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主——欧俊呈【完结】(3)

2019-05-13  作者|标签:欧俊呈

我和他躲在幕布后,阿姆穿着漂亮的裙子,在外面接待了诺奇大人。

“诺奇大人您真英俊!”阿姆笑嘻嘻地说。

“艾娃你还是这么美丽啊。”诺奇大人弯弯着眼睛,弯弯着嘴角吻了阿姆的手,然后说:“大祭司下了军状呢,我可不想让我的小宝贝们去,他们去了会死的,我和他们妈妈也会伤心的,不如让小拜努去吧!”

阿姆点点头:“好啊!那我明天就送拜努去军营!”

诺奇大人走了以后,我走出来问阿姆:“去打仗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诺奇不愿意让孩子去呢?”

阿姆走过来抱着我和诺奇的脑袋,将我们使劲地搂在怀里:“因为诺奇是懦夫啊!可你们是勇士!”

我和拜努相视一笑。

拜努去军营的时候十二岁,现在,他已经十七岁了,竟然已经当上了千人长。

我将庄园里的事情交给阿姆和我的侍卫们,就带着弓箭和宝剑上路了。

往北走了不久就见到了在驿站的士兵:“是阿比让少爷吗?拜努千夫长让我们在这里等您,请跟我们来。”

一望无际的旷野上走了三天三夜,远远眺见天际边耸立着一只高高的木桩,上面似乎钉着人。

我驾马奔过去,顺着太阳仰望,却见在阳光下那人赤裸的全身如一条金光闪闪的鱼,布满全身的鲜红鞭痕便如鱼鳞,手足上凝固的黑红杂乱的血渍便如鱼鳍。

他的手掌腿骨都被钉在木桩上,黑色粘稠的液体一直干涸到下面的木桩,整个人像一尊崇高的祭品。

他忽然发出呜呜的声音,我这才发现原来他还没有死,可张开的嘴里已经没有了舌头,我仔仔细细看着柱上人的形状,头也不回地问身后的士兵道:“这是什么?”

“这是逃兵,拜努千夫长最讨厌逃兵了。”

我点了点头,收回了目光,继续骑马向前走。走了一段路,发现每隔一千索里拉都竖着一根柱子,好像朝圣时候的旗帜,每一根柱子上都钉着一个活人,我边骑马边问:“这都是逃兵吗?”

“也有叛徒。拜努千夫长说,要让这些人的灵魂永远飘散在旷野中,不能污染了我们的精神。”

我微笑:“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

终于在木桩的指引下一路走到了军营,送我来的士兵问卫兵:“拜努千夫长呢?阿比让少爷到了。”

“拜努千夫长正在为穆斯千夫长做祭祀呢,在西北边五十索里拉。”

我朝着卫兵口中的方向走去,走了小半天果然看见了人迹。

只见一队奴隶被士兵驱赶着,一个接一个的锁链套在脖子上,连成长长的一条,有的路也走不动,似乎被饿了很久了,干瘦的像风中的树叶。

队伍中有一个走的慢了,被卫兵骑在马上跑过去就削了头,喷了高高的血,躯体像一只破碎的布袋子一样落在地上,头也滚在一边,锁链重新变直了,最终是没有阻碍整个队伍的行军速度。

他们一步一步走下前方的大坑。在这队奴隶路径旁边的高地上,有个青年骑在高头大马上,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这一切。

他的皮肤苍白,似乎要在太阳下变得透明,一双绿色的眼睛阴沉地扫视着旷野,他的背脊挺直孤傲,如夕阳下的一幅图腾。

嘴角不禁挂上笑意,拜努,我的兄弟,他长大了。

青年皱了皱眉,目光中闪出阴翳的光芒,扫了一眼着刚才被削去头颅的躯体,马上有卫兵会意,骑马驰过去,一只铁钩勾住了尸体,将它拖走了,带出细长的一路尘土。

我站在旁边怔怔地看着他,第一次发现了他和我竟如此不同。

——他似乎真的长成了一只草原上的狼,细瘦苍白而凶狠,碧绿的眼睛总是隐藏在黑密的睫毛后。

而这几年我长大了,却是麦色的肌肤,宽阔的胸膛,阿姆总是笑我,说我像一只吃饱喝足的大老虎。

见到他,胸中涌出一直压抑的想念,于是我朝着他大吼:“拜努!!!”

他猛然转过头,然后眼神就这么和我撞上。冷酷的眼睛轻轻眯起,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绿色的瞳光,薄唇微勾,他绽放出一个稚气的笑。

第二章:军宴

我跳下马奔跑着扑过去,脚下都是扬起的灰尘,他全身冰冷的铠甲撞着我的胸口,我一把将他抱了满怀。

“阿比让……”他轻轻地叫道。

拉开一点距离,我贪婪地搂住他的肩膀,原来他跟我长的差不多高了,他的头顶已到了我的额头,我咧开嘴笑了,狠狠地揍了他一拳:“兄弟!可想死我了!”

他飞快地抓住我的手还击了,一脚踢在我的肚子上,声音带着点变声的嘶哑:“老虎,我也等你等了很久呢。”

这时一个卫兵跑过来说:“千夫长,他们都下去了!”

拜努放开我微微勾唇,带着点冷酷的得意:“砸石头,别都砸死了,留一口气,再填土。”

卫兵领命而去,我不禁疑惑:“活埋为什么要留一口气?”

他笑得露出白尖的牙齿:“我在给穆斯做祭台,以后这里填土成为高高的祭台,下面都是无数他手下败将的呼喊,穆斯一定会感谢我。”

“穆斯是谁?”我问。

“穆斯本来是军中的千夫长,他快战死的时候,提拔了我。”

我笑了:“那是你的恩人哪,你应该对他这么好。”

他指着正在填石的大坑,在一片哀号声中勾起了嘴角,目光中泛出兴奋的光来:“我准备划出一千战俘给他作陪葬。”

说着他炫耀地抬起苍白尖削的下巴:“你想要奴隶吗?可以在战俘中随便挑。”

我点点头:“好啊,不过我现在带不走,阿姆那边够乱了,我可不敢收下这么彪悍的奴隶,以前都是战士吧。”

拜努瞥了一眼土坑,目光中饱含了鄙薄和不屑:“战士?他们打败了!他们没办法保护他们的女人和土地,他们的灵魂都受到了污染,已经沦落成下等人了!”

我笑了:“你都说得对。”

直到祭台的地基都夯上了土,月亮挂起来,拜努这才笑出一口尖牙,一手搂住我的脖子说:“我们去吃饭吧,军里还酿了果酒!”

我点点头:“好。”

回到大营中,侍者给我们上了佳酿和饭食。这几天饿极了,我吃了整整一只烤羊,拜努在旁边笑话我:“啧,你这个能吃的家伙。”说着他将野鸡的一片肉撕下来塞在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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