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恩浩荡 作者:白芥子【完结】(4)

2019-01-18  作者|标签:白芥子

  昭yá-ng帝对他的乖顺很是满意,顺口提点他:“前些r.ì子朕听闻了京中一些荒唐传言,虽说不可信但到底于你声誉有碍,r.ì后你行事须得更谨慎庄重一些,别落了人口舌。”

  祝云璟并不意外他和许士显那点子事会传进昭yá-ng帝的耳朵里,总有人挖空了心思的就是不想他好过,不论心里怎么想,面上还是得虚心受教:“儿臣省得。”

  昭yá-ng帝点了点头:“大婚之事还不急,太后那里也会帮你相看着,你若是有什么想法,尽可以去与太后说道。”

  祝云璟笑了笑:“儿臣无甚想法,父皇和皇祖母给儿臣挑的定是最好的。”

  那之后祝云璟帮着昭yá-ng帝批阅了一部分奏章,又陪他一块用了午膳,晌午过后回寝宫小憩了一会儿,下午再去了重华殿念书。

  重华殿是皇子们念书的地方,祝云璟十二岁就入了朝堂跟随昭yá-ng帝学习处理政事,亦有当代大儒任太子太傅为其授书讲学,重华殿这里他每三r.ì才会来一次,与其他皇子一起听学,是昭yá-ng帝的意思,就怕他会跟兄弟们生疏了。

  祝云璟一进门一众先来的兄弟纷纷起身请安,昭yá-ng帝子嗣颇丰,光儿子就有八个,祝云璟与大部分小弟弟都不熟,敷衍地点了点头,便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一个下午的光景很快消磨过去,r.ì薄西山时终于下学,祝云璟起身,叫上了五弟祝云瑄一块去东宫用晚膳。

  祝云瑄是祝云璟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年十四岁,祝云璟的母后就是在生这个小弟弟的时候难产崩逝的,平r.ì里祝云璟对祝云瑄诸多照拂,这么多兄弟里他也就与祝云瑄走得近。

  祝云瑄x_ing格爽朗、大大咧咧,没了外人之后便凑近祝云璟笑问他:“太子哥哥,父皇是不是说要给你指婚?”

  祝云璟瞥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昨r.ì我去给皇祖母请安,听她和父皇说的,听皇祖母的意思,她似乎有意把自家侄孙女许给你,父皇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祝云璟轻嗤:“赵家人,上不得台面。”

  这赵家虽是太后母族,得以加官进爵,但太后出身卑微,从前不过是宫女子,能够有今r.ì地位完全是母凭子贵,她家的女儿,确实够不上做太子妃乃至未来的皇后。

  祝云璟心知他父皇不会这般糊涂,所以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太后,先拖着不过是有个转圜的余地而已,大不了就娶了做侧妃呗,对此祝云璟并不担忧。

  祝云瑄深以为然:“可不是嘛,这可比二哥要娶的那个世家女差远了,自从征远军得胜、北夷称臣的消息传回京,二哥这段r.ì子可是ch.un风得意得很,今r.ì父皇还给他派了差事,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也不会来重华殿了吧。”

  这事刚才来的时候祝云璟已经听人说了,祝云珣这段时r.ì确实风头无两,朝堂之上甚至有人已经在鼓动昭yá-ng帝分封诸子了,一旦祝云珣有了王爵,离他的太子之位就真的仅有一步之遥了。

  祝云璟与祝云珣一贯不睦,祝云珣只比他这个皇长子晚出生两r.ì,他是皇后嫡子,祝云珣是贵妃之子,皇后是国公之女,贵妃家亦是满门忠烈的武将世家,论家世出身贵妃和皇后其实并不差多少,不过是当年先皇后看中他母后面相好生养才立了他母后为正妃,贵妃因此一直憋着口气,后来她没能先一步生下皇长子又棋输了一着,虽然祝云璟母后早逝,昭yá-ng帝大概是怕贵妃母子生了夺嫡之心直到两年前贵妃病逝也没有扶正她,原本说来祝云璟是大获全胜的,但是这两年,他的好运气却似乎到头了。

  先是贵妃病逝之前拼着最后一口气求着昭yá-ng帝给祝云珣指了个百年名门簪缨世家的嫡出大小姐为妃,圣旨已下只等他祝云璟这个大哥先娶了太子妃他们就完婚。再是他母家谢国公府几次因为一些j-i毛蒜皮的小事触犯圣怒被敲打,府中纨绔辈出堪当大任者却一个都没有,反观贵妃母家贺氏,其兄贺远之当年奉圣命率五十万征远大军出征北夷,战死沙场为国捐躯,后贺远之之子贺怀翎临危受命,以十七岁之龄担起征远军主帅的重任,于战场之上屡建奇功,亲手手刃北夷汗王,立下不世之功,朝堂上下无不为之侧目,昭yá-ng帝更是连下三道圣旨,极尽褒奖之词。而今r.ì,被隔绝在朝堂之外的祝云珣终于有了差事,祝云璟唯一的优势也将不复存在。

  祝云璟的心思转了又转,最后撇了撇嘴角:“也没什么,仗打完了,征远军回朝了,功高盖主、卸磨杀驴,古来无外乎如此。”

  “说的也是,”祝云瑄对那位即将回朝的贺大将军不免生出了一丝同情,很快又抛之脑后,话题回到了祝云璟的婚事上,笑着挤兑他,“太子哥哥,之前你不是挺喜欢那个探花郎的吗?我还以为你真看上他了呢,他现在犯了事,你不打算c-h-ā手吗?”

  “一个出身寒门的男人,难不成还真娶回来做太子妃?”祝云璟哼笑,“孤看得上他是给他脸面,谁叫他不识抬举。”

  “那他可是要死了啊,可惜了,长得那么好看又满腹经纶,年纪轻轻就得掉脑袋了。”

  “你不看看他犯的是什么事?那景州知府可是犯了父皇最大的忌讳,死一万次都便宜他了。”

  祝云瑄若有所思:“可我觉得吧,那景州知府看着不像那样的人啊,一把年纪了有儿有女的他活腻了才想着造反,我看十有八 九是他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栽赃陷害的。”

  祝云璟不以为然:“那又如何,那诗总是他在和许士显的往来书信中写的,就算牵强附会了些,可父皇说那是反诗那就是反诗。”

  一首普通的诗文被扣上反诗的帽子看似荒谬,实则是揭露这事的御史或者说他背后的人摸准了昭yá-ng帝的心思,昭yá-ng帝因是宫女子所生虽被先皇后抱养但终归不是正统嫡子,后来又被人诟病得位不正,在这方面确实C_ào木皆兵了些。那诗被人弹劾有非议君上之嫌,昭yá-ng帝派人去查,又查出那景州知府私下妄议国事,言语间似有谋逆之意,这才坐实了他的罪名。可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谋反的心思,又是不是真在私下里骂过朝廷骂过昭yá-ng帝,那些虚虚实实的证据说实在的还真的没多大的说服力,但昭yá-ng帝说他是,他便就是逆臣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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