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攻地略 作者:木三观(上)【完结】(16)

2019-05-11  作者|标签:木三观


  皇帝也与傅幽人回了宫了。傅幽人也是一脸委屈地叹息:“皇上要讨好伏鸳鸯,倒拿奴来作法。”皇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这不是傅郎教我的么?”傅幽人却道:“皇上也是为了讨好他,才要这样的,奴也明白。”皇帝方愧疚起来,说道:“朕怎么会让傅郎委屈呢?就两个月月钱?朕……朕赏点什么给你,不就回来了么?”傅幽人便问道:“那皇上要赏奴什么?”皇帝一时也想不到。傅幽人便在案边咔擦咔擦地写满两张纸,递了给皇帝。皇帝见字那么多,也懒得看,便笑道:“好,就赏这些给你!”说着,皇帝便拿起朱笔,签了个大大的“准”字。
  傅幽人领了赏,便去内廷兑奖,内廷司笑着说:“傅郎果然深得圣心,能有这许多赏赐。”傅幽人也是笑笑,又问道:“那个内监小才呢?”内廷司答道:“果然小才聪明乖巧,难怪傅郎记得他。今天那既望园遭了劫,小才已去收拾了。”傅幽人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他也是聪明乖巧,你们要多疼他。”内廷司忙笑着答应着。明明长得不矮,但总是弯着腰,以免俯视了被他高位的人,又总是笑弯了眼,嘴唇也是弯弯的,身体瘦瘦的,全身这样难受的弯曲着,看着像一把生锈的镰刀。傅幽人看着他,并不觉得可笑,反倒是可悲,他想着自己在那些高位者眼中,大概也是这样的形象。
  然而,傅幽人离去后,内廷司便挺直了腰板,对其他内廷太监颐指气使。这皇宫是一个比一个矮,也是一个比一个高。理论上皇帝的位子是最高的,但实际上他还是得看鸳鸯少爷的脸色。
  祁公在朝廷上不可一世,但在皇帝跟前还是恭顺的模样。这又让傅幽人想起他当时还是小侯爷,在小王爷跟前像哈巴狗一样,却不提防他冷冷地咬了一口,小王爷就这么掉了下去。皇帝心思单纯,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祁公办事好,说话甜,是可以亲近的对象。那皇帝看着祁公,又说:“你生得这样斯文,也是能打仗的。倒和鸳鸯很相像。”祁忙道:“皇上谬赞。”那皇帝又说:“你当初不是与伏忍惟一同平乱么,在军中可见过鸳鸯?”祁答道:“未曾。”
  伏鸳鸯虽说是自小戎马,但其实都被保护得很好。所谓最得宠的都是幼子和长孙,伏圣后最疼爱伏鸳鸯,又说:“鸳鸯年纪小,哪能涉险呢?”故当初伏后为藩王妃,让伏鸳鸯参军,也是参的御前禁军,不吃什么苦。随后伏圣后回朝,伏忍惟帮助平乱,伏鸳鸯留守后方,也很少参与到前方的战役之中。唯独这次平息冬府之乱,伏忍惟看鸳鸯也大了,而且平定饥民也不凶险,才带着他一起去了。故伏鸳鸯都是从小当少爷的命,大家也戏称他“鸳鸯少爷”。
