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攻地略 作者:木三观(上)【完结】(43)

2019-05-11  作者|标签:木三观


  原本傅幽人又是不想说ch-un药的事的,然而流星已经看见了还上报了,傅幽人不得不又将y-in阳瓶下药的事告诉了伏骄男,又说:“怕是略儿不甘心被当做玩物,才出此下策,存心报复柳祁。”伏骄男闻言一阵唏嘘,又苦笑道:“这倒像是他。”这么一句话,似一根针扎在了傅幽人心头,傅幽人疼得说不出话来,只低头喝杯中已经晾凉了的茶水。
  伏骄男却想起流星读书的事来,便对傅幽人说:“我让流星研究学问,是认真的,你也要把这个当成正经差事来办。”傅幽人也乐得先撇开略儿的事不谈,只笑道:“这话说的,大人吩咐的哪件事小的不把它当成正经事儿来办?”伏骄男却道:“我只怕你聪明多想了,以为我就是要给他干点事情让他消停些。我是真的希望他学习学习。”所谓,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流星这个流氓有了文化就更完美了。傅幽人哪儿不懂,却道:“当然、当然。只是我还得回宫到皇上跟前当差。”伏骄男却道:“这也无妨,近日不也渐渐放手让昭夕兮当差了么?太后也同意提拔他了。”这昭夕兮名义上和傅幽人是同等级的,一个秉笔太监,一个掌印太监,但因为傅幽人比较会讨喜,所以得到重用,而昭夕兮则沦落为负责抄抄写写、整理材料的办公室文员。傅幽人却道:“话虽如此,他也不是咱们的人啊。”伏骄男却笑道:“昭夕兮不忠于谁,我正喜欢这一点。”
  傅幽人想起那昭夕兮虽然遭受宫刑当了许多年太监,但昔日的书生气还是不改,心里总是记挂着礼义廉耻,这个在之前阻碍了昭夕兮的职业发展。不过也是因此,当时傅幽人才能通过他得知白华叛乱的事。也是这一点,伏骄男才特别欣赏他,打听之下,方知道昭夕兮曾经是文人,因为嘲讽时政得罪权贵而遭了宫刑,却仍能初心不改,更使人钦佩。伏骄男认为这样的才子因为这样的事情而不能够施展抱负,也是辜负了,便有意提拔他。傅幽人明白了伏骄男的想法,便道:“我自然知道。只是这流星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他可未必能听我的。”那伏骄男却笑道:“你肯定能治得住他。”
  事实上,傅幽人也不会觉得自己管不住流星,他主要是关心魏略的问题。事到如今,其实不必强抢,魏略也自愿跟来了。他知道柳祁看着很儒雅很风度的君子,骨子里却是个锱铢必较、报复心极强的小人,不仅如此,那柳祁因为自小的经历,自尊心极强却又极脆弱,他留在那儿恐怕会遭到惨烈的报复。然而,在魏略那样表白心意之后,柳祁却仍对他弃若敝履,真正使魏略心凉齿冷,故魏略也没有要继续留下的意思。他只想在临走前狠狠地报复他一把,这不仅是为了自己出气,也是为了斩断退路,让他没法回头,让他不会再落入柳祁的温柔陷阱之中。
  魏略来到珈蓝居的厢房之后,很快就沉入了梦乡。他需要睡眠,理清他混乱的思路。翌日清晨,他早早地醒来,从床榻下来后,不过发出有点儿动静,就见金山快步走了进来,殷勤地要伺候他起床。魏略洗过脸,便坐到妆台前,又看向金山,说道:“你是金山,是不是?”金山一脸欣喜地说:“二爷认得我了?”魏略却说道:“昨晚你自己说的,你叫金山,还一口咬定我就是逃犯。”金山以为魏略在生气,急忙解释说:“您要明白小人的心,小人不是要害二爷的!只是他们都跟小人说过了,那是把您从柳府救出来的唯一方法,小人才不得已那么做的。您看看呀,圣宗时时刻刻地牵挂着您呢,怎么舍得让您关大牢呢?”魏略认真地听完,便说道:“圣宗?是迦蓝圣宗么?”金山忙点头如捣蒜的,又说:“他对您可有情有义了!一刻都没忘,倒是您……唉,二爷什么都不记得了,是么?”魏略幽幽一叹,不禁感伤起来。
  魏略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他甚至不知道他原本不是这个相貌。故柳祁告诉伏骄男,这略儿什么都不记得了,也是大实话。当年给魏略动刀的不是石药,是石药的首席爱徒,也是现在给柳祁开发“吃了会想做受药”的那位专家。石药当时认为技术还不成熟,有些难点还没有攻克,不适宜应用在临床上,这徒弟却说不怕不怕,艺高人胆大,柳祁很欣赏这个年轻人的勇气,便特许他动刀。没想手术果然出了问题,伤了魏略的嗓子还伤了他脑子,魏略因此声音粗,又失忆了,还落下头痛的毛病。对于这个结果,柳祁不但很满意,还觉得是意外之喜,一张白纸任其描画的傅天略简直是天掉下来的宝贝啊!
