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戏+番外 作者:大醉大睡(下)【完结】(45)

2019-05-11  作者|标签:大醉大睡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悬疑推理 江湖恩怨


  流流的动作好像很害怕的样子,语气却认真极了。
  阎先生发了片刻的呆,说道:“流流说的办法很好,但是,现在咱们家大人都出门了,万一被他的狐朋狗友报复,我也打不过呀。不然还是把他交给那些追杀他的大侠处置吧。”
  流流拍手道:“好啊好啊!”
  阎先生好像松了一口气,这才叮嘱小风:“出去以后,千万别说郝獠牙是在我们家被迷倒的,以免我们遭人报复。”
  小风点头:“我不说。”
  阎先生于是独自把那怪人拖了出去。
  流流目送阎先生出门,开心地抱住小风道:“现在我可以随便亲你啦!”
  ※八※
  因为要清洗被郝獠牙弄脏的床单,陈大爷夫妻多留了一会,可黄昏时分,最终还是到了离别的时刻。
  流流知道小风马上就要走了,很不高兴,转头对着床里嘟嘴。
  小风推推他道:“你以后还会交很多朋友的。”
  流流转过头道:“我不要别的朋友,就要你。过几天你再回来陪我玩吧!”
  小风道:“我是外地人,要回外地了。”
  流流可能不知道“外地”是什么意思,抓着小风的胳膊道:“那等我长大了,就去‘外地’找你玩。”
  小风道:“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就不记得我了。”
  流流嘴一扁,当场大哭:“我不会不记得你!我记x_ing可好了!”
  小风见阎先生并没过来哄流流,只好自己哄道:“好吧我错了,等你长大咱们再见,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流流破涕为笑,扑上去抱住了小风,这孩子粘人的本领甚强,直到小风即将随着陈大爷夫妇出门,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不出小风所料,第二天清晨,老吴和小葛一同归来,带着依旧昏迷不醒的郝獠牙,准备把他送到附近的江湖同道那里,交给仇家处置。老吴说,郝獠牙被他们重伤之后逃脱,最后由于伤势过重,昏倒在路旁,终于被他们搜得。小风闻言点点头,遵守诺言,没有说出自己在流流家的见闻。
  几天之后,小风旁观了郝獠牙被他的仇家们乱刀砍死在野外,仇家之一,就是那天死在Cao丛里的少女的生母。
  郝獠牙从迷药中惊醒,声嘶力竭地挣扎怒骂,场景血腥不堪;但那少女的生母同样哭得声嘶力竭,颤抖着手腕一刀刀戳个不停。小风想起Cao丛中少女的惨状,觉得郝獠牙实在是罪有应得。
  在那哀嚎中,小风又想起理所当然一般提议割掉郝獠牙嘴唇再杀的流流,流流家里究竟是做什么的呢?
  不像真正的权贵,不像单纯的富商,却也不像江湖同道……
  小风觉得,像奇闻里的仙人。
  流流居住的那座小院,如同一方与外界阻隔的天地。小风莫名预感到,自己长大以后再去找的时候,一定已经找不到那个神秘的人家了。
  ※九※
  他们是相识几个月后才想起来这桩旧案的。那天他们谈起江湖中事,偶然提到了早已身亡的郝獠牙。
  他们已经明白,郝獠牙其实是个很可悲的人。他天生奇丑,獠牙露于唇外,自幼被母亲嫌恶、弟弟耻笑,所以长大后专门杀害无辜女子和孩童,割掉嘴唇烤食。但他不但没有伤害过他的母亲和弟弟,反而一直对这二人很好,把他作恶多端弄来的钱财全都交给家里了。人心有时就是这般不讲道理,而郝獠牙死后,那对早已被昧心钱养得好吃懒做的母子,虽然没人去刻意报复,自然也不曾落得什么好下场。
  他们喟叹之余,难免回忆起那一天……
  “其实我见过他,”秦颂风心里想着那个“人间仙境”,口中说的却是后来,“他被抓住处决那回,尺素门也有人出力,恰好当时我也在,他们就把我带去看了。”
  季舒流古怪地打量秦颂风片刻:“你在那之前是不是也见过郝獠牙?”
  秦颂风一怔:“你……”
  季舒流站起身来肃然道:“我小时候有个夙愿,多年未能达成,今*你一定要帮我实现。”
  “什么夙愿?”秦颂风眼中怀疑之色更重。
  季舒流摩拳擦掌:“我要倒拔垂杨柳。”
  秦颂风哈哈大笑,掉头便跑,却不曾施展轻功,边跑边回头道:“你记x_ing果然好。”
  季舒流笑得捂着肚子追出去:“不敢不敢,你的记x_ing也很好,连倒拔垂杨柳是什么都知道——只可惜忘x_ing太大,连r-u牙都落在我家地洞里了,我还帮你存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本番外纯属恶搞,请勿和原剧情挂钩!写番外的起因是俺忽然想知道如果小季和小秦小时候碰到一起是什么样子……俺努力不出BUG←DE,如有BUG←DE请当成平行空间!微雷慎入。
  小葛就是葛平,忘了他的就不要想起来了QAQ
  这篇小修,再下一篇就是新番外了!


