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河山 作者:天际驱驰(三)【完结】(19)

2019-05-11  作者|标签:天际驱驰


  他与他,从未交过心,他的行事,却深合他意!如果凤梦大陆,茫茫人海,有谁可以陪他一同登顶万仞孤峰,那个人,一定是风染。
  庄总管也是一阵沉默,才说道:“臣只是听说y-in国实施新法并不如我国顺利,暂时未打探到公子的消息。下面说,公子的行踪没有以前好打探了。”换句话说,风染比从前更懂得避讳隐晦了,不似以前,事事出头,以显示自己的敢做敢当。
  “他……应该从北边平安回来了吧?”
  庄总管道:“陛下不必担心,公子如今已经恢复武功了,应该能平安回来。”虽然并没有任何风声表明深入敌后截断雾黑粮Cao补给的“难民”们是风染所率的郑家军,但是,贺月和庄总管却很默契地一致认为,那就是风染干的事!因为风染从化成城离开后,消失了一个多月,才在y-in国都城新荣城现身,声称自己伤愈归来,而风染消失的这一个多月正是“难民”们活跃在雾黑后方的一个月:“公子胆大心细,行事又往往出人意表,只要是有备而为,公子不会把自己陷于险境,臣不担心公子能不能从北方平安回来。臣担心的另一件事。”
  “什么事?”
  庄总管道:“臣听闻汀国在召集凤梦各国去鼎山集会,似乎要对我国和y-in国实施新法的事,施加压力和影响。”其他国家怎么能坐视y-in索两国实施新法而不理?凤梦各国可是同宗同血,同根同祖!一直以来,各国都实行着相同的法令和制度,这种局面怎么可以被打破?
  更重要的,怎么能坐视自己国家的人才流向索云国?那些遗落在民间的庶族才华之士,自己国家不用,可也绝不能让别的国家用了!他们不愿意效法y-in索两国破除祖制的贵庶法度,实行新法新政,便唯有联合起来,阻止新法的实施。
  他们不怕y-in国,但是索云国却几乎以r_ou_眼可见的度迅壮大着实力,多少没有机会一展才华的庶族俊杰投效了索云国,在雾黑王朝强占凤梦半壁河山,随时都可能举兵南下的时节,所有国家都在惶恐不安,索云国竟是一派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景象!
  索云国这种靠吸取别国精英而快崛起的势头,甚至比雾黑王朝南侵更令他们恐慌。祖制的废除,代表着在凤梦大陆流传两千年的体制的破灭,直有一种末日来临的绝望。
  贺月道:“这个不是听说,朕已经收到照会,时间订在下月初二。”贺月又问:“老庄,你说,y-in国会不会派公子去参会?”
  对这个问题,庄总管没有一丝的迟疑:“以公子的x_ing子,他必定会亲身前往。”在庄总管眼里,风染从来不是怕事的人,风染敢在y-in国提出新法,就不会逃避随之而来的质问,阻挠,和责难。
  “朕,也去。”他要去看看这个唯一跟他站在同一阵线的青年!他要去看看这个在新法实施中承受了无比压力充当了开路先锋的青年!然后他才想起,那青年叫做风染,他们曾有过三年貌不合神亦离的相守时光。现在回,那三年的时光,似乎变得遥远了。倒是最近四个月以来,他与那个未曾谋面,死而复生的y-in国皇子的相知,却是那般真切。
  庄总管说道:“听说,汀国并没有邀约嘉国,康成国,奉和国,昊国,弘国,永昌国六国。”因为他们已经亡国,国家都被灭了,逃出来的人,全是难民,哪有什么贵族庶族之分?也无所谓新法旧法了。更何况,亡国之人向有国之人难,那也太不自量力了!
  “哦,只有七国参会?”只有七国,到时,y-in索两国就只需要面对其它五国的责难。
  “不是。”庄总管说道:“虽然汀国并没有邀约那六国,但似乎那六国都有参与迹象。”
  “为什么?”
