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君犯上 作者:流年忆月(中)【完结】(21)

2019-05-12  作者|标签:流年忆月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宫斗 报仇雪恨

  “该死!”吴啸低咒一声,提眉一看左右两方的低矮山岩,暴喝一声,一刀砍向岩壁,刮出碎屑四散,朝山岩边上可能隐藏着的敌人打去。

  岂料屡屡作为,皆是打了个空,自始至终皆寻不到敌人的藏身之处。

  而其他士兵,也仿照他这法子,将碎屑削向山岩,亦是寻不到人。吴啸又不敢勒马去寻,生怕会被隐藏在周边的弩箭刺了个对穿。

  毫无目的的躲避,使得这场战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敌人便好似一看不见的手,笼罩在吴啸的身上,让他们都无法逃离敌人的五指山。

  军心溃散,随着耳边传来的惨叫声愈发惨烈,众人更是心惊r_ou_跳,连牵着马缰的手都在打抖。这一队被切断的人马,大都是前方开路的步兵与部分骑兵,而精锐的士兵则被断在了落地山岩之后,是以他们的实力略低,不过半会,便伤的伤,死得死。

  吴啸的心愈发寒凉,他虽自幼习武学兵,但到底不比真正杀上战场的吴其康,他仅空有理论,而无上阵杀敌的实战经验,以致在这时候,愈发错乱,一味地只知鼓舞士气,让众人逃亡。

  眼前的白雾渐而消弭,逐渐看清了前方的路,吴啸心头一喜,正准备顿下足,继续掌握主动时,忽听后方喊杀声而至,竟有数位身挂重彩,一身血迹的己方士兵拼出了一条血路,提着染血横刀朝他拥来。

  吴啸一喜,这群人虽只有百来人,但他们目中的坚毅之光,照亮了众人的希望,连黑夜都要退避。

  这群人一拥而上,闪烁着泪花,齐声高呼要替死去的兄弟报仇,一时间,喊声冲达云霄,响彻山谷,士气大振。

  吴啸心头一喜,即刻挥手:“走!待我们冲出白雾,便将那些人杀个片甲不留!”

  “杀杀杀!”骑兵握拳高举,齐声应和,一催马肚,便要同吴啸策马前去。

  然,变故就此发生,吴啸坐下快马马蹄方扬,便听后方传来马匹嘶鸣及人落地之声,吴啸震惊回首,发现方才那些举刀赶来,言道要替死去兄弟报仇的士兵,竟提刀砍向催马而奔的骑兵——这竟是自相残杀!

  不,不对!吴啸霎那冷静下来,他方发现那群砍人者头上竟绑着一条鲜黄色的布巾,而他清楚地记得,他的西平军中并未有人戴着鲜黄色的布巾。

  这分明是敌方之人,身着我方的盔甲,混入我军中来,而布巾则是辨别敌我之人的方式!

  吴啸大惊,即刻策马回身,抽出长枪,直往那些头戴鲜黄色布巾的士兵刺去,眼看即将要刺中他们,凭空忽而c-h-a来一枪,铛地一声,错开了他他的枪。

  吴啸一震,侧首去看,却对上了一双深沉而让人难以忽视的眼,这双眼深邃得几欲将人吸食进去,里边的杀意翻涌,竟连自己都禁不住骇了一骇。

  “你……你是何人!”这双眼太过可怕,非是一般的士兵所有!

  若问这双眼的主人是谁,乃易容成西平军的晏苍陵是也!

  “何必多问,你派人杀害自己亲父,还佯作替父报仇,替天行道,吴啸,你这逆子,而今上天将你逼来此处,便是要替你父亲鸣冤!”

  “你胡说什么!”吴啸震惊,这人在此时此刻胡言乱语,甚是有可能动摇军心,他侧首一看,果然有些人面色略惊,看他的目光有些诡异。“胡言乱语,我爹乃被残暴的天子所杀!”

  “是真是假,上天已有决断!”铛地一枪,一个回风扫叶,朝吴啸坐下之马的双腿砍去,其力之猛,霎那便让骏马的双腿从中而断,血液直喷晏苍陵的面颊。

  鲜血糊上眼睑,让久未经沙场的晏苍陵,瞬间沸腾,他朗声高笑,提枪一甩,朝滚地的吴啸身上猛刺:“若是你爹并非冤屈,为何多年干旱的南相连下大雨,为何你今日竟被困入此地不出。此乃上天行道,要将你这杀父的逆子斩于手下。”

  “胡说八道!”吴啸在地面连滚,单脚一提,用力踹开刺入地面的长枪,鲤鱼打滚而起,横刀一劈,往晏苍陵面上削去。

  晏苍陵足尖一点,拉开彼此的距离,长枪一个回扫,直扫吴啸的下盘。

  正所谓一分长一分强,一分短则一分险,晏苍陵的长枪对上吴啸的横刀,在距离上便占据了完全的优势。晏苍陵冷哼一声,手中攻势不减,嘴上却噼里啪啦地将吴其康的死因往归咎到吴啸身上。他这瞎掰的本事不低,白的都能颠倒成黑的,南相落雨,他道是吴其康受冤,直达天界,天界为吴其康被其子所害而泣泪;虎符在空中降临,他道是吴啸为了故意收拢人心而派人为之;算命先生,则是他捏造之言;而府墙上的巨龙,亦是他故意派人为之。

  所有“帝王”之相,皆被晏苍陵轻描淡写地“揭开”,不过一时半会,吴啸便从一孝子被他贬成了一杀父的逆子。

  轻扫周围已红了脸的士兵,晏苍陵又喝出一声,厉声直骂方才吴啸拉人挡箭的所为,乃是小人行径,试问如此j-ian邪之人,又焉会在意一个父亲,并为他担负谋逆之罪去反了天子?指不准吴啸是想登帝位,以无辜百姓之血来成就君临之路。

  晏苍陵声声鞭辟入里,直刺要害,而吴啸被其气势所摄,又因自己的不轨之心被揭出而心虚不已,以致面色惊慌,目光闪烁,让周围众兵见之,更生疑虑。

  眼看军心溃散,晏苍陵使了一个眼色给未戴头巾,易容成西平军的乐麒,乐麒授意,同自己面对面作势对砍的己方人做了手势,让其停手,同时他哐啷一声朝地掷刀,愤怒地道:“我不打了!为何我们要为了一人的私利而拼命!我们的兄弟死得太不值了!”