  金山认为魏略就是傅天略,而魏略自己也不完全否定这种可能。但他仍然很谨慎地审视着身边的一切,金山虽然知道很难取得主人的信任,仍喋喋不休地跟魏略说着话,大多都是说的以前傅天略的事。魏略听了好久,也沉默了好久,金山看魏略呆呆的,以为他走神了,便笑道:“唉哟!看我这个傻子,一高兴了就顾着说话,您肯定觉得很无聊吧?”魏略却说道:“既然你说圣宗很在意我,那为什么到现在他都不来看我一眼?”金山正想说话,却听见门外传来傅幽人的声音:“没什么别的意思,他只是怕惊扰你,使你不安了。”
  门一打开,魏略便看到不仅是傅幽人一个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流星。魏略认得流星,不觉有些尴尬,他扭过头去,又说:“昨晚这样的大动干戈,现在才怕惊扰了我,会不会太晚了?”流星呵呵笑了,正想说“昨晚你也大动了干戈”揶揄魏略,却被傅幽人一记眼刀给阻止了,那傅幽人便对魏略客客气气地说道:“那不也是不得已么?是流星的错,唐突了公子了。流星,还不赔礼道歉?”流星便要往前走,那傅幽人仍怕他失言冒犯,便拉住他,悄声说道:“你赔你的礼,多余的话一概不要说!”那傅幽人这样附在流星耳边低语,气息喷得流星耳根痒痒的,流星笑着扭过头去,又是贴着傅幽人的耳根说:“傅郎好香呀。”
  傅幽人绝没想到流星会这么回应,一时都愣在原地,动也不动,倒是流星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往魏略拱手作揖,说道:“见过略公子了!昨天的事是我不对,你打我、骂我都行!圣宗也已经教训了我了,拿那把瓜子,确实是我不对!”魏略闻言纳罕,说道:“瓜子儿?”那流星说道:“可不是么!我不该随手拿别人的东西的。”魏略闻言也是啼笑皆非,可他转念一想,如果流星为看春宫的事正正经经地道歉,那岂不是更没脸,倒不如这样说瓜子的事,彼此笑笑就过去了。魏略便也笑道:“可不是么?你也是该打的,不过既然圣宗已经教训过你了,那我就更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傅幽人坐了下来,吩咐金山斟茶,又看了一眼流星,流星明白这是要支开他,因此不必傅幽人开口,流星就很识相地说:“那我也出去……”傅幽人觉得好笑,问道:“你出去做什么?”流星随口便说:“我出去喂j-i好了。”傅幽人忍俊不禁,又说:“那你去罢,回来给我捎两个j-i蛋。我中午正想吃这个。”流星答应了就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魏略见人也都走了,索x_ing也大方坦白起来,对傅幽人说道:“柳祁要把我送人,就是因为你么?”傅幽人却答道:“公子难道不明白么?你今天坐在这儿,不是因为柳祁要送走你,而是因为圣宗要带走你。”魏略却断然道:“不,是因为我自己要走。”傅幽人也怔住了,不得不同意。魏略若是宁死不肯走,伏骄男也不会带走他,而魏略要走的原因就是柳祁要送走他。也是因此魏略才那么在意柳祁送走他的原因。
