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之云畔 作者:青莲与酌【完结】(10)

2019-05-12  作者|标签:青莲与酌 强强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布衣生活


  他从不觉得有什么自己做不得的,他也做饭,也洒扫,也洗衣服——但渐渐地归云就把这些揽过去了。
  江畔本只当是归云孝顺他,但发现了归云的那点心思之后,江畔就觉得这个“孝顺”的想法不对,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读归云这个行为。却不曾想,就在此时此地,便听到了如此言语。
  江畔根本不会认可归云的这种想法,归云又为什么要产生这样的想法?
  为何可要如此作践自己?
  便是喜欢也不当把自己看的太清。
  江畔怒于归云的这样想法,归云为了江畔的这样的怒气,登时是慌了。
  “先生!先生!先生!”
  归云背着背篓,在暮色里去追江畔。
  他声声唤着江畔,但江畔却再没有回头。
  越追越慌的归云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他觉得自己这次是招了江畔的厌恶,所以江畔这是诚心不想要他了。
  归云慌得眼中泪花闪动,一时不察,踩滑摔倒。
  归云整个人都仰倒下去,结结实实地一摔,摔得归云头脑发昏,半天爬不起来。
  归云甩甩头,感觉清醒之后,连忙要爬起来继续去追上江畔。
  他害怕自己晚到了的话,江畔就离开这里了,他害怕江畔就为了这个而将他赶走。
  他的志向一直都不大,只是想留在江畔的身边而已。
  归云只是害怕离开江畔而已。
  天下之大,无处不可栖身;但只有江畔的身边,才是归云渴望留下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完结
  还有一章


