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河山 作者:天际驱驰(六)【完结】(3)

2019-05-11  作者|标签:天际驱驰


  香祷告之后,风月退出墓室,在烛火的照映下,看着下人们对墓室进行最后的封闭,贺月轻轻道:“等年底腊月间先帝忌辰,我带你去给先帝敬香,求他宽赦。”
  先帝之死,跟风染有莫大关系,虽然是死在陆绯卿之手,但究其原因,风染才是幕后主使。
  风染轻轻应道:“嗯。”他人看去是镇定自若,分毫不慌,可是风染脑子里只觉得乱纷纷的,恍若云遮雾罩一般,没弄明白自己怎么僭越地占据了皇后的香位置了?莫明其妙地成了群臣的众矢之的?
  看着工匠拿土石把墓室大体封闭后,贺月带着风染退了出来。这墓室的最终封闭,并不是一道工序,其后还有米汁浇铸,壁画彩绘之类的工序,颇费时日,皇帝再孝顺,也不必亲自督工。在封闭墓室完工之后,是对整个陵寝的封闭,诸如封闭甬道,浇铸米汁,入下断龙石之类,以后便再也无法开启陵寝,可使墓之人安享长眠,不被世俗打扰。以后每到春秋寿忌之日的香祷告祭拜祈福,都只能在陵寝之外进行。
  出了陵寝,贺月也不等工匠们来封闭陵墓,这封闭太祖皇帝的陵墓,一步一步做下来,还需得一段时间,贺月带着众皇亲王爷大臣再次香祭拜,贺月便捧着太皇太后的灵位带着人马又回到宗庙殿堂里,亲手把太皇太后的灵位安放在太祖皇帝的旁边,又带着皇亲王爷大臣们跪拜祷告一番,太皇太后的祭祀入葬大典终于顺利结束。
  其实,太皇太后的整个祭祀入葬大典都进行得非常顺利,何况是在匪嘉被灭,太皇太后大仇得报,凤国大片收复失地的情况下,有种大快人心的振奋感。只是在祭祀大典,将军越位香,是整个大典的瑕疵,备受议论垢病。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凤国人议论评说的话题,也是凤国朝堂众大臣屡屡本参劾的议题。
  太后显然对贺月在祭祀大典的冒然举动非常生气,回宫之后便一直称病。贺月前去侍疾,也被太后叫女官挡在殿外,连太后宫殿都不让进。
  累了一天,晚,风染亲自服侍贺月洗漱,捧着贺月的脸仔细看了会,叹道:“你傻呢,冲去挡那一下干嘛?你可以不让她打到的。”幸好脸没留下什么印子痕迹,不然皇帝脸挂着个巴掌印子主持太皇太后祭祀入葬大典,传出去,能贻笑万世。
  贺月见风染捧着自己的脸看了一会,又轻轻放开了手,闷闷道:“……我以为,你要亲我……我脸疼着呢,给吹吹。”
  “……没正经!”
  贺月拿手轻轻揉了揉脸颊,道:“我不给你挡那一下,太后哪能消气?”
  风染拿着s-hi巾子,伸到贺月的亵衣里面,替贺月擦拭身子,说道:“刚你不是吃了太后的闭门羹么?她哪有消气了?你这一下,是白挨了……我是臣子,让太后打一下,有什么关系?”
  一般这种擦背抹身,揩脸搓脚的事都是内侍做,风染只偶尔服侍贺月一回,贺月其实特别享受风染的服侍,可又舍不得风染做多了这种下人做的事,便只能忍着,隔许久才能享受一回。风染正在替贺月擦背,贺月忽然转过身来,凑近了,看风染的脸。
  “看什么?”
  贺月趁机在风染脸亲了一亲,没等风染反应过来,又恢复了正经,说道:“刚我在想,若你脸挂个印子,不知道把朝那批大臣,乐成什么样子!”微微沉了脸,说道:“风染,你知不知道,朝堂有多少人等着看你笑话,等着逮你错儿,等着……糟践你!太后那一巴掌若是打实了,落到你脸,不知会叫他们多畅快……我便偏不叫让他们如愿!”
  ——你是我的人,我便不能叫你委屈了——这是很多年前,风染刚到太子府,贺月在风染身烙下自己的标记时,贺月说的话。那年,他烙下自己独有的朱墨标记,把人毫不客气地占为己有的同时,他也许下了他的承诺。算风染忘了,贺月一直记着。
  风染只把贺月的胳膊提起来,给他擦腋下,只把贺月擦得直哆嗦,把汗渍擦干净了,风染才放下贺月的胳膊。然后把擦脏了的巾子放一边,拿起另一块巾子,给贺月擦另一边,问道:“去年,你说带我一起拜祭太皇太后,便是今天这个意思?”
  “嗯哪。”
  “稍后一些,我跟各位大人们一起祭拜,一样的。何必要提到响儿之前香?惹得太后不快。”当时那个情形,令风染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叫了“母后”,可这母后叫得实在是唐突僭越,莫说太后听不下去,风染自己都觉得听不下去。
  贺月伸手,把正弯腰给自己擦身子的风染提溜了起来,说道:“风染,我便是要让大人们知道,我跟你,是那种关系,你我的关系没什么不可见人,不可告人。皇后不在了,你不能正位宫,你在我身边,相当于宫的地位。”
  风染把贺月的手拍开,弯下腰继续给贺月擦下肢,淡淡问道:“那你倒说说,我跟你是什么关系?”
  贺月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再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来。
  “我跟你,能说得出来的,是个君臣关系罢了。咱们俩现在这样,本遭大臣垢病,遭世人口舌,他们说,让他们说去,反正我在府里头,又听不见。偏你不消停,还想把咱俩这关系在宗庙掀出来,你不是自取其辱,自留笑柄么?”擦完了下肢,风染扶着贺月在床沿边坐下,拿过热水,替贺月泡脚,又一根一根替贺月揉捏脚趾脚掌,只把贺月舒服得不断地吸气呼气,风染手不停,嘴里又道:“今儿这事,过了便过了,莫要再提,以后,我还是跟大人们一起香吧……”
  “不成!”今天这么奋力地抗争一气,不惜得罪了太后,才把风染带到了皇爷爷皇n_ain_ai的灵前,在祖辈面前过了明路,怎么能又重新回到原点?贺月急道:“以后但凡有需要后宫出面参予的仪式,你站在我身边,排在太后后面。若无须后宫出面,你便排在大臣们的位置里。”
  “你还想惹太后生气呢?”风染说着话,心头微微生气,手指力道不觉大了一些,只把贺月掐得直哼哼:“哎哎哎……疼疼疼……轻点轻点……”
  “无名无份的,我凭什么排在太后后面?贺月,你讲点道理好不?”像今天这样,冒然提前香,被太后所阻,又不是什么体面的事,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风染脸嫩,经不得这等羞辱。
  “风染,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名份的……只要我想出来了给你。”贺月想:我一定能想出一个恰当的名份来给你!
  风染淡淡道:“我什么时候跟你要过名份了?”风染觉得目前两个人这样很好,有一层君臣关系遮羞,两个人又彼此心有所属,他们会一直一直生活在一起,这够了。
  
