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庙夜话 作者:一尾白兔【完结】(2)

2019-05-11  作者|标签:一尾白兔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东方玄幻


文案:
一年春景,满城柳色,海晏河清。
他站在高楼之上,迎面吹来一阵香风。
他闭了闭眼,有人吻上他的唇,清凉而苦涩。
他知,是他来了。

此文已坑。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东方玄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段怀玉,楚斐然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楔子
  段怀玉背着个书篓,身子紧紧挨墙站着。
  雨滴从高高的屋檐上漏下来,在他面前形成一道银色的细线,晶莹剔透。
  他手里拿着本书,书面s-hi了一半。此刻,他正使劲用袖子擦拭那水渍。
  这三月里的天气,真是说变就变。刚刚还艳阳高照,忽地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豆大的雨点打在头上,让他一时间措手不及。于是慌乱中只好拿书挡在头顶,一路狂奔到这破庙旁,在屋檐下站住了脚跟。
  他拍了拍身上的水珠,再跺了跺脚,好似鞋子也进了水。
  “啧。”他忽地懊恼一声。
  那s-hi了的书,被他太用力擦拭,磨掉了一层皮,连字也看不清了。
  见状,他索x_ing也不擦了,只把那书卷起来,放进了篓子里,开始打量起这边来。
  深山之中,破庙倒也随处可见。只是,这儿的庙已经破败得不成样子了。
  门口那石狮缺胳膊断腿的,连眼珠子也不知哪儿去了。徒然张着一张嘴,没点儿震慑的气势。山庙里边长着绿油油的杂Cao,开着五颜六色的野花,乍眼一看还以为这是块菜畦呢。那门也已经倾倒了,斜倚在一旁,更添几分萧索气息。
  他弯着腰,从那缝隙中钻了进去。
  进去之后,一抬头才发现,这屋顶也有个大洞。雨水正从洞口倾盆而下,连绵不绝。
  庙外下雨,庙里漏水。虽则破败如此,但他还是叹了口气,找了块角落坐了下来。
  庙外天色渐暗,雨势却没有丝毫消减的样子,反而越下越大。哗啦的雨声在耳中轰鸣,他想着继续赶路也不行了,便也就打算在这破庙暂宿一宿。
  段怀玉将背上的书篓放在地上,从旁边搬过几块石板,叠了好几层。将那简陋的石桌扶稳了,他便从书篓里翻出一堆书,拿了纸和笔,匆匆磨好了砚。
  他挑了灯,又从篓子里拿出馒头,蘸了水就啃起来。他边啃边翻书,拿着毛笔奋笔题字。
  京城快到了,会试将至,他得加紧努力才行。


