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河山 作者:天际驱驰(六)【完结】(12)

2019-05-11  作者|标签:天际驱驰


  如此多的低阶官吏密密麻麻地跪满了甬道,更有许多跪在甬道两侧,粗略一看,能有一万几千的人。他们全都恭谨地跪着,并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在跪了一地的官吏间,有几个内侍,手里不知拿着个什么样的东西和毛笔,挨个地递与官吏,官吏接过来写了几个字,又递回内侍。
  果然,朝堂出事了!贺月出事了!
  朝堂出了事,贺月出了事,风染紧崩的心反倒轻松了下去:他仅凭着一些细微末节和往日情份猜度贺月不会背叛擒拿于他,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令贺月布下如此圈套暗算于他,终令他心忐忑。风染可以轻易带着风贺响响和郑家之人逃走,可是他凭着心头一股气,不想逃,他要找到贺月,跟贺月当面问个清楚!只要贺月敢当面承认要对付于他,要鸟尽弓藏,风染想:只要是贺月的意思,他愿意成全贺月。
  风染从不怀疑,贺月是真心喜欢他的,那份喜欢的真假,不用谁来证明,自己可以体会感受得出来。他也是喜欢贺月的,在漫长的岁月里,在不知不觉之间,他渐渐地真心地喜欢了贺月,他愿意为贺月付出一切。
  现在朝堂和贺月出了事,倒足可证明擒拿他的局,不是贺月安排的。确定不是贺月要对付自己,这令得风染顿感精神大振,仿佛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他可以为贺月做任何的事,可以为贺月承受任何的苦痛,什么都不能阻止他想要尽快见到贺月,想知道贺月平安与否的决心!
  风染淡淡道:“烦劳大人替本帅通禀一下,本帅有要事奏陛下。”大臣在不该轮朝之日,若有要事,需要朝面君,也是可以经由隆安门外的御前侍卫通传,由皇帝临时决定召不召见。
  那个轮着值守隆安门的御前护卫伍长,是个有眼色的,便赶紧差了个人往金銮殿通报,自己陪着笑,请风染稍安等待。
  风染看着隆安门前跪了一地的官吏,便问:“这些,是何人?”
  “今年是大稽考之年,这些,都是陛下召回来的各地官吏,准备进行政绩官风的稽考之后,放到以前被匪嘉占领的路,东路去做官。”伍长陪着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怪不得这些官吏大多在四之下,原来是奉召回都参加稽考的各地官吏。风染又问:“他们跪在这里干什么?”难道跪在这里等着稽考?政绩官风稽考,应该从吏部调取官吏历任档案,逐条逐项查证落实,最后才是皇帝亲自问话。这个过程极是繁琐复杂,颇费时日,哪里需要这么多人一齐跪在金銮殿外了?
  这下那个伍长的回话有些疑难了,只敷衍道:“小的也不清楚他们怎么跪在这里。”
  风染锐利的眼神一扫,问:“那你们在这里守卫个什么?”
  那伍长只觉得似乎被风染剜掉一层皮一般,有种血淋淋的感觉,颤栗道:“将军息怒!小人们卯时换岗,小人们来换岗时,大人们已经进金銮殿了,这些大人们,也已经跪在殿外了。”因卯时皇帝临朝,大臣们都进金銮殿见驾面圣了,隆安门外相对清静无事,正好换岗。
  那么,这些外地来的稽考官吏应该在卯时之前已经跪在金銮殿外面的?他们一大早,在皇帝朝之前跪在金銮殿外面,想干什么?不会是在发动对付自己的y-in谋之前,先发动了对付贺月的y-in谋吧?令得贺月受制于人,不然那圣旨,帝王玺章,作何解释?想到贺月有可能受制于人,风染冷哼道:“放这么多人进金銮殿外跪着,前一轮护卫还敢离岗休歇!”说完,身形已经向金銮殿方向飞掠而去,他等不及金銮殿内的宣旨了!
