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一米八 作者:青端【完结】(25)

2019-05-10  作者|标签:青端 甜文 情有独钟 年下 宫廷侯爵


  沈止扬扬眉,扭头就见到不知什么时候窜过来的齐律。
  齐律笑得贼兮兮的,盯着他的脖子暧昧地眨眨眼:“先前我就想问了,你这是寻到春天了?怎么已经被蚊子叮了个印?”
  “……”沈止的眉眼一弯,笑得温柔,“什么蚊子,一只小野猫咬的。”
  齐律撇撇嘴:“那还真够野的。”
  两人低语着,隔得近的人还是能听到的,沈唯风黑着脸回头看了眼沈止,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沈止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看到。
  熬过了白日,晚宴才是重头戏。然而天色擦黑时,本该降临的圣上还是没有到临,百官正纷纷私语着,忽地走进一个内侍,正是上回给姜珩和沈止带路的那位。
  那位内侍寻了几个官员低声私语,几人齐齐色变,立刻起身离开。内侍的脚步不停,走到了沈唯风身边,客客气气地拱了拱手,道:“沈大人,陛下唤您去一趟懋勤殿。”
  是去懋勤殿……出什么事了?
  沈止看着沈唯风起身的背影,心头忽地掠过浓浓的y-in影。
  几个大臣过了半个时辰才回来,脸色大多不太好看。齐律已经被国子祭酒拉了回去,沈止看了眼他爹刻板的脸色,低声问:“爹,发生什么事了?”
  沈唯风的目光有些奇异:“往常发生什么,你都不会问,这次倒是敏锐。”
  随即便闭了嘴,不再理会沈止。
  沈止百爪挠心。
  被唤过去的除了沈唯风,还有五军常都督和几个将军,显然不是京城出事了就是边关有了问题,看他们还坐得这么稳,应当是火还没烧到眉毛——那就是边关出了事。
  沈止想着,心中先嘲笑了一下自己。他x_ing子懒散,还没想过为国效微薄之力,怎么这次忽然就有点热血上头了?
  再出事,总不可能瞬间漫延至沈家和……姜珩身上。
  几个被传唤的大臣回来没多久,圣上终于携着常贵妃入席。
  不知为何,沈止不经意间暼到常贵妃精致的面容,脑中忽地就有一个模糊的画面渐渐同她重叠,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
  直到这个晚宴散了,沈止还是没有想起具体的什么,浑浑噩噩地随着沈唯风回了府。
  沈尧和沈秀秀已经睡下了,沈止坚持了一整日,困得头重脚轻,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沈唯风看着也有些不忍,让他直接回房休息。
  沈止应了声,迷迷瞪瞪地走回房,刚推开房门,嘴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捂住了。
  他微微瞪大眼,正要反抗,那个藏在他房中偷袭的人便低低道:“对不住,沈公子。您别叫,我是阿九。”
  沈止听话地点点头,阿九这才松开手,退后几步,咬牙道:“沈公子,殿下被锦衣卫抓去诏狱了!”
  像是突然有一盆冷水迎面泼来,原本还有些迷瞪的沈止瞬间从脚底冷到心间,清醒过来,嘴唇动了动,半晌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当真?”
  阿九脸色难看地点点头。
  沈止深吸了一口气。
  锦衣卫同他们有仇不是?上回抓了他,这回抓姜珩做甚?!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举:……哦,小野猫。
  小。
  野。
  猫。


