体重重掉落,烬渊立刻施法护着,与此同时太古十剑酝酿着极限的灵力冲了出去......
  烬渊看着这毁天灭地的灵力相碰,回想起当年南帝江与锁颜的最后一击,那个所谓的天罚之术,须臾之间,成就y-in阳二界,而他这一次,到底会成就怎样的世间,无法预测。
  他也理解当年的南帝江,那种被命运牵扯着往前走的感觉。他以为他已经可以cao控着命运,但在此时,他才意识到,在这里与殁零对战,本就是命运。
  当金光收敛,暗黑的死界分崩离析,九首龙兽如灰烬般消散,仅剩一缕黑色的烟气被烬渊禁锢着。
  这本就是一场命数,从南帝江到烬渊,他就在命运之中,逃不掉,甩不开。
  若有第三次,他也无法避开。
  崩塌倾倒的世间,分崩离析,是他闭上眼眸前的最后一丝光芒。
  《天思·玄经·启篇》曰:“凩喾庚尹之古始,为天地之常,亘古之变,一y-in一阳横万物之平,司八卦。去今万载风云,凩喾正,庚尹殁,两仪合,启万世之新,过虚妄之芜,赋之于天、人、地三界。
  则天御之地,其地东临舛水之滨,西于明思之崖,南收炎火之塔,北纳濒极之渊,四地之为限。诸仙临诰命台,听天命,奉天爵尊上为三界之主,另封八天神,御万物之灵,控日月星辰,监风泽木土。今三界初定,仙族继以往之力,护人间为任,制魔界为责。
  人间起,山川万物,生灵初始,无主无门,无亲无缘,非神非魔,不可御天飞行,不能点石成金,无灵气之护体,无万年之阳寿,血r_ou_之躯,按天地之常,生息繁衍。至若历朝更替,气数兴衰,其不在诸神之控,人之所致也。
  见地甬之界,其地殁于阳之背,人之所俱,因有别,故封之以隔世铜门,安保人间。隔世铜门后,魔鬼妖盛,确能安享,横平三界。
  三界始,天,人,地。”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最后决战的剧情分三个镜头,一个是素子枯带领仙族在古树抵抗死灵,一个是烬渊在死界和殁零对战,还有一个是虚拟场景,就是幼冥的体内三个灵魂角逐的一些描写


第101章 予卿白首(结局)
  一年后。
  须臾之间,这一场命运,如同一篇哀婉之赋。
  幼冥从未想过那白光的尽头是什么,直到如今睁开了眼,恍若隔世。
  那个感觉就像他刚从石头的躯壳里出来的一刻,全身酸软地使不上力气,骨头都是硬邦邦的,直到终于感觉身下有柔软的被褥,如同云朵将他托起来,然后又缓缓地放回至最真实的世界。所有的感官逐渐回流,如同万川入海,他看见了眼前的所有,听见了隐隐的乐声,真实地再次感受到这个时间。
  他从榻上起来,这里依旧弥漫了橘香。似是要确定般,幼冥将榻前的那抽屉拉开,不经意地看到了那幅在金缕台作的画。他将那画拿起,发现下面竟还有一幅,轻轻拨开,那前世的男子便映入眼帘。
  手有些颤抖,他轻抚过画上的“故”字,而后悄然将其合上。
  身上依旧一身黑衣,是他初见素子枯时所穿。他踱步出了房门,之前在耳边隐隐约约的韵律清晰了起来,音律圆润,若管弦齐鸣,似乎每一旋律都要破土而出,微风中轻漾情愫。
  他顺着那声音往屋外走,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绿意,Cao长莺飞,那么熟悉,仿佛那时在战火中毁灭的绿址得以复苏。此时他终于意识到那旋律从何而来,抬眼终于看见每一古木的叶子都微微地合拢,那接缝处被风吹得轻轻颤动,缓缓滑出音之天籁。
  一片木叶一片歌,二片木叶过山坡,三片木叶翻逾海,群叶绝响毕生言。这好像那次在迷雾森林里的旋律。
  乐音的尽头,是一袭白衣。
  他走近,开口叫对方的名字,对方却笑意盈盈,若春风化雨、万物屠苏的盎然暖郁,如同能将世间所有的海枯石烂化作转瞬之事般轻而易举。
  “好听否。”
  幼冥看着他,问道:“你是祉鸠,还是素子枯?”