  那伍长吓得大叫:“风将军!”他只叫了一声,只见风染的身形轻飘飘地飞掠向那一干跪倒在甬道的稽考官吏,看风染那凶狠的冷厉的脸色,该不是要对稽考官吏大开杀戳吧?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以为下一刻会看见金銮殿外风将军大展英姿,众官吏血流成河的惨状……然而,他想像的惨剧并没有发生,风染身形落下时,只在其一个官吏的肩头使劲一踏,只把那官吏踩得摔了出去,风染的身形却由此一借力,忽然又拔高,继续向金銮殿飞掠而去。
  那些稽考官吏,多是官,自然没有还手之力,他们甚至都没有瞧清楚风染的样子。然而金銮殿是随随便便能硬闯的地方?伍长刚把一颗乱跳的心放回腔子里,一看风染直扑金銮殿门口,那颗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风染如果硬要强闯进去,必会遭到守卫金銮殿的众御前护卫的拼死抵抗,那时,不是风将军被擒被毙,是他的同僚们血流当场!一边是他敬佩的风大将军,一边是他朝夕相处的同僚啊,他两边都不想出事,气急之下,无暇多想,张嘴大叫:“风将军闯殿啦!”
  伍长只叫了一声,知道不好了,赶紧闭嘴,瞪大了眼睛看着风染飞快地掠到金銮殿下,沿着白玉玺阶,三窜两窜,直向金銮殿殿门逼近。
  然而伍长的一声大叫,却提醒了跪了一地的各地来京稽考官吏,风大将军的威名和臭名一样,都如雷贯耳,他们惊疑地微微抬头,偷偷四下张望,只看见一个素衣华服的男子从他们间,在他们头身飞踏而过,快速掠向金銮殿,那凛然无惧的气势,飘逸出尘的风姿,震慑得他们目瞪口呆,一万几千双眼睛,那么呆呆地看着风大将军闯向金銮殿。
  凤梦大陆从没有人敢闯金銮殿!
  金銮殿的殿门在朝时间并不关闭,但有一队御前护卫把守。他们早已经听见了那伍长的叫喊,便看见风大将军一路飞掠而来,他们只来得及迈下几级白玉玺阶,向风染喝道:“风将军请止步!”
  风染只几个箭步冲了去,手一挥,叱道:“让开!”仅是徒手一掀,便把两个迎面挡路的一百多斤重的汉子,跟撩动两个纸人似的,直掀出去,从白玉玺阶顶端向下滚去。
  两个御前护卫失利,立即冲来更多的御前护卫,挡在风染身前。他们职责所在,虽见风染锐不可挡,却也无论如何要把风染挡在金銮殿外,若是被人闯进了金銮殿,他们是个死!
  连公门九大顶尖高手都挡不住风染,这些御前护卫在风染跟前更加不堪一击,但风染念着这些御前护卫其有一些多年来守护菁华宫,严守他与贺月合体双修的秘密,不想辣手诛杀,便都手下留情,只把他们击飞推远,不能阻挡好。
  一些御前护卫心头急了,便拔刀兜头盖脑砍向风染,只求能阻止风染闯殿。风染的身法极快,素色衣袂在一群寒光铠甲从容地翩然飞舞。在白玉玺阶下跪着的稽考官吏们看着,颇觉赏心悦目,而当事之人的御前护卫们只觉得火冒三丈,因为他们的刀锋无论砍向哪里,似乎永远都砍不到风染身,而他们的人数正在飞快的减少,便他们觉得绝望!
  正在此时,金銮殿内出来一个内侍,照往常一样,在门口一站,扬声喊道:“太后懿旨,宣风将军……!”他话还没有喊完,只觉得眼前一花,身边多了个人:风将军已经站在他身边了。
  风染盯着他,问:“怎么是太后懿旨?”坐在金銮殿的,不该是皇帝吗?后宫不得干政,什么时候太后可以朝堂宣懿旨了?