  这和柳祁长大的方式截然不同。柳家虽然是戎马世家,但柳祁并不长于军中,而是在京中长大。虽然他在京中长大,但自小却没怎么过少爷的生活,因他是庶出,生母又早死,小时候没什么存在感。柳祁的父亲老侯爷是个心思细密的人,柳祁任何意图刷存在感的小动作都被看破,并因此受到更严重的漠视。老侯爷在丧失了自己的嫡长子后,才开始认真看待柳祁,并将他视为接班人。柳祁为了证明自己,在小王爷身边当小跟班,成功帮助老侯爷诬陷了王爷一家,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嫡子之位。当上名正言顺的小侯爷后,他反而更加拼了,不顾一己之身带兵对抗外敌,每每兵行险着,几度x_ing命垂危。和现在的他颇为不同,所以太后才说他“娇贵了,惜命了”。如今的柳祁贵为国公,地位超然,行为上的跋扈不过是为了震慑群臣,内里的x_ing格还是隐忍克制。
  柳祁看向了站在一旁垂头并足的傅幽人。傅幽人当初也是个跋扈的世家子弟,现在改容换面,连x_ing子也一并变了,如此深沉内向,倒不像他了。皇帝盯着柳祁的俏脸看了一阵,又说:“你怎么看着咱们傅郎呢?听说你是龙阳之癖,该不会想癖咱们幽人罢?”那柳祁一听,愣了半晌,方笑道:“臣失礼。”皇帝却笑道:“你是不是想要幽人啊?”傅幽人听到,满身j-i皮疙瘩掉下来。那柳祁却道:“这是没有的事。”皇帝却吃吃笑道:“你想要朕也不给。”柳祁心中不悦,但脸上笑道:“皇上说的什么话?傅郎是皇上所爱,臣是想也不敢想的。请皇上不要再捉弄臣了。否则臣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第10章 皇帝不能没儿子
  柳祁拜别了皇帝,便由傅幽人送出宫门。外人看来,傅幽人与柳祁关系密切,因为傅幽人本来就是因为柳祁的推举才能一步登天的。更有不少人认为,傅幽人成为天子男宠也是柳祁的计划。事实上,这完完全全在柳祁的计划之外。他只是想在皇上身边有个能说得上话的人罢了。
  柳祁眼中,傅幽人也是宠冠六宫,得到召幸最多,这就罢了,皇帝还总对傅幽人赞不绝口。得罪了傅幽人的济夫人如今也是门庭冷落。也不必谁去干什么,自然有人找她的麻烦。太后不在乎济夫人是否失宠,甚至不在乎皇后是否得宠,今天是十五,皇帝、皇后一齐来给太后请安,而傅幽人自然也在陪侍。皇帝身边总有傅幽人。还有热闹的,那伏圣后竟然也在。
  原来伏圣后诞下的女儿被剥夺,但皇太后准许她时常来看顾。皇太后就是要她时常看到女儿,才能产生感情,有了感情,那皇太后手上这个砝码就更值钱了。伏圣后、皇太后端坐着,那皇上、皇后前来,先与皇太后请安,并不需理会伏圣后。伏圣后也不必跟皇上、皇后行礼,只要在椅子上挺腰点头示意则可。皇太后见到傅幽人跟着,便笑道:“傅郎如今伺候得很好,我也听说了。”傅幽人一听,不觉冷汗潸然,只道:“奴不敢居功。”皇太后却笑道:“你是个好的,又心细。但若要尽忠,也不是单在皇帝的起居饮食上用心的,平日也该劝他多多临幸妃子,延绵子嗣方是正道。”傅郎忙跪倒说道:“奴谨遵太后教诲。”
  皇上见傅郎忽然跪下,十分不解,只说:“傅郎你也太小心了,母后不过跟你说两句话,你就这么跪倒,还要不要站起来了?”那皇太后却对皇帝说话,语气有几分嗔恼道:“你这个孩子,还管他呢!母后正要说你,怎么不多宠幸后宫?当初又是你要兴师动众地选秀,如今选了,又将她们抛在脑后了。母后可cao心着皇嗣之事,日夜忧虑,你又怎么知道?”皇帝也没想到太后忽然说起此事来,十分的惊讶,转念一想,他最近确实很少临幸后宫,再者,他现在一颗心挂在了鸳鸯身上,又哪里顾得那些庸脂俗粉?
