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妻受被蹂躏的一生 作者:肉食孔雀【完结】(10)

2019-05-11  作者|标签:肉食孔雀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前程

周成暮有个江湖上认识的朋友,名叫屈鸿风的,最是有些智计。他因在家乡得罪了当地世家,避出来投在周成暮幕下作个军师。虽是有上下级关系,两人意气相投,平日里都是朋友相称,无话不说的。这日周成暮叫了屈鸿风上酒楼,点了好些酒菜。屈鸿风瞧他一句也不言语,也不吃菜,光是低头喝闷酒,心里便有点焦急。眼看周成暮一气喝了十几碗,还要再喝,屈鸿风忍不住拦住了,道:“阿弥陀佛!我的将军,数日不见你要成仙了不成!”
“我能成个什么仙?”周成暮反问。
“成酒仙啊。”屈鸿风见他口齿还清楚,反应也快,放心了些,方循循道:“我前些日子见你,那样地春风得意。现在是遇到什么事儿了,竟沦落到借酒浇愁的地步?快说来与哥哥听听。我在京城闲了这些时日,正缺解闷的材料呢。”
周成暮“呸”了一口,骂道:“我两个亲哥哥在外边做父母官,哪里又来的便宜哥哥!”
虽说是这样,酒精作用下周成暮还是忍不住把心事和盘托出了。战场上他决断果决,情场上却是迷惘。 他最烦扰的是凤潼的心里,他到底是什么分量。理智上他知道,对凤潼而言他几个月前还是陌路人,情感上到底不乐意自个不是头一份的。他没那么大度,却也没狭隘到和死人争宠。颠三倒四的,总容易把和凤潼那点子理不清的干系说明白了。
屈鸿风听完了后静了半晌。周成暮催促道:“你平时那么有主意的,现在怎么连屁都不放一个了?”
屈鸿风心想我连媳妇都没有半个,哪里有开解你的话。何况还有一层,周成暮的话应了现在京城流传的一些流言。情情爱爱的虽然是小事,周家小夫妻牵扯的又不是单纯的情爱了,少不得要谨慎些说话。
于是他嘻嘻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种芝麻大的小事。我且问你,那让你烦扰的赵司马现在哪里?”
周成暮一怔,道:“死了。”
“那,前一任的夏侯丞相呢?”
“也死了。”周成暮慢慢咂摸出来味儿来:“你是想说……”
“正是如此。他二人因何失了佳人?无非是没了x_ing命,失了权势。要是赵司马没卷入岑山案,要是夏侯丞相没巡河遇刺,如今哪有你的位置。”屈鸿风看周成暮的神色有些变化,心知这些话有点子效果了,便再接再厉道:“只要你有命活着,功业在手,凭他心里有十个司马,也跑不到别的地方去。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他和赵司马好了几年,有点情分是应该的。他要是和你好上几十年,心里哪里还有别人!”
其实感情哪里能用时间来算,世上分房一辈子的夫妻多得是。周成暮隐约觉得这话逻辑有点不对,细细想了想又好像没啥毛病,也就将信将疑了去。半晌,他道:“你说得有些道理。我也不应该一叶障目了。古人道‘成家立业’,我既已成家,也该成就一番事业方不辜负了如此贤妻。”
“你这样想,再好不过。”
勉强糊弄了周成暮,屈鸿风终于呼出了一口气。他拨动筷子,慢慢夹起桌上的菜吃起来。
周成暮凝神思索了一会,道:”吏部的调令应当最迟年前下来。皇上虽然看重我们,京城十二卫势力错综,恐怕吐不出咱们的位置。依我看,还是得打发到地方上。年关将至,北方的Cao也枯了,河也冻了。今年陛下亲政,大刀阔斧减少了给他们的赏赐;又因前些日子捉到的j-ian细,通商也严格限制了。这个冬天,恐怕有点闹腾的。若是去外地驻兵,也该早准备了。”
说到正事,屈鸿风也严肃起来:“我也想着这个。 具体没定哪个地方,也做不了太多事。他压低了声音,对周成暮说:“咱们皇上心是好的,做事有点急了。之前南方涝害,作乱的暴民将将压了下去。若是夏侯春在世,必定要安抚北边的……”
周成暮想到南宫穆那夜的情状,略微皱了皱眉。
一个踌躇满志的皇帝,一个急于求成的皇帝,一个情绪外露的皇帝 。先皇无道,外戚猖狂,南宫穆在乾明宫变中被赵泽和推上皇位。在他幼年懵懂时,朝政由赵泽和包揽;明理懂事后,面临着夏侯春的挟制。苦难没有将他磨砺为一把宝剑,也许他是优秀勤政的,但是对于一个乱世的皇帝来说,这还远远不够。
周成暮道:“别说这个了。”
屈鸿风自知失言,干了一碗酒。
一时两人都没声音,包间安静了下来。小窗儿没关得严,街上的热闹声音传进来。中京中京,天下中心。世上再没有这样繁华的城池,顶级权力的交锋就在这里。
过了会儿,屈鸿风挤眉弄眼地对周成暮说:“我赤条条的一个光棍,没有家小,去哪里都使得。你才娶了娇妻,这也舍得?”
周成暮淡然小酌了一口,方道:“我早就想好了,我去哪里,都带着我家凤潼去。外头势必比中京苦些,却也是海阔天空,自由自在。”
屈鸿风点头称是,心道娶男人还有这个好处。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苦孕