  一人弃械止戈,接着便有另一人弃,一个接连着一个,将“弃械”二字扎入真正的西平军耳中。本来军心便不稳,而今再听有人放弃,心旌均受其影响而动摇起来。这队西平军的主帅咬了咬牙,看己方完全处于劣势,迫不得已丢下了刀,降,总比成为他人登临帝位的踏脚石得好。

  无了西平军的相助,吴啸顿时如瓮中之鳖,他心灰意冷,朝天一仰,放声吼啸,被掳之际倏尔逼出了求生本能,手中横刀一甩,劈向身侧的岩壁,轰隆声响,岩壁一塌,正往晏苍陵的身上压去。

  晏苍陵一惊,顾不得捉拿吴啸,连忙退避,也即是这等千钧一发之时,吴啸逮着了机会,朝前猛冲,逮着一骑兵也不管是否是自己人,挥刀便砍,抢来骏马,飞驰而上,风驰电掣间便隐没在了白雾之中,不见踪影。

  晏苍陵的亲兵正要赶去追,但晏苍陵把手一扬,声音骤沉道:“不必追了,他尚有用,留他一条x_ing命。”

  亲兵不敢违逆晏苍陵的意思,应了一声,收刀停步。

  

☆、第七十七章 ·负伤

  “那我们接下去该如何?”一亲卫凑到晏苍陵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

  晏苍陵看这些面色土灰,已无心思再打的众兵,沉了沉脸道:“你们先看着,我到后方去。”

  说着,足尖一点,纵跃而出,到了方才原先山岩堵着的路子那处,正见后方军正同常得胜所带的战队打得正酣。

  原来晏苍陵早早打探得出吴啸有在扎营前,亲自查探地形的习惯,故而选好了地方,埋伏弩手,让其在吴啸到达前方时滚落山石,将大部队斩成两段,接着以乱箭将前队逼其到鬼山之内,再以我方易容成西平军的人将敌方杀掉。至于后方队伍,在被山岩堵路、乱箭飞舞之时,会军心动摇,正是攻击的最佳时刻,待箭网一停,大部兵马被滚落山岩所伤时,常得胜的战队便会从后方冲出,杀敌方一个措手不及。

  不比西平军骑兵所用的长枪,晏王军战队此次所用的兵器乃是马槊,此兵器前端尖锐扁平,既可挑砍,也可直刺,虽灵活度不大,但胜在威力惊人,对盔甲冲击力大,用以对付无力反抗的众兵最是有利,可达一砍一死之效。因马槊做工复杂,成本略高,是以多年干旱贫瘠的西平军,无力铸造,而晏王军却大不一样,本来芳城便是贸易往来之城,乃南方富庶之地,加之晏苍陵有王斌的财力相撑,造出如此兵器不成问题。

  西平军擅长山间作战,而晏王军却将他们压到此处,在他们擅长的场地,翻转局势,如此一来,对西平军更是一大打击。

  阵型已乱,加之白雾初升,常得胜所带战队,不大多时,便将数名挂了重彩的主帅擒于手下,乐呵呵地将其绑起,招手让手下将其推到晏苍陵的面前。

  “主子,老子已将人给擒了!”常得胜朗声大笑,将人压至了晏苍陵的面前,邀功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瞧,老子威武么!”

  主帅被擒,军心大溃,西平十万大军已被相继赶来的晏王军包围,退无可退,谋反首战,便被不知名姓的敌人而大败,谁人不心酸痛楚。

  晏苍陵看众西平军面色灰沉,眉头一舒,假意呵斥了一声:“怎可如此对待将军!”行至那些被绑的主帅面前,揖礼道:“诸位,我方将军不识礼数,切莫责怪。”说罢,便亲自将他们的绳索解开,惊得众主帅皆睁大了眼,你看你看我我看你。

  绳索一松,双手得以解放,众主帅却未松懈,攥紧了拳头凝望晏苍陵,好似要在他面上看出些什么来。晏苍陵并不答话,继续动作,熟料,在给最后一位主帅松绑后,这位主帅竟在雷鸣电闪之间,从靴中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直往晏苍陵的胸口刺去。

  晏苍陵眼底迅速划过异色,凭他的武功要避开并非难事,但在心念一转间,他又顿住了脚步,只将胸口稍稍错开一寸,运起功力护着心脉,避免匕首刺中要害。

  噗!晏苍陵生受一刺,脚步一个踉跄,歪歪斜斜几乎摔倒,虽是故意受刺,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当匕首划开他胸口肌肤,带出鲜血时,他仍是禁不住呼痛了一声——这主帅下手,也忒狠了。

  鲜血霎那掠过双眼,顺着闪着刺目银光的匕首,滴落于地,渐出残酷的血梅,那一刻,众人皆惊。西平军害怕得打抖,生怕晏苍陵降罪于他们,夺了他们的x_ing命,而晏王军则是红了一双眼,手中横刀一竖,只待晏苍陵军令一下,便可让头颅漫天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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