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世浮华
睁开眼，本以为会再次就看到熟悉的白色空间以及蠢萌的9874，但实际上只见到了茅Cao屋顶，角落里还有一些蜘蛛网。
难道这次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直接进入下个世界？
纪衡只感觉到头很疼，脑海中一片混沌，隐隐约约看到金色大殿上，一袭红衣之人跪着，四周似乎站着一些人，似乎是在对那红衣之人争论着什么，而纪衡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就涌起一阵烦躁，毫无缘由。
纪衡想走近一些，但明明自己和那人之间就几米的距离，脚步却怎么都抬不起来。
“你是谁！”纪衡冲那人大喊了一声。
红衣之人转头，纪衡只能认出那是个男子，想努力看清，脑中一阵刺痛，“9874！”
纪衡怒了，这种让他控制不住的感觉很糟糕！
【宿主您好，我是您的系统01，很高兴为您服务】一道冷冰冰的机械音突然在脑中响起。
“01？9874呢？你又是什么东西！”
【宿主权限不够，无法访问】
纪衡嗤笑，“算了，随便吧。那你总能告诉我现在我在那里吧。”
【在第二个世界，离月的世界】
“为什么还在这里，我的任务不是完成了吗？”纪衡语气的不满更甚。
【副本任务，陪攻略任务度过一生】
“我拒绝”，纪衡想都不想就拒绝。
01静默了一阵，似乎是在权衡，【宿主最低任务限度是陪攻略任务过完三个月，然后会有代替品复制宿主的记忆及人设取代宿主】，顿了一顿，【这是最低限度，宿主无法拒绝】
“——我能知道原因吗？”纪衡也勉强接受了这个方法，却还是不能理解，不是只要让男主女主在一起吗，既然进完成了，又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每个世界的人在这个世界都是真实存在的，即使是攻略目标，也会孤独痛苦，这对他们是不公的】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纪衡似乎听到了01的叹气声，“01，明明你比9874更像是个机器，却这么有人情味，这可真奇怪！”
纪衡失笑，他才不信这种蹩脚的理由，一定有什么东西他不知道，9874没告诉自己，着个01也用系统权限来搪塞自己，不过没关系，他早晚会知道的。
01没有回答，纪衡清了清脑子，再次睁开眼就看到离月站在窗前，脸色苍白。见到纪衡醒了眼底迸发出无限的惊喜，“你醒了！”
纪衡点点头，张了张嘴却带先拿喉咙干涩沙哑的不行，离月见状赶忙递给纪衡一杯茶水，扶着纪衡让他喝下了。
“这是哪？”
离月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口就传来一阵大嗓门，“嘿！你小子命真大，中毒加坠崖，昏迷了这么久，老天还不收你！”
一个白发的老人抚着一撮山羊胡踱进屋，端的是一排派仙风道骨，隐士高人的神棍风范。
“是厉老医术高明，多谢厉老救命之恩。”离月恭敬地对神棍模样的厉老躬身，却被厉老轻飘飘地躲过，“诶诶，老头子救的是他又不是你，你们是什么关系，凭什么你替他道谢啊？”
房间里一片平静，厉老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给两个人带来的巨大的冲击，慢悠悠地哼着小曲儿晃了出去。
是啊！他们又是什么关系呢？
那些被刻意忽略的情景终于再次浮现。
是相爱之人？那为何要拔刀相向，猜忌怀疑？
是相杀仇人？那为何要不顾一切跳下山崖，追随另一人而去？
“你…………什么时候走？”纪衡低头喝水，平淡的道出这么一句。
离月走近几步坐在了床沿，“走？我要走去哪？”
“你是离庄主，而我不过是魔教败类，难不成你还跟着我？”
“纪衡，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当时没相信你。”离月好看的眉紧皱着。
“怪你吗？我没什么资格怪你，是我先隐瞒在前，何必要怪你。”纪衡微微坐起身，目光直直望进离月眼中，“我只是不希望你因为我而落得个坏名声，我已经决定了，既然搜有人都以为我死了，我也不打算再出江湖了，你…………”
纪衡叹了口气，还是将人抱在怀里了，“你终究还是要回去的。”
离月感受到久违的熟悉的气息，听着纪衡胸膛有力的心跳，眼睛一下子就酸涩了，这些天因为 纪衡一直不醒，自己什么也不能做的那种无力挫败，他这辈子都不想在经历第二遍了！
“我不回去了”离月将头紧紧靠在纪衡胸口，闷声道，“纪衡，我不在乎那些，你知道的，我爱你。”
第一次，离月主动坦然说出这个爱字，不再是当初试探x_ing的小小的喜欢，这三个字，离月说的很认真，很认真。