  庄总管说道:“其中内情,一时没有打探出来,似乎有人在暗中联络。”
  贺月笑道:“老庄,朕看错你了,你应该去暗部任职。”暗部是专管消息打探的部门。关于鼎山集会的具体情况,贺月还没有接到暗部官员的禀告,倒先从庄总管嘴里知晓了一二。庄总管的消息渠道是依靠以前太子府建立的暗部,与官府的暗部不是同一个部门。只是北方被雾黑强占,以前布下的暗桩或死或逃受到很大破坏,所以对北方消息就不太灵通了。
  虽然雾黑王朝暂时退却,战局暂时稳定,但y-in国和索云国罔顾祖法,打破贵庶壁垒,实行新法的作法,更是凤梦各国的心腹之患,由汀国出面,召集凤梦各国于汀国鼎山集会,准备声讨索云国和y-in国的离经叛道,数典忘祖之举,更要阻止住自己国内的才学之士,热血男儿的大量外流去索云国的势头。
  这是凤梦大陆诸国的第一次集会!十三个国家竟然全部参会,可谓空前绝后!
  可惜召集这次盛大集会的目的是为了集凤梦诸国的力量,逼迫索云国和y-in国遵守祖制,废除新法。说穿了,这就是一场在雾黑王朝虎视眈眈之下,凤梦大陆诸国之间的内哄!
  
  第200章 再见风染
  
  嘉国,康成国,奉和国三国和后面的昊国撤得及时,虽然同样被灭国,但皇帝都带着大臣们及相当数量的军队逃了出来。奉和国皇帝客居乌国,跟乌国,简国一同守御着乌国唯旺郡。嘉国皇帝退到索云国境内,喧宾夺主地死守索云国北部防线南枣郡。康成国皇帝和昊国皇帝一起退到荣国境内。
  召集国汀国,自然是皇帝亲自出席。
  被灭国的弘国小皇子,永昌国的太子分别代表两国参会,虽然这两国已经没有实力和国土了,但也代表了两个国家。尽管汀国没有邀约他们参会,他们却不请自来了。
  跟弘国,永昌国一样,嘉国,康成国,奉和国,昊国四个亡国皇帝也不请自来地亲自参会。
  乌国直接面对雾黑王朝的大军,不敢轻易松懈,简国为了不便战火烧到自己国土上,倾力助守,荣国也跟乌国一样,面对雾黑大军不敢懈怠,每天都战兢兢的,生怕雾黑王朝忽然动攻击,像灭弘国和永昌两国一样灭了自己。这三国便只派了全权大臣参会。
  喆国也是地处凤梦中部,距离鼎山不太远,喆国皇帝便亲自参会。
  临出之际,贺月终于收到暗部呈交的一通密奏。看完,贺月双目一亮,随即又满腹狐疑堵在心头。
  y-in国派出了二皇子风染代表皇帝参会。
  五年一度,江湖高手的争霸之地,迎来了汀国,喆国,索云国三国皇帝,y-in国皇子,乌国,简国,荣国三国全权大臣,以及嘉国,康成国,奉和国,昊国四个亡国之君,永昌国亡国太子,弘国亡国小皇子。
  鼎山半山腰上,一向用来比武争胜的大平台上,现在被布置成了一个露天大殿的样式:中间是汀国主位。下面客位,按照国家大小强弱来人尊卑排序,左边席是索云国皇帝贺月。右边席是喆国皇帝。左边次席是y-in国二皇子风染。右边次席是乌国大臣。左边三席是简国大臣,右边三席是荣国大臣。对于不请自来的灭亡六国,汀国本没有安排他们的席位,便临时分为两排,在汀国对面,下打横作陪。六国显然对这种安排愤愤不满,但他们已经亡国,自然不能跟有国的其他国家平起平坐,他们来此,是另有目的,只好先忍了这口气。
  在大平台的边缘,汀国搭了七座帐篷。最高大最豪华的那顶帐篷是汀国自己的,用来彰显自己的主国地位。其他六座帐篷大同小异,供与会六国的皇帝皇子大臣们在鼎山临时歇息或放置东西或作其他用途。在更远处,接近山林的地方,汀国临时匆忙搭建了一个大棚,供灭亡六国临时使用。灭亡六国中,有四个亡国之君,竟然只能住在Cao棚子里!亡没亡国,差距太大了。巨大的心理落差,和待遇落差,使得六国一个个y-in沉着脸,比数九寒天还冷。
