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攻地略 作者:木三观(上)【完结】(32)

2019-05-11  作者|标签:木三观


  伏圣后绝对不肯白白看着伏迦蓝继承伏忍惟的政治遗产。她见祁公挑拨,便自己也来掺一脚,那郡伯啥事不会,就是溜须拍马、小人心机,是靠着伏鸳鸯提携才坐到这个位子的,自然是听候伏家差遣。伏圣后打算借驱赶流民的事让伏迦蓝与军队离心,便授意郡伯挑拨煽动。那郡伯自然义不容辞,专业搞事。
  郡伯早已让人潜伏,如今一声令下,潜伏差役便跳出来,将那几个副将围住。那几个副将一看这个阵势,便知道这是设局陷害。他们哪里想得到是伏圣后的毒计?都以为是伏迦蓝勾结这个郡伯来坑他们弟兄了,更是怒不可遏,肚子里又灌了酒r_ou_,一时不顾后果,直接和差役正面杠了起来。副将们武功虽好,但差役们却人多势众,副将们也是难以突围,虽然打伤了好些个差役,但自己身上也挂了彩。正是混战之中,郡伯早躲得远远的,那伏迦蓝却纹丝不动,一旁观看着,又满口的阿弥陀佛。
  几个副将见了伏迦蓝这个样子,更是来气,更加认定他是卑鄙小人,被气得不轻,但也是无法,也都被人制服了。脾气爆的又满口艹起迦蓝的亲族来了。伏迦蓝摇头叹息,说道:“阿弥陀佛,怒气伤身,肝火太盛防肠断啊,诸位莫生气。”那些副将闻言更牠妈生气了。
  那郡伯又问伏迦蓝道:“这些人要关起来么?还是交给您发落?”那伏迦蓝又阿弥陀佛,说道:“他们都是喝大了,乱说话,不要惩罚太重,阿弥陀佛,随便鞭笞鞭笞就算了。”那几个副将听见“鞭笞”,更是急眼红脸,又是一阵破口大骂,伏迦蓝幽幽一叹,说:“带下去。”那郡伯见伏迦蓝要惩罚将士,便更加欢喜,命人将副将们带到神圣军面前鞭笞。士兵们和副将感情深厚后,见他们要被鞭笞,都惊愕万分,又见那些副将身上挂彩,更是义愤填膺。都喝了酒,好久没干架了,一时被煽动起来,便个个站起来怒打差役,解救副将,又提着刀冲进内屋,那郡伯见了吓尿,回头一看,迦蓝已消失不见。原来在让人押副将出去时,那迦蓝已经开溜了。
  那将士们借着酒劲和数年来的憋屈打砸了一顿后,酒醒了,气也消了,吓也吓尿了。几个副将回想一下,还是咬着牙回京城负荆请罪。那边的人就把他们关了起来。没关几天,却见有人拉他们到小房间,那小房间里灯明火亮的,站着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骄男和一个y-iny-in森森的傅幽人。
  那几个副将见了伏迦蓝,本来想开骂,但连日在狱中受苦,也没什么力气,只抬起头冷哼一声。伏迦蓝微笑着表示自己的气度。傅幽人必须扮演丑人,便咧着嘴露出大白牙,笑道:“几位大爷,连日来可受累了?咱们迦蓝将军可挂心了,天天为各位求情,相信大家很快可以出去了。”那副将却呸了一声。傅幽人仍是笑着说:“几位请坐吧,想必受累了。”几个副将仍然呸,想必很是词穷。那傅幽人只能一个人独角戏,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迦蓝将军为了各位真是cao碎了心,天天求情,嗓子都哑了,却真是以德报怨,你们这样子,难道不是恩将仇报么?”一个副将骂道:“迦蓝什么东西?说两句经装神弄鬼骗太后欢心的哈巴狗而已,还敢说自己是神圣将军?还有你,一条阉狗,还敢在本将面前说嘴?