纪衡低头看着胸前黑色的发顶，这些天离月一直在照顾自己，一向注重整洁的他此时发丝微乱，自己送他的那个青玉冠也有些松垮了，凌乱的发丝垂在白皙的脸侧，纪衡伸手替他将发丝拂去，然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好，我们在一起，哪都不去了。”
“诶诶，别腻歪了，今天的药还在炉子上呢，我刚放上，离小子去看着吧。”两个人正在房间里温情脉脉，厉老的声音却又不识趣地传进屋子。
离月见是纪衡的药的问题，赶紧起身出去了，临走还给纪衡掖了掖被角，“你好好休息。”这番伺候人的动作做的却是自然无比。
纪衡感觉自己也没有什么太大问题，也就下了床，靠在门口，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离月呆在炉子旁边，神色认真的紧。
“很难相信吧，”厉老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纪衡身后，“就前些天，这孩子连火都不会生，第一次端药还给砸了，啧啧，不过就几天的功夫，已经娴熟到这个地步了。”
纪衡没说话，他知道厉老不会平白无故地和自己说这些东西，重要的恐怕还在后头。
果然，接下来厉老神色一变，没有平时的嘻嘻哈哈，严肃着脸的厉老颇有几分骇人的气势。
“小子，老头子虽然不知道你们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毕竟活了那么多年，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那个美娃子对你是真的上了心的，而你”厉老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小子，你的眼里，没有爱。”
纪衡无所谓的笑笑，自己本来就是无心之人，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任务而已，自己终究会离开，何必要再爱上之后自己难受呢？
“厉老，这个世上，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下去。”
“人的一生，就那么多些年，总归是有些牵绊的，要不是看你挺合老头子的眼缘，我也懒得对你说这些，这世上，唯有情之一字最难还，还是那句话，珍惜眼前人。”
纪衡沉默了，的确，情之一字本就是世上最说不清道不明的，虽然自己只把那些人当做任务，但不可否认，在他们原本的世界里，不管是谁，都是鲜活的。
纪衡也想过，如果没有自己，没有那些该死的任务，祁暝，离月，还有后面的那些男人，是不是就会和女主在一起，很幸福地过完一生呢？
以前没有将这些事放在心上，可今天被厉老这么一说，纪衡发现，自己还真是挺混蛋的，才欠了人家的情，立马转身拍拍屁股走掉了，真是有够渣的啊。
“01，我想知道第一个世界里我离开后，他的生活。”没有说出那个他是谁，但纪衡却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想念那个小家伙了，这对自己来说，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早就知道这个系统，还有这些个平行世界有些诡异，现在自己的情绪竟然还受到了影响，纪衡敛下眉目，隐去眼中的冷芒。
01没回答，只是向纪衡传输了一段数据，数据到了纪衡脑中就自动变成一幅幅画面了，纪衡看到祁暝穿着鲜红的衣袍参加自己的葬礼，看到祁暝一个人在寝殿中醉酒，看到祁暝剃去三千发丝长伴青灯，看到祁暝整日整夜地诵经礼佛……….
最后，纪衡看到祁暝跌得撞撞地冲向院门口，嘴里喊着自己的名字死去。
画面定格在祁暝最后的那个笑容，那种得偿所愿的满足的笑意让纪衡心里很是苦涩。
【宿主是否仍然选择使用替代品】01不失时机地c-h-a了一句。
“01，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总是想要我留下？”纪衡将那个笑容从脑海中挥去，“总觉得有什么y-in谋，你说呢？我的——系统？”
虽然面上表现得毫不在意，但只有纪衡自己知道，那冷硬冰封的心房还是有了一小倒裂缝。
“你怎么出来了？”离月转身差点撞到突然贴上来的纪衡，“不是让你休息的吗？”离月有些不满，这个人就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吗！
“没事了，而且看着你，我心安。”纪衡蹭了蹭离月的发顶。
离月还没来得及对着这突然而来的温情感动，听到下一句话脸色却变了。
“我们家大美人什么时候变成管家婆了？”
离月气恼，却又顾念着纪衡的身体不敢去推他，只能拿胳臂抵住他。
“别闹，让我好好抱抱你，好久都没抱你了。”
离月也逐渐温顺下来，反手抱住纪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