第24章
  沈止闭了闭眼,走到桌边点了灯,暖黄的光辉映了满室,他冷静下来:“先别急,怎么回事?”
  锦衣卫怎么有胆子抓姜珩?
  除非……有圣上的诏令。
  沈止一瞬间只觉得后背发寒——难道姜珩的身份暴露了?
  看他平和的模样,阿九感觉也没那么焦虑了,稳了稳心绪,低声道:“就是今夜,锦衣卫忽然持着陛下的诏令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将殿下带走了。”
  沈止蹙了蹙眉:“大概是什么时候?”
  阿九道:“戌时。”
  戌时。
  那个时候……圣上身边的内侍过来传唤了几名大臣。
  此前不安的预感似乎都成了真,沈止再次深吸一口气:“是不是殿下的身份……”
  阿九摇摇头,又点了点头,纠结犹疑片刻,才道:“应当没有,殿下一直深居简出,纵然出去也是很隐蔽的。但是陛下这些年的态度一直有点奇怪……”
  “奇怪?”沈止低声重复,他只见过一次姜珩同圣上面对面交流,圣上的态度确实……有点奇怪。
  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把那点微妙的平和给打破了?
  想了想,沈止眯了眯眼:“来公主府的是谁?”
  “卫适之。”阿九这个老好人也有些火,“这个卫适之是不是同我们殿下犯冲!”
  “是犯冲。”沈止揉了把阿九有些乱的头发,温声道,“明日我去一趟北镇抚司,阿九你先回去,稳住府里的人。若是飞卿闻讯回来了,千万要压住他不许生事。”
  他说话时总是不疾不徐,语调温柔,很能稳住人心。阿九凝重地点点头,朝沈止扯了扯唇角,露出个不太好看的笑容,这才转身离开。
  等阿九走了,沈止在黑暗中静坐片刻,才稍作梳洗,吹灭灯盏,强迫自己去休息。
  再急也不能急于一时,现下诏狱禁严,卫适之肯定也回了府,与其浪费精力忧思辗转,不如先好好休息一下。
  沈止鲜少对什么有特别强烈的念想,现下脑中却只有一个念头。
  姜珩不可以有事。
  明日非要弄清楚不可。
  隔日一早沈止就起身准备去诏狱了,路过前院时,却被正在前庭看书的沈尚书喊住了。
  沈唯风眼皮也没掀一下:“去哪儿?”
  沈止面不改色:“去寻个老朋友说说话。”
  “我倒不知你何时同卫指挥使家公子关系很好了。”
  他爹都这么直白了,沈止顿了顿,笑容也维持不下去了,微蹙起眉:“……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沈唯风倒是比昨日痛快,答道:“前几日,北方的牧族南下抢掠。”
  一到秋日,牧Cao枯黄,而承苍正是丰收之时。
  北面的外族每年都会南下侵夺,似乎已经成了惯例。沈止安静地看着沈唯风,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
  沈唯风抬起头,脸色依旧刻板,语调如常无澜:“戍北大将杜温派出先锋常放,先锋队全军覆没,常放的脑袋被敌方大将砍下来挂在腰上。随后杜温又派出副将周纯,也被立斩刀下。先后折损了几名将军,杜温才派出主力军迎击,结果溃不成军,连退两城。”
  沈止压根想不起来这几个名字都代表着什么,继续蹙着眉:“……就这样?”
  沈唯风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杜温是姜珩的舅舅,常放、周纯等人都是五军都督常大将军以前的亲信。杜温素来同常轲不和,因着这事,有人指控杜温通敌叛国,陛下本来不信,昨日又发来加急文书,敌军又占了一城,杜温带着将领们狼狈奔逃。杜温可是有名的大将,这样狼狈,太过奇怪,陛下暴怒,派人即刻押送杜温回京审理,旁边有几个煽风点火的,含沙s_h_è 影指桑骂槐了一通,陛下越想越气,便立刻宣了卫指挥使。”
  然后姜珩就被抓了。
  沈大尚书是出了名的说话平淡无波、能将情诗念成经文,一口气能说一个时辰,偏生话中重点不少,时常听得人困倦欲升天,却又不得不聚精会神,生怕错漏了几个字,就错失了什么重要消息。
  就是沈止从小听惯了,乍一听到这么一大段话也有些晕,笼着袖子细细回想了一遍,将前因后果拼凑出来,只觉有些好笑:“所以……殿下被抓,就是因为陛下迁怒?”
  沈唯风抿了口热茶,冷冷道:“天家做事,需要什么实在理由吗。”
  沈止默然片刻,扬眉一笑:“既是迁怒,应当不会有什么大碍。”
  沈唯风不置可否。
  虽然得到了解惑,可心里还是不踏实,沈止说完,笑眯眯地给他爹倒了杯茶,准备继续去一趟诏狱,侧身时脖子上那颗招眼的红痕却又入了沈唯风的眼。
  沈某人也算是娇生惯养长大,肤质细嫩白皙,有了什么痕迹都要许久才消得去。
  从小到大沈唯风只打过沈止一次,棍子上身的伤痕也是过了近十日才开始慢慢消退。
  沈止温温吞吞的,反应又有些迟钝,指不定已经……
  沈止不明白沈唯风的脸色怎么骤然就变黑了,直觉似乎同自己有关,忙不迭告辞逃一般地出了威远伯府。
  走到北镇抚司时,沈止抬眼就看到卫适之门神似的站在大门边,抱手而立,见到他,撇撇嘴道:“我还以为要等你几个时辰。”
  沈止温声细语:“劳烦卫总旗在此等候,可否通报一番,让下官去见见公主殿下?”
  卫适之就烦他这调调,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好好叫我的名字,一口一个卫总旗的,我听着都觉得渗得慌。通报什么,要是我给你通报上去,你还能见着人?”
  沈止的露出笑意,冲他拱了拱手:“多谢卫兄。”
  卫适之没吭声,带着他往衙里走,路上碰到人,也只是抱着手装腔作势地哼哼,也没人问他带着沈止这个外人去哪儿。
  直到走进诏狱,趁着边上暂时无人,卫适之才开口道:“我早劝你离开公主府,看,出事了吧。”
  想到上回卫适之劝他离开时欲言又止的模样,沈止琢磨了一下,觉得卫适之应该是知道什么,还没思索出怎么套话,卫适之忽地凑近他,压低声音道:“实话给你说吧,上个月我爹接了个奇怪的客人,挥退所有人同他密谈,我好奇凑过去偷听,就听到了‘公主府’,‘动手’之类的词儿。昨日陛下的诏令一下,我就猜到了,应当是陛下的身边人,含宁公主应该是不知怎么触怒了陛下。”
  这人想得也真是够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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