  
  第430章 太后谋摄政
  
  那内侍宣旨宣到半截,被风染的忽然出现吓了一跳,似乎呆滞了,张着口半天说不出话来。风染便绕过内侍,直接往金銮殿行去。
  朝堂仍像往常一样,按官阶高低跪满了官吏,众臣跪着,朝堂鸦雀无声。
  众臣齐跪的场景,风染见得多了,并不觉得怪。只是风染目光锐利,明显看见有不少大臣竟然在微微颤抖,朝堂充斥着无压抑的气氛。
  风染向前迈步,很快走到了间玺道之,抬头一望,远远见那玺道的另一端,高坐在玺阶九龙御椅的人,是太后。
  其时,太后也正坐在九龙御椅,借着玺阶的高度,居高临下地俯视打量着风染。
  双方的目光在半空相遇。
  看见太后坐在九龙御椅之,风染便心头雪亮:他一直想不出,贺月身边还有谁能指使大理寺连夜审案,能指挥铁羽军清晨围府,他完全没往太后身想,以至于还曾疑心过是贺月要对付自己。
  听了隆安门外御前护卫替风染的通禀,太后略略一惊,想不到公门九大高手一齐出马都收拾不下风染!这个人,哪里是男宠,简直是自己儿子身边的毒瘤,越来越壮大,越来越不可一世,也越来越cao控了她的儿子,威胁到贺氏江山,她必须要除掉他!
  太后虽然是个老妇人,手无缚j-i之力,她却一点不怕风染,该面对的,必须要自己面对,成败在今日一举!
  双方都从彼此的目光,看出了凛洌的战意。
  风染跟太后隔着长长的距离,针锋相对地对峙着,过一会儿,风染觉得自己到底是臣子,跟太后这么“眉目传情”地对视,终是不妥,便缓缓收回目光,垂下眼帘,然后抬步向玺阶前行去。
  风染的脚步声非常轻盈,几不可闻,但是许多大臣,看着风染一步一步走向太后,只觉得那一步一步,仿佛从自己心头踩过去,沉重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风染一步步走前去,心里也想:怎么会是太后坐在九龙御椅之?贺月呢?
  早离开时还好好的,自己有些不舍,贺月为了安抚自己,还亲了亲自己的脸颊,给自己掖好被角,说“睡好了再路。”这人怎么进了皇宫没影了?连朝都是太后代劳?
  不!贺月虽然孝敬太后,但后宫不得干政,贺月严厉禁止后宫妃嫔,尤其皇后太后之流干预前朝之事,算贺月有了什么事,一时不能朝,照贺月的行事,他应该直接宣布休朝一天,而不是让太后代劳。
  太后朝,绝对不会是贺月的意思。太后坐在九龙御椅……只能说明,在贺月身发生了什么不可掌控的情况!
  是了,整个朝堂后宫,贺月唯一不提防的只有太后,而贺月身边的御前护卫和暗卫大约也一样不会提防太后,因此才会被太后轻易得手。但虎毒不食子,再加朝堂形势不稳,太后大约不会悍然对贺月狠下杀手,贺月应该是被太后禁锢起来了?
  那么,太后禁锢了皇帝,自己朝,到底图谋什么?
  这殿内殿外跪了一地的大臣官吏,又是个什么意思?
  据那伍长说,那些殿外跪着的进京稽考官吏在卯时之前已经不召而集,跪在了金銮殿外,也是说,在贺月亲吻自己脸颊时,这场y-in谋早已经有条不紊地展开了!
  风染籍着缓步前的须叟时间,几下理清了目前状况,走到玺阶之前,风染仍照礼数,向太后行了觐见之礼。
  太后高坐在九龙御椅,并没有依照规矩来一声“某大人,免礼平身。”而是看着风染跪在玺阶前,在风染头顶问:“风将军说有要事,需要朝禀告,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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