  入场的顺序是由卑至尊。先是乌、简、荣三国大臣,随后是y-in国皇子,然后是索,喆二国皇帝,最后是汀国皇帝。灭亡六国在等着那七国落座之后,才被“宣”上殿来,敬陪末座。
  贺月想不到风染的席位就被安排在自己的下,他上殿时,风染已经在左手次席凝身端坐着了。贺月拿眼偷偷望去,只见风染穿着一套银白铠甲,铠甲之下是素白战袍,以血红丝线绣边,头戴红缨帅盔,披着一袭深红色的披风,脸上有几分风霜之色,却不觉憔悴,同样是玉色容颜,以前只觉得那容颜象一块冰冷的玉石,冷硬得没有生气;此时却有一股呼之欲出的生命活力荡漾在玉色之下,活色生香。风染的身量不高,体量不阔,素袍银甲,血色缨络,全副戌装,行动之际,铠甲铮铮作响,英姿勃勃中透出一股书卷气息,允文允武,自有一股慑人的威仪。
  贺月在心里,暗暗喝一声采。风染在风园时,一向只着公子袍服,温润如玉,沉静如水,想不到风染换了戌装,竟然是如此的英武逼人。贺月心下恍然大悟,这样的风染,才是那一年,他在鼎山之巅见到的那个少年!
  似乎风染感觉到贺月的灼灼目光,转过头来,玉色容颜上泛起一个清清浅浅的笑容,笑着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便把头转了开去。
  这是对自己的笑吧?贺月心里一暖。虽然带着很多礼仪的x_ing质,可是,终究,那是风染对自己的笑。
  那笑容,不象从前,他有求于他时,献媚讨好的笑,他鄙夷他时,冷清嘲讽的笑,他离开他时,挑衅嚣张的笑。
  清清浅浅的,十分平和的笑颜,虽然疏远,但不妨是个开始。
  凤梦十三国集会,到会的都带着一大帮大臣和属下,其中多有能言善辩之士。
  汀国态度鲜明,最先难,逮住y-in国所实施的新法一顿狂轰滥炸,措词强硬,态度激昂,只差没有指着风染的鼻子臭骂过去,口诛笔伐,口水滔滔,直有把风染当场淹死的势头,逼勒着风染代表y-in国答应废除新法。y-in国是小国,弱国,新法又是从y-in国最先实施,只要堵住了源头,不怕索云国不跟着改弦易辙,放弃新法,遵守祖制。
  紧跟着汀国出场的是简国大臣。这位老先生,文采风流,博古通今,对风染及y-in国乖张忤逆,违背祖制的做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到动情处,嚎啕大哭,深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那般孜孜诱导,情辞哀哀,纵是铁石心肠的人都要被他说动,有不少人陪着落了泪。
  喆国助守南枣郡的援军没有出上力就大败而逃,丢了天大的脸面,一怒斩了援军统帅,又另派将军统帅着重新助守南枣郡。正因为他们派军重新助守,两国间使节往来频繁,几乎亲眼见实着索云国在实施新法后,有多少各种人才和热血男儿投奔索云国,一步步实力强大起来,士气高昂,人气鼎沸,整个国家焕出勃勃生机,令人眼红。便有一部分开明大臣主张跟进新法,但更多贵族大臣反对,要不要实施新法正在喆国朝堂讨论得热火朝天,喆国皇帝左右为难,在考虑观望之中。因此表态的时候,大拽外交词令,说不干涉别国内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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