  第419章 闺房有酷刑
  
  风染没想过贺月将来会变心,贺月尽管是皇帝,风染还是相信贺月会对他一生一世好下去,他们的关系是没有名份来定义保护,可是他们的感情会细水长流,直到他们一起垂垂老去。
  风染觉得,对纯粹的感情来说,名份不过是身外之物。有,不见得能增进感情或给感情以保护;没有,对彼此的感情也毫无损害。
  “风染,我要给你个名分。”贺月则风染想得多,想得远。名分是不能增进感情或者保护感情,亦或者损害感情,可是名分能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免受伤害和责难。
  只是贺月并没有把自己对将来的担忧说出来,怕惹风染不安。
  “我没要。”
  “我要给。”
  这没有用处的名分给起来,会惹得大家都不高兴,贺月怎么不听自己的劝呢?风染一生气,故意手加重力道,狠狠捏掰贺月的脚趾脚掌,只捏得贺月身倒在床,长声惨叫:“哎!疼疼疼……轻轻轻……风染染染……饶饶饶……命!”
  皇帝在将军卧房里毫无风度气派地惨叫告饶,严密地守在将军卧房外的御前护卫,御前暗卫,都统帅府府兵,皇帝的贴身内侍和将军的近身长随们,全都各各位,面无表情地各干各的事,显然对这种情况早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只是众护卫暗卫们不由得抬头望天:陛下要挺住!
  众府兵们,默:将军下手真狠!
  贴身内侍们泪目:陛下太疼将军了。
  贴身长随们在心头暗赞一句:我家将军真威武!
  风染运使内力,重重捏完贺月脚的x_u_e道,才松开手,收了“刑”,又轻轻揉捏了几下,拿干巾给贺月擦脚的水,擦干了,便把贺月的脚套进软鞋里:“鬼叫什么呢?你脚的r_ou_都绷紧了,刚我都给你捏开了。”
  贺月告饶道:“哎,以后捏脚可不能下手这么重,会出人命的!”慵懒地瘫软在床,抗议道:“你老是说不过,动手!我不是教过你么,君子动口不动手。”
  “嘿。”风染轻轻一笑,是说不过才要动手!风染根本不屑辩解,也坐回床边,俯身轻轻摸着贺月的背脊,问:“给你背也捏捏?”
  贺月大惊,忙道:“不捏!不捏!”捏完了,他立即得瘫在床。舒服是舒服,是舒服得想哭。
  风染极轻柔地揉了揉贺月的背脊,帮他缓和刚才被捏脚造成了紧张。等贺月哼哼唧唧地喘息定了,才叫内侍进来,把脏水脏巾收拾下去,另换干净的进来。
  贺月等内侍换了热水和巾子进来,爬起身,讨好道:“你今天也累了,我给你擦身子吧。”
  风染笑道:“算了!你那笨手笨脚的,还我自己来吧。”
  贺月笈着鞋,从后面搂着风染的腰,把风染拉过去,一起坐在床沿,把下巴搁在风染肩头,闷闷道:“你嫌弃我不能给你个正大光明的名分,才不让我给你擦身子。”
  风染:“哼!”
  贺月赶紧消声,只半倚在床,看风染自己擦洗身子。
  擦完了身子,风月便收拾着睡下了。八月下旬,天气尚热,两人不腻在一起,便各自在身子盖了张薄薄的锦被,把手脚都露在外面贪凉。风染舒了口气,道:“以后你要做什么事,先告诉我一声。别又像今天这样莽撞,我要是缩了头,你下不来台,叫大人们看笑话。”贺月忽然叫他c-h-a到太后后面,皇后的位置香,真把风染搞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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