第15章 第015章风雨兼程久
  归云还是那个没有长大的孩子,痴长了这许多岁月,实际上还是那个守在黑暗里,不能靠自己的力量出去的孩子。
  或者说正是因为做过太多次无用的反抗,所以那时候的归云了无生趣,又求死不得。
  江畔知道自己在他的身边,他永远都会抱有这样的一份心。如果他只是一个偶尔施善的人,那他得到归云这样的敬重,那当然是感觉自己施善的行为做对了,会有成就感。
  可江畔不是这样的大善人,也不是看到归云如此看待他自己就开心的人,他只求归云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能重视自己,能以自己为重,能爱己,能去爱人。
  现在这样的归云不是他想看到的归云。
  江畔听得那个孩子在他的背后声声的喊叫,但他却没有回头看一眼。
  他觉得是时候分开了,只有真正的让归云与他分开,才能让归云成为一个独立的人。
  失去了江畔的身影的归云慌乱地爬起来,他看不见江畔,他觉得江畔就会这样离开了,归云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天变得总是这么快,快到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分明前一刻他们还在一起踏青登山,还在说说笑笑,还能畅想年老的时候如何;为何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就全都变了。
  归云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他如此只是想珍惜江畔。但江畔似乎很恼怒他如此的看法……到底为什么呢?
  先生为何要如此呢?
  想不通心里又十分害怕的他一瘸一拐地追回去,路上几个嫂子看见他如此狼狈,纷纷上前来想要帮忙。
  归云害怕自己再晚了就真的再也看不见江畔了,所以他没有拒绝嫂子们的帮忙,请求他们把自己带回家去。
  见归云状态不对,又是早晨看过归于与江畔一同去登山的嫂子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归云这样的男子汉竟然也是流泪了,是不是江畔遇着什么意外了。
  可转头另一个嫂子是看到了江畔快步回家的,江畔多快,她都没来得及打招呼江畔就从她身边儿一阵风儿似的走了。
  归云见自己不可能更快了,所以说了自己与江畔起了争执,都是他不对,但江畔似是要被自己气得离开这里。他求脚程快的人能先帮自己拖住江畔,届时他一定会和江畔说个清楚,请求江畔留下来的。
  一听说江畔要走,这些嫂子们都炸锅了。无他,自己的娃好不容易被江畔教育的很有出息了,怎么能就这样让江畔走了?
  这以后没了江畔,他们的娃上学堂路程远不说,学费还贵上很多,这些孩子也不一定还会听那些先生的话,怎么能就这样让江畔离开呢?
  自觉脚程快的嫂子便立刻上门去拖延了,其他嫂子七嘴八舌的要了解个清楚状况,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帮得上忙。
  归云一边被小嫂子叫来的汉子架住,一边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儿把江畔给惹恼了,所以他把自己那时和江畔说的话都说了一遍。
  这确实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话,也不是什么让人羞于启齿的话。
  几个小嫂子听他们这样的话,却是笑成了一片。
  “作什么这样笑?”归云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能这样逗得小嫂子们笑成这样。
  “你们这对话……我们是听不太懂的。就是你这心态和我们对神仙差不多,就恨不得把江先生给供起来。”
  “对对对,可笑死个人了。”
  “江先生是个有能耐的,这是什么大恩大德让你如此记挂要把他捧那天上去呀!哈哈哈!”
  “你这么依赖江先生,可不像我们那个小豆包儿赖着他娘不愿意从他娘怀里出来呐!”
  “诶!怎么能这么说呢!”
  “哪里不能这么说了!”
  “江先生这就恼了,怕是觉得你这不是对人的模样啊!”
  “就是就是。”
  “江先生这心态我们也不懂,你自己倒问个明白去吧。”
  “哎哟,要不江先生怎么是个读书人呢!”
  嫂子们七嘴八舌的说,归云脑子里乱哄哄的想。
  他也确实不明白为什么江畔会如此恼,甚至会不惜出尔反尔也要离开他。
  但归云觉得自己要是能理解的话,或许也就不是如今这模样,进退不得了。
  不论江畔如何想,他都不要江畔从他的世界里消失。自私也好,还是什么都好,他绝不要再也见不到江畔。
  那一年夏天,江畔将他从那黑暗之中带出后,归云就下定决心了,他想要和江畔一直一直在一起,不论是何种模样,都要在江畔身边。
  那时候他不懂这是什么样的心思,只觉得那是对救自己的恩公应有的感情;只是这些年,归云识得男女之情之后,却忽然就明白了自己对江畔的感情远远比他想的要复杂得多。
  江畔的身份不是亲长,更似亲长;不是师父,更似师父;不是爱慕的人,更似爱慕的人……
  江畔几乎成了他人生中所有重要的形象,归云难以分辨自己对江畔到底是爱慕多还是敬爱多还是如何的情感更多,但就是这样复杂的情感交杂在一起,才让他无法对江畔放开手。
  从京城离开的时候不能,现在就更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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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家门口,归云自己挣脱了汉子的搀扶,连滚带爬地进了院子。
  那快一步的嫂子正拖住了带着行李的江畔。
  见状的众人都纷纷上去劝解江畔,江畔这无往而不利的人也是被众人围在中间哭笑不得。又见了归云如此凄惨的模样,江畔又如何狠得下心?
  待人都散去,江畔与归云对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
  “先生,云不懂先生何故如此……”归云觉得自己难受极了,偏偏江畔又恢复那冷淡模样,不知他现在又在想什么。
  江畔为归云沏了一杯茶:“如何呢?我将你当做与我同样的人,你却不把自己与我放在同一地位上——你将我看得太重。”
  “可……”
  江畔:“你要说你的这种心理凡是被我帮过的人都会如此?你果真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归云不懂。他读了再多的书也不懂。
  “把你留在我的身边,是因为你的要求。你向来对我所求甚少,我自觉亏欠你,所以应了你。
  “你和我不是一样的,我一心求个平凡的安定的生活,为此,即使我时时能发觉暗处的视线,我也耐得住。你在这里坐立难安,但还是忍耐了。
  “我生活,可以做任何事。你却认为我该如何……有什么我做不得?有什么是你觉得低贱揽上自己的身去做,非不让我做?
  “从前只当你是孝顺,但我近来才知不是。我将你当做最上等的人来教养,却不是养你来做下人的!你在想什么,归云?!”
  江畔说到最后,仍是火起。
  归云浑身一抖,手中的茶杯几欲脱手。
  ——原来是这样……是为了他……
  然后听到最后,听到江畔说他已经知道他这不是孝顺,而是将自己当做下人,归云才反应过来自己都在做什么。
  江畔费尽心思的教育他,让他接受的是和小皇帝那样一样的教育,为何他却从来成为不了能让江畔满意的模样?
  可他不是想做下人的……他也不轻贱自己……就算是为江畔做这些,也是因为他愿意。
  江畔为了他着想,而他也为江畔想……可他们都太过自以为是,所以都想的岔了——!
  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先生——”归云放下了茶杯,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江畔。
  江畔看着这样的归云,知他是想明白了,所以他不说话。
  “先生——”归云艰难地呼吸着,他双手紧张地抓住自己的裤子膝盖的布料,望着江畔,有口难开。
  江畔猜到归云要说什么了,他却没有动。
  “先生——我心悦你!”归云这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江畔平静地看着归云,让紧张得快要心跳出来的归云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
  “先生……怎么想?”归云觉得要是江畔觉得他恶心,他可以离开江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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