周成暮辞过了屈鸿风,又拿上礼品去了别的官员家里拜访,回到家时已是日晚。他打算好好地和凤潼温存一下,算是破解这几日的僵局。却不曾料想,凤潼竟不在家,佣人说是回娘家见哥哥去了。周成暮有点儿郁闷,但也不得不耐着x_ing子等着。左等右等,总是不来。他差点差人去凤府催促,因为怕被人取笑才打消了念头。等到亥时,凤潼总算是回来了。
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周成暮霍然从榻上站起来,在凤潼略显吃惊的眼神下又默默坐了回去。
“在等我呀?”凤潼将外套脱给下人,让那些人都出去了,然后坐到丈夫身边去。
“嗯。”周成暮点点头:“用过饭了吗?”
“用过了。”凤潼道。
凤潼里面穿的是一件雪色软缎子的衣裳,因质地十分的轻软,在灯下看月光流水一般,格外显出优美流畅的曲线来 。他又刚把头发解开,黑乌乌的长发散着,显得素净柔美。周成暮一时间忘了自己原本想做什么,先把人搂到了怀里亲了几口,凤潼温顺地伏在他怀里,仰着头与他亲了一会儿,好容易才分开。因觉得凤潼的手有些冷,周成暮捉着他的腕子往自己衣襟里塞了。凤潼见他如此,心里既是感动,又有几分忐忑不安。
“今天,我有些话想和你说的。”周成暮说。
凤潼迟疑了一下,道:“正好,我也有些要紧话要和你说。你要说什么?”
“你先吧。我要讲的也没什么要紧的。”周成暮大度地说。 长期军旅生活,给了他野兽一样敏锐的直觉。不知怎的,他现在心情有点紧张,手心竟然出了点汗。
“今日哥哥使人请我去,我到了凤府才知道是皇上秘召我。”凤潼娓娓道来,其实他也很紧张。
凤潼先说了周成暮前程的事情。今天他从陛下处得知,周成暮的委任状已经批示了,特封为正五品镇虏将军,去守西北的长命关。年前出发,约莫还有一月的功夫。迟不过后天,吏部就会正式出文书了。
长命关是连接中原与西北等地的要处。各族通商,没有不经过这里的。它又位在周奎所管的泓州边缘,若有对外战事,就能得到父亲的粮Cao兵马照应,比别人放心得多。这地方险要,正五品对一个不满二十岁的人来说亦是很高的官位。从前很少有长命关守将和泓州留守同出一家的,皇上这样安排,是对周家的信任。虽然不能留在京城,将周成暮安置在这里,也算是给了面子了。
这事不出周成暮的意料,甚至比他原先想的还要好些。他 心里迅速地画出一副布兵图景来,正所谓成竹在胸。
“还有一件……”凤潼吞吞吐吐起来,终于下定决心全都说出来,然后任凭周成暮发落。
“皇上决意下旨为赵,赵司马平反。证据证人口供等等早就预备好了,只等下旨。陛下还要大排场祭奠他。”凤潼看了周成暮一眼,偏过头去,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
“陛下望我为他主祭,我已经应下了。”
周成暮勃然变色,凤潼闭上眼睛,几乎不敢再看他。
房中安静了刹那,蓦然一声裂木巨响。凤潼心惊胆颤地睁开眼睛,竟然是周成暮生生砸碎了木几。
那木头边缘有细碎木齿,周成暮手掌被划出了几道血痕,却还浑然不觉。
凤潼下意识地想捧他的手去看,却被周成暮反手一推,跌倒在榻上。
周成暮眼中满是痛心,咬牙切齿道:“你如今是我的妻,和他早没有关系了。如今你要以什么身份在天下面前祭他?他和你是和离的,若是祭夏侯春也就罢了,为何偏是他?”
他冷笑一声:“我道皇帝为何这样厚道,原来是为了这个。”
凤潼有口难言,只能以一双潋滟美目悲伤地看着他。
周成暮歇了口气,向凤潼说,声音更是含了几分痛楚:“你说话呀。说是皇帝逼你的,若是不答应就灭你九族。你为什么要答应这种荒唐的事? 那厮对你那么坏!我待你的心,难道比不过他吗?”
“我…..”凤潼没料想周成暮这样生气,终于察觉到自己做了不可挽回的错事。他知道皇帝所要求的,是于礼不合的,起先他婉拒了,皇帝却固执。皇帝不晓得他的母亲夏侯莹的事,只以为赵、凤二人是一对爱侣。他幼年多难,仰仗赵氏夫妻的照料才能成活。他道是赵泽和的家人都死尽了,唯有生前最爱的凤潼能在他坟前尽一点心意。皇帝将从前赵泽和写的情诗拿出来作证,其词清丽,其情动人。凤潼如何能说赵泽和爱的不是他?若他说了,皇帝必要追问,到时夏侯莹的事情被抖出来,又是一桩事端。凤潼枉担了虚名,难以拒绝皇帝的请求。
他不由得扪心自问,赵泽和和周成暮相比究竟如何。周成暮待他的心,他晓得。可是他自己的心呢?他从前知道自己是喜欢赵泽和的,可是现在赵泽和是那样遥远。近在眼前的,让他焦灼急促,心神不宁的,是周成暮。他想要周成暮抱他,温柔地告诉他没有关系,一切还像从前一样。可是他有什么脸去要求呢。他随波逐流惯了,三番五次,终于真正伤到了深爱自己的人。
必须做点什么!
“我今夜便差人送信给御史台的陈、张两位大人,请他们拦住陛下。我自己明日或后日进宫和陛下说……”凤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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