第2章 山庙
  庙外雨声哗啦,临近半夜之时,天空中忽地响起了一声惊雷。
  一道闪电自高空劈下,直直指向远处的大树,白光凌凌,触目惊心。
  “轰隆——”耀眼的闪电一刹而现,紧接着一声突兀的雷鸣响起,自寂静中哗然破裂,震耳欲聋。
  风呼啸而来,带着凛凛魄势,席卷着骤雨,将那珍珠乱洒在地面。那破庙被风吹得摇摇欲坠,腐朽的门窗吱呀吱呀左右摇摆,树影攒动,风尘四起。
  段怀玉见状,连忙伸手护住那扑棱摇曳的灯火,用袖子挡住迎面而来的狂风。然而这风实在是狂恣。不一会儿,那灯光越变越弱,不过片刻油灯就被风吹灭了,顿时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他慌忙又把油灯点上了,微弱的烛火在狂风中显得十分微弱。纵使他尽力护住那灯火,但四面溢来的风,还是再一次把灯吹灭了。
  他望了望头顶,那洞口依然在扫进雨来。而那破烂的庙门又挡不住风,寒风呼呼从门口窜进来,肆无忌惮。
  “唉。”他长长叹了口气。知道这油灯是点不起来了,便干脆把那油灯收了起来。
  罢罢罢,今夜不看书也罢。他一边将书卷收进篓子里,一边摇头叹息。
  夜色已深,还是歇息去吧。
  这么想着,段怀玉便将书篓放在头下,枕着那书篓,屈了屈腿,弓着身子和衣躺下了。
  庙外雨声不绝于耳,庙内也下着淅沥小雨。寒风悚冽,他辗转反侧,竟是怎么也睡不着。
  他又烦躁地翻了个身,闭着眼鼻孔直出气,心里发闷。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隐隐脚步声。吧嗒吧嗒,夹杂着风雨声,在暗夜里异常清晰。
  他立马警觉地睁开了眼,坐起了身,手往地下一探,暗自捏住了一块石头。
  山中野兽自是多。前些日子,他路过锦州城时,还听闻说这山上的猎户,夜里被狼给生生扒皮吃了呢,连骨头都不剩。他这回怕是遇上麻烦了。
  那串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由远及近,逐渐往山庙处来。
  他手里捏了一把汗,死死攥紧了手中的石块。要是野兽来了,这荒山野岭的,无人应援,也只有决一死战了。
  “哎哟!”
  那脚步声到了庙门口,忽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痛呼。是人声。那人好似撞到了墙。
  紧接着,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从山庙的破门里钻进来一人。那人浑身s-hi漉漉的,一身粉衣,发丝凌乱,捂着额头探身进来。
  那人很是狼狈地擦了擦额角的水,捏着s-hi淋淋的袖子,啐道:“什么鬼天气!”
  段怀玉见来的是个活人,顿时放下了心,手也从石头上移开了。他暗叹自己太多虑,这狂风暴雨的,哪儿来的野兽。真是想多了。
  他见那人进了庙,便出声道:“这位……”
  本来想说姑娘,但仔细这么一看,又觉得这位姑娘身材实在是高挑,骨骼又很宽余,况且听那声音也偏醇厚,并不似一姑娘家。
  “啊!”
  那人听见暗夜里有人出声,顿时吓了一跳,尖叫出声。
  待那人看见角落里缩着的段怀玉时,便连连拍了拍胸脯,将那兰花指一翘,道了句:“原来是人啊,吓死我了!”
  段怀玉尴尬地抬了抬手,不知道说什么。
  那人却朝他那边挤来,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下了。两手还不停地倒着鞋里的水,扭着s-hi淋淋的裤脚。
  这时,段怀玉才看清来人。
  这是个男子。准确来说,是个很美貌的男子。
  那人脸很白,额上戴了一抹r-u白飘带,双颊涂着厚厚的胭脂。一双长眉浓淡相宜,晕入鬓角。瑞凤眼,眼尾上翘,眼梢有一颗泪痣。玉鼻耸立,唇红齿白,颌下有个深深的喉结。
  他穿着一身粉衣,腰间配着一块白玉,满身透着一股脂粉香,十分刺鼻。
  段怀玉看着这人古怪的装扮,又闻着这馥郁香气,便往旁边挪了挪,离他远了几步。
  那人却好似不在意般,只把身子上的水扭干净了。他一边叹着,一边还转头朝段怀玉问道:“这位公子,你怎地在此处过夜?”
  “我自柳州来,要往京都去。路过此处时,天降大雨,便只好在此歇脚过夜了。”段怀玉笑着解释道。
  “京都?你往京都去做什么?你不知道,京都现在已经锁城了吗。”那人嗤笑一声,摇头道。
  “什么?”段怀玉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前几日,丘州被金国举兵攻陷,眼看这战就要打到樊州了。忽然一夜之间,樊州城内尸横遍野,死伤无数,无一人生还。皇帝老头一听说这事,早命人把城门一闭,不得人进出了。”那人道,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
  段怀玉听完,顿时宛如晴天霹雳。他这一路从柳州来,颠簸数月,只为那十日后的会试。如今战乱如此,怕是一切将成泡影了。
  段怀玉长长叹了口气。
  他本不是好学习之人,奈何家境贫穷,被迫走了仕途之路。好在自幼天资聪颖,十五岁便一举拿下秋闱,首列解元,当时人人称奇。年少得志,自是傲气非常,连天皇老子也不放在眼里。
  可后来,父母相继病逝,他零落成一孤儿。邻里方老先生念他可怜,收留在家,这上京的盘缠还是他资助的呢。三年磨一剑,只待今时春闱出鞘。
  想到这里,段怀玉长长叹了口气。如今该如何是好?
  那人见他叹气,又抱着个书篓,早猜到了他的身份。便问道:“书呆子,你这是要进京赶考啊?”
  段怀玉微微皱眉道:“我有名有姓,叫段怀玉。”
  那人又翘起了兰花指,抽出一张帕子擦拭着脸,头也不回道:“是是是,段公子。”
  段怀玉看着他的动作,总觉得有些女里女气的,便有些嫌弃地往旁边又挪了挪。
  那人见状,不屑嗤笑了声,继续擦拭着脸。那脸上的胭脂粉沾了水,被他用帕子一抹,扑扑掉了下来,露出一张白皙干净的脸来。
  “敢问公子大名?”段怀玉觉得两人这么坐着,十分沉闷,便有意打破僵局。
  “楚斐然。”他答道,又用手在帕子上细细擦拭着。
  “那你这是……”段怀玉倒也好奇他的身份。大半夜的,怎么也如此狼狈,到了这山庙中躲雨。
  那人笑了笑,说了自己上山的缘由。
  原来,他是这山下镇子里一处戏班子中的伶人。这一日应张老太爷的吩咐,前往张家大院去唱戏。一班子人行到半山腰,忽然刮起了狂风暴雨。他匆忙躲雨间,却不小心脚滑,滚下了山坡。一路胡斯乱闯,好容易爬上了山,却又迷了路。眼见这山头有座破庙,便跑上前来避雨。
  段怀玉看了他一眼,确实见他身上脏兮兮的,袖子上都沾了泥,不像是在说假话。便放下了警惕。
  再见他也很是可怜,顿时心下发善,从篓子里掏出个馒头来,递给他道:“既然如此,想必楚公子也许久未进食了,不妨吃个馒头充饥!”
  楚斐然也不客气,接过馒头,道了句:“多谢。”便细细嚼起馒头来。
  这馒头很硬,他咀嚼了半天,也才咽下一小口。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四周除了风雨声,还有楚斐然的咀嚼声,再无其它。
  夜深深,段怀玉打起了哈欠。
  这翻来覆去折腾半宿,眼见再磨蹭天就要亮了,于是他便把书篓往头下一靠,对楚斐然道:“时候不早了,楚公子不妨也靠着休息一会儿吧。”
  楚斐然点了点头,道:“你先睡,我吃完也休息去。”
  段怀玉听见了,便也放心下来。他刚闭眼,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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