  皇帝深知这样也不成体统,便歉然道:“母后教训的是,儿子惭愧啊!”说着,唯恐母后不开怀,那皇帝又拍着胸脯保证道:“朕回去就临幸!临一个大幸!连续临它个七八天!”皇太后、皇后听了都觉得很羞耻,不敢搭话。唯独那伏圣后柔然一笑,道:“皇上还须保重龙体,不必太拼了。”皇帝看向伏圣后,见她风韵犹存,眉目与伏鸳鸯相类,但关键又有气韵上的差异,看着虽好,但仍无伏鸳鸯的动人。只是看见伏圣后,皇帝就想起伏鸳鸯,一时福至心灵,想到个讨好伏鸳鸯的法子,便道:“那圣子入京以来,可曾见过圣后?”伏圣后含泪摇头。那皇帝便说:“这是什么缘故?如何使得?”皇太后的侍女鸾音忙道:“皇上有所不知,伏鸳鸯如今是圣子,自然要清修的,岂能随便见人?”
  皇帝却道:“这也是奇怪,他在宫中难道就不见人了?”那鸾音又道:“话虽如此,但伏圣后刚见过红,倒怕冲撞了。”皇帝却笑道:“这诞女倒被说成肮脏事了,那圣子在宫里什么贱奴不见,还怕见圣后了?可见你是多心,我看让人见一面,还能怎么样呢?”皇太后见皇帝这么说,也不好当面拒绝,只训斥鸾音道:“皇帝都这么说了,你还犟嘴。可是该打!”那鸾音便告罪了。
  翌日,皇帝便让人送伏圣后入宫见伏鸳鸯。那伏鸳鸯见了伏圣后,自然感慨万千,又向皇帝道谢。那皇帝见伏鸳鸯那含情双目,已酥了半边,也不知道该怎么答话,只是傻笑。那伏鸳鸯习惯皇帝时不时发傻,便不理他,只拉了伏圣后入庵堂说话,留尊贵的皇帝在门外吃西北风。
  皇帝只道:“他们一家人说悄悄话,我去也不好,还是走吧。”说着,他带着傅幽人离去。那傅幽人却挂心着昨日皇太后似有若无的威胁训斥,忙笑道:“皇上倒只记得安排伏圣后入宫的事了?”皇帝被他一提醒,方想起来,笑道:“哦,是了,朕今天还要临一个大幸!”
  说干就干,当晚皇帝就召见了济济、吉吉、季季三大夫人。三夫人受冷落许久,一听见有得上,都忙拾掇干净了,屁颠屁颠地赶去春恩殿侍寝。到了殿外,只见风景如旧,也是感慨万分,又看向站在门边的傅幽人,方叹道:“固然是‘流水的后宫,铁打的公公’。”
  皇帝今日说干就干,好久没干,要干就要干一票大的,召了三夫人前来。那三夫人巴望着复宠呢,自然也雄心壮志,须得大干一场。两方都是来势汹汹,战鼓雷雷,这边是彩袖翻飞,那边是黄袍猛解,那边厢殷勤,这边厢勇进,正是摩拳擦掌,争得个欲仙欲死。傅幽人站在外头,等着这冷板凳,不想忽然皇帝走了出来,嘤嘤哭道,出师未捷根先软。
  三夫人也是披头散发,狼狈异常,想必也是使尽招数了。那吉夫人关切问道:“可要进补汤?”那济夫人扭过头就骂:“放屁!咱们皇上身强力健,进什么补汤?必然是咱们伺候不周的过错。”说着,济夫人便跪倒谢罪。那皇帝只觉得难堪,叫她们快点消失。三夫人汹汹而来,铩羽而归,心情大起大落,也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傅幽人便陪着皇帝进了内间,笑道:“男人家嘛,这也是常有的事。皇上年轻,不知道罢了。”皇帝只皱着眉头,说道:“这也罢了!只是朕一门心思想着伏鸳鸯,看着她们三个真没什么胃口啊。”傅幽人闻言暗道皇帝连小手都被碰着就魂牵梦萦到这个地步,如果这事真的成了,后宫里还哪里有别人蹲的位置。心里这么想着,傅幽人还是笑盈盈的,说:“那可明白了,皇上厌倦她们,提不起兴趣也没什么的。”皇帝却叹了口气,说:“终究这面子上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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