若在外头,早已把你的牙都敲碎了!”傅幽人忍气吞声,又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只道:“那还得谢谢您开恩呐!小的只想问各位这样子是何必呢?您们能够自己回来请罪,想必是自知有罪,而且是大罪!迦蓝将军为这个可是费尽心思,好容易才求得皇上宽恕。”那副将听了这话,才说:“哼!皇上要咱们的命,咱们就去死,也不受你们小人的恩惠!”傅幽人正要继续劝,那迦蓝却摆摆手,说道:“阿弥陀佛,罢了。”傅幽人便也不语了。
  伏迦蓝带着傅幽人出了监狱,又对他说:“你吃不吃酒的?”傅幽人愣了愣,便说:“我是吃的,可是大人吃酒么?”伏骄男笑道:“酒r_ou_都吃。”二人住径山寺好一段时日都未开荤,趁着今日便一起去酒楼找了个包厢吃酒r_ou_。二人落座,伏骄男又给傅幽人倒了杯酒,笑道:“小鬼最近忙坏了吧?”傅幽人听他叫那声亲昵的“小鬼”,一颗心是砰砰直跳,又说:“也没什么,有太后和大人给我撑腰,有什么办不成的?不过走动走动,只是呀,好不容易事情办下来,那些副将却死不领情,倒是可惜了。”伏迦蓝叹了口气,说道:“以我想来,他们也不大可能领情的。这神圣军其实就是伏忍惟的,也只能属于他。这支军队大部分人都不是咱们本国人,是伏忍惟从外藩拉过来的,对咱们国家没什么忠诚度可言,甚至对自己的藩王国也没忠诚度,只忠于伏忍惟,伏忍惟让他们降就降、战就战,不说二话。伏鸳鸯还是伏忍惟的儿子呢,从小以伏少爷的身份在军中打滚,如今也治不住。我有了太后儿子这个身份,更加管不住了。”傅幽人心想:“这些人既然对伏忍惟忠诚,自然对太后和骄男包藏祸心,还救他们做什么?合该送他们去和伏忍惟团圆才好!”然而傅幽人善于察言观色,看出来伏迦蓝对这些人很敬重很维护,便也顺着伏迦蓝的心思说:“他们真是忠诚可敬啊,可惜不能收为己用。”伏迦蓝点了点头,说道:“唉,反正这支军队我是无福消受了。”
  这圣军变乱的事捅到皇帝那儿去了。皇帝也认为这是大事,应该好好料理。伏圣后也觉得可以借此大做文章,皇太后也不甘示弱,于是皇帝、伏鸳鸯、圣后、太后、迦蓝一起围着开会。伏鸳鸯却说:“伏忍惟将军和我都管过神圣军队,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事情,怎么偏偏到迦蓝这儿就出事了?也不过叫他去办一件小事,却闹得这样大,可见是他不适合当神圣将军。”太后冷哼道:“你推荐的郡伯贪污腐败、欺压百姓,被军队的人发现了才出这样的事,还好说嘴?”说着,太后怒甩一叠伏鸳鸯任命的官员贪腐证据。伏鸳鸯一时也脸上无光。伏圣后连忙挽尊道:“这些都是下面的官员推荐上来的,咱们如何得知?大概是受了蒙蔽,怎么倒说起鸳鸯的不是来了?但伏迦蓝治军不善,倒是明明白白的,难道就不管了?”太后却道:“那要看皇上定夺,是先治贪腐的问题还是先治神圣军的问题?”皇帝好歹是上书房上过几年课的,回答道:“都要治。”皇太后欣慰地点点头:“可不是么?伏迦蓝愿意辞去神圣将军的头衔,不知道你们可愿意处罚贪腐的官员呢?”伏鸳鸯实在不舍得自己好不容易部署朝中的势力被推翻,呶呶不肯回答,然而伏圣后也是痛快,说道:“若是有真凭实据的,自然要按律惩治,一个不留!”皇太后看向皇帝,说道:“皇上以为呢?”皇帝叹了口气,说:“这是自然的!当初连国舅爷犯罪,皇太后也大义灭亲,可见此事不得不治。”太后又道:“有证有据,就要治罪,希望皇上下旨,即使对方官阶再高,也不能幸免,皇帝要御赐天家宝剑给正直的大臣详审此案。不要徇私枉法。”