  白衣的男子笑了笑,他抬手,群响毕绝,四周陷入一片寂静。
  他走近幼冥,执起他的手,那温度依旧如三月之春,繁茂温暖。
  他就像二人今生今世第一次实实在在的见面般,用纤长有力的手指在幼冥掌心下一字一划地刻着,继而一道明玉色的气流渐渐化作三个字出现于掌心:
  素子枯。
  ****
  舛水源源不断地从天入地,生生不息,古语言舛水乃是天界和人界的通道,人过劫,渡舛水,能入天界,羽化成仙。又言仙人犯下弥天大祸,会被剔去仙骨,扔入舛水,罚下人间,历经劫难。
  舛水之滨,福祸难言。
  如今舛水之滨,静静地流淌着历史的轨迹,碣石之上伫立着一名身着暗红华服的男子,繁复精美的绣文描绘着威严的图样,他双手负后,风吹衣袂猎猎作响,沉如琥珀的浅瞳望着那融入天地的舛水之滨,绯色的嘴唇稍稍勾起一抹傲然的弧度,临峰而小天下的任意与洒脱。
  顿时天地y-in暗,一如山雨欲来,霎时净光素裹,暗红的卷轴从天而降,一白发老者腾云驾雾而来,他拂尘轻甩,接过半空的卷轴,稳步走到那男子身后不卑不亢地言道:“天爵。”
  “虚影老头,这可不像你。”傲如天之骄子的声音,华服男子挥袖转身,俊逸的脸上是调皮的笑容。
  “烬娃娃。”虚影道人没好气地一吹胡子,用手里的卷轴猛地一敲烬渊的脑袋,而后塞到他手里。
  烬渊淡淡一笑,打开卷轴仔细阅读。
  “你倒是变了不少。”虚影道人抚了抚胡子,闲闲地说道。
  “烬渊变了,但杯黎没变。”烬渊微微笑道,目光穿过虚影道人落到不远处那名安静伫立的靛衣男子身上,对方依旧如斯优雅清傲。
  话音落,烬渊飞身而起,将殿雪尘搂到怀里,温柔地吻了吻对方的耳廓悄声道:“清安,想我了?”
  “到处找不到你。”殿雪尘别扭地瞥了一眼烬渊,冷傲地说道。
  “我来看看舛水之滨的封印,等会儿陪你回家。”烬渊宠溺地亲了亲殿雪尘的眉心安抚着,而后继续将剩下的奏折看完。
  “舛水之滨,明思之崖,炎火之塔,濒极之渊四处的封印已经巩固,仅剩与魔界相通的隔世铜门。”烬渊颔首说道,“我会尽快处理。”
  “然,本尊先回弦月之巅。”虚影道人微微颔首便驾雾而离。
  待虚影离开后,烬渊搂着殿雪尘走到舛水之畔,他提袖为殿雪尘掩去飞溅的水花,生怕怀里的男子受到一丝伤害。
  “无碍。”殿雪尘微笑着摇摇头道。
  “这舛水埋葬了多少血r_ou_。”烬渊感慨不已,只有他知道这一川水其实就是那时他用殁零的血r_ou_,就如同当年南帝江用自己的血r_ou_,镇压动荡的世间,吸纳被蛊惑的无尽死灵,化作眼前的一川舛水。
  “都过去了。”殿雪尘轻轻握住烬渊的手。
  烬渊粲然一笑,他小心翼翼地将殿雪尘横抱起来,稳稳地往回走:“清安虽不在天神之列,更不在众仙之位,却能左右诸神之神。”
  “倒是很轻松,无拘无束。”殿雪尘温顺地伏在烬渊肩上,惬意坦然地享受着对方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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