第80章 番外:春又来
  ※一※
  晨光煦煦,透过天边薄薄的彤云,轻柔地洒下,满山桃花烂漫,晨光中愈发娇艳,正如少女羞红的脸颊。
  山脚下的小路上,少女闻晨羞红的脸颊也正如桃花,因为她的心上人出其不意抓住了她的手,不肯放松,叫她又是窃喜,又是惊羞。
  十五岁的闻晨爱极了她的心上人石清。并非爱他高大英俊,并非爱他师出名门,甚至也并非爱他风流倜傥知情知趣,而是爱他老于江湖,阅历广博,在她面前侃侃而谈,各种掌故信手拈来,不但像情人,也像个疼爱小妹的大哥哥。
  自从认识了石清,闻晨才明白自己以前只通武技,不懂江湖。
  她刚刚长到可以被称为“少女”的年纪时,就接连失去父母,虽然相貌姣好、武技不俗,凡事被人容让三分,谁又了解她暗中受过的辛苦……
  可石清知道。闻晨与人同行时,每逢投宿,总要在自己房间门窗附近设下许多小机关自保,经常遭人取笑。只有石清用他深不可测的眼睛看着她微笑,教她机关放在何处更不易被坏人绕开,然后对她调侃:“机关设不好有什么要紧。晨丫头,将来你跟了我,包你一世不必烦恼这些俗务。”
  闻晨曾听人说石清这人太油滑,她想,她偏是爱他这个腔调,何况人在江湖,若不沾上几分油滑,如何活得到老?
  今天他们要去城里玩。走到城门附近有人的地方,石清方才松开牵着的手,微微转过头,将目光落在闻晨面纱背后亮晶晶的眼睛上:“晨丫头,还记得我和你说的进城必做之事么?”
  闻晨的杏眼一弯:“拜山头。”
  “学得甚快,”石清道,“你可知这城里却有哪些山头?”
  “有个……”闻晨眨眼,“你说记不住可以去闹市之中打探。”
  “正是。不过这一次,求人不如求己,你只跟着我走便是。”
  今日石清是商人打扮,闻晨和恋人出游,并不想与人动手,所以戴着面纱,穿着石清刚刚赠与她的一套繁复精美的桃红色衣裙,还换了一双挤脚的鞋,只能牵着裙子慢慢行走。城中人来人往,他们这样的打扮,并不特别引人注目。
  “等会拜过山头,”闻晨道,“我还是得去闹市里问问。你非要送我这套衣裙,我总得还你点什么,你再不肯选,我可自己挑了。”
  石清颇为无奈地摇头:“你这丫头啊,可知这样做很伤男人的面子?男人送东西给心爱的女人,难道是为了讨回礼的吗?”
  “你不是别的男人。”闻晨坚持。
  她觉得自己说话的语调都比平时小了好几岁。她喜欢这样,和石清在一起,她愿意做他身边永远懵懵懂懂的小女孩。
  小女孩跟着心爱的大哥哥走进破旧的小巷,穿过蒙尘的土路,来到一座破旧的宅院,惊叹于这位“山头”的节俭。
  “山头”是一个既不高大也不精壮的男人,面目僵硬,看不出岁数,身边跟着几个同样平平无奇的年轻人。闻晨悄悄观察,感觉他们呼吸很浅,站姿也不算稳健,恐怕并非好手。这倒不奇怪,石清说过,能当地头蛇的人,本事未必大,只须心思活络人缘好。
  石清对地头蛇抱拳为礼,闻晨与石清并排站立,同时抱拳。
  她看见了“山头”漫不经心的回礼,然后她的后脑骤然剧痛,人事不知,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闪过:“谁的轻功这么高,我为何丝毫没察觉到有人过来?石大哥能应付吗……”
  ※二※
  油灯的光,照着囚室里没有窗户的四壁,照着鬼影森森的房梁,照着坑洼不平的地面,照着血迹斑驳的床,还照着床上全身上下除了绳索什么都没有的闻晨。
  闻晨初入江湖的时候,常说天下男人除了她死去的父亲没一个好东西,后来与石清结识,改口说天下男人除了她死去的父亲和石清之外没一个好东西。但她其实并未真的这么想,她只是觉得这样说的女人看起来更加见多识广,更不容易遭人欺凌而已。
  直到现在她才相信,世界上最后一个不是坏东西的男人,已经随着她父亲的死去而消失了。
  闻晨低头看着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觉得它又脏又丑,马上就要像尸体一样烂掉,再也不是数月前那个颤抖着却也愤怒着、尚未彻底陷入泥淖的“落难侠女”。她不明白为什么此间喜好猎奇的嫖客们依然没有丧失兴趣,依然愿意付给石清大把的银子。她已经伪装昏迷多日,强灌进去的米汤每次在嗓子里过一过就呕出来,石清怎么还是不肯丢弃她,即使怕她走漏风声,就不能杀死她悄悄掩埋吗?
  她的确不想活了,即使不为这数月来的脏事,即使不为当初的愚蠢轻信,想到石清在这里撕烂那套桃红衣裙的时候,她曾怎样天真地问他是否一时急色出此下策,怎样毫无骨气地苦苦哀求,怎样搬出从前“相爱”时的甜言蜜语意图唤起他的一线良知,她也不想活了。
  门轻轻地响了一声,闻晨闭上眼睛,只留一道缝隙,想知道来的又是哪个。门口的光亮骤然袭来,她以为早已哭干的泪水瞬间泉涌——这一次,门竟不是悄悄打开一条缝,而是被人撞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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