  伏圣后却道:“御赐宝剑?难道是天家斩马剑?”太后却冷笑道:“这已赐了伏骄男,下落不明。如今还是请皇帝让尚方令开工制造宝剑,让钦差大臣可以畅行无阻。”伏圣后却冷笑道:“太后娘娘倒是雷厉风行。”太后微微一笑,说道:“国家大事,自然刻不容缓。”
  伏迦蓝也不大想当这个每天被将士鄙视的神圣将军,直接就辞职了。皇太后直接怒斥几个副将目中无人,违抗命令,要将他们杀死,伏迦蓝求情,便饶恕他们x_ing命,下旨解散圣军。伏圣后万万没想到玩脱了,把神圣军给玩灭了,自然不肯,然而解散圣军的提议遭到柳祁支持。而且圣军们经此一事也是心灰意冷,想回老家去了,便纷纷解甲归田,自此伏忍惟的圣军烟消云散,不复存焉。不久,伏迦蓝又上书,请求集结流民,在邵郡屯兵训练,解决流民的问题。祁公闻言大惊,他原以为把神圣军弄掉了,自己可以称霸,没想到伏迦蓝和太后回头来这么一出,真是万万没想到。皇帝在太后的授意下,赐伏迦蓝邵郡之地,为邵郡公。祁公颇为忌惮,倒是伏圣后放心些,想不过伏迦蓝纠集的是些流民,乌合之众,也是难成大器。
  傅幽人随伏迦蓝监军,军中流民知道傅幽人是个阉人,都不大服他。不过也都是些流民,不比伏忍惟手下那帮人硬气,傅幽人凭着威逼和利诱,还是能治疗各种不服的。这些人对于伏迦蓝来说更是容易管理得多了。伏迦蓝把这支军队训练起来的同时,太后却拉了傅幽人到皇宫,叫他去见皇帝。
  傅幽人不想马上答应,他认为这事还是得先报告伏骄男,这一点上皇太后也非常同意。逢初一十五,伏骄男都在径山寺里休憩。珈蓝居还是那样的寂静,灯火烧得亮堂堂的,原为了让伏骄男看经书。如今伏骄男已辍笔,甚少继续进行翻译的工作了。他说自己心静不下来。
  西域的经卷还有许多未完,堆成一叠,只是丹药篇他已经完成的七七八八。傅幽人整理的时候,还看见有一卷上写着“禁丹”,那傅幽人好奇问道:“这是什么?”伏迦蓝答道:“这是禁药的经卷。”傅幽人便笑道:“还有什么禁药?”伏迦蓝便道:“便是些毒呀蛊呀之类的。好比圆寂丹,就是禁药。”傅幽人听了甚为疑惑:“圆寂丹不是径山寺独创么?怎么会在这经卷里头?”伏迦蓝便道:“我原也疑惑,便在径山寺藏经阁探寻,发现原来庸道宗在西域是以巫医起派的,传入中土后也带着不少秘药的方子,只是都视为禁忌了。闻说之前径山寺的石药和尚就钻研此道,深有心得,可惜他已不在了。”说着,伏迦蓝便倚在靠背上,又道:“我只怕自己要辜负迦蓝临终的托付。”傅幽人默然不语,见伏迦蓝已缓缓闭上眼睛,似在假寐养神,傅幽人便静静地走出了书房,往外走去,忽然见金山跑了过来,领着一个小太监。傅幽人趁着月色认真打量,便认得这人正是那个以伶俐打动过他的内侍小才。小才原是攀附了傅幽人才出了头,他又靠逢迎花姬得到了伏鸳鸯的青睐,现在傅幽人退出内廷,小才便取而代之,成为了皇帝身边的头号内侍。傅幽人如今见了他,也不敢叫他小才了,只笑道:“原来是总管大人啊。”小才慌忙一笑,说道:“哎哟,怎么担得起?傅郎还是像从前一样叫我小才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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