  傅幽人默然半晌,方娓娓说道:“也许有那么一点的原因吧,但这是他惯常修饰的用语,他总想美化一下自己,然而么,他这么做最大的原因还是圣宗管他要人了。形势比人强啊,就算没有我,柳祁也是撑不住的要交人的。”魏略听了这话,心里不知为何竟觉得舒坦了许多。他不是输给了傅幽人,而是输给了权势,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一早知道在柳祁心中什么都比不过权势二字。
  魏略叹了口气,又扶着额头,显然是十分头痛,那是真正意味上的头痛。一次发生了那么多事,使他吃不消,那整容后遗症又犯了。只是他很能忍,一句痛也不喊出来。以前他还试过因为头痛而喊疼,大半是为了跟柳祁撒娇,却因为这个举动一点也不傅天略而被柳祁纠正了过来。久而久之,魏略也接受了这个设定,默默变成了一个忍痛小能手,并真心地觉得喊疼是一件不要脸的事。现在,他一张脸都是白的,额头青筋凸起,上面也沾满冷汗,是个人都知道他现在身体不适。傅幽人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问道:“你怎么了?要不要叫大夫?”魏略虚弱地一笑,说:“没什么,老毛病了,忍一忍就过去了。”傅幽人见他这样,十分不忍心,又扶他到床上躺下,说道:“那你平日都吃什么药?我叫人给你配一下。”魏略便道:“也没什么,只是头痛犯了的时候,他们会给我喝些药汤,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汤药,只是喝了就不怎么痛了,只是睡觉。”傅幽人想了想,道:“八成是曼陀罗汤罢。”魏略也是疼得慌,便说道:“既然你知道,可否劳烦做一些来?”那傅幽人却道:“这个曼陀罗有剧毒,倒不能随便做,不然我让圣宗给你看看吧?他是会药的。”魏略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却已经双眼一黑,痛昏过去了。傅幽人受惊不小,连忙跑到门外,嘴里嚷着:“来人啊!”话音未落,那流星果然就像流星一样从墙外划进了墙内,他轻易地翻了墙进来,手里捏着的两个j-i蛋还完好无缺。流星跳到傅幽人跟前,笑眯眯地问道:“j-i蛋,傅郎是要蒸的还是煎的?”傅幽人没理这话,只说:“快叫圣宗来,魏略发病晕过去了!”流星喏了一声,转身就跑,然而他撒开几步后,又停下了脚步,扭过头来,傅幽人知道他想说什么,没好气地说道:“蒸蛋羹,加白糖!”流星这才笑着“诶”了一声,心满意足地跑掉了。
  这流星跑了,那金山也急急忙忙地赶来了,只问道:“恩公,怎么了?”傅幽人又说:“你去打点热水罢,略公子身体不适。”热水刚打好,傅幽人拧了s-hi毛巾给魏略额头覆上,那流星就已经又跑回来,说道:“圣宗已经在来了。”这流星确实跑得快,伏骄男也追不上他。且流星不仅腿脚快,思路还很科学,能走直线尽量不拐弯,遇到障碍物能不绕路就不绕路,都是翻墙、跨栏,甚至飞檐、走壁。然而,伏骄男也没比流星慢多少,因为他跟了几百米就发现了流星这个直线法则,那伏骄男也开了窍,翻墙踩屋顶过去。然而他比流星壮实一圈,身上还负了个药箱,且也没有学过轻便的身法,因为动静闹得很大,脚底下砰砰砰的响,大家抬头看到都说:“哇,好大个圣宗在天上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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