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轶闻辑录/槐杀 作者:陆离流离(下)【完结】(65)

2019-05-10  作者|标签:陆离流离 强强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回应他的是又一巴掌。
  晋枢机不甘道,“我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打我。”
  楚衣轻站起身,在他床头比划,晋枢机仰起脖子,看得清清楚楚,只见他比道,“今天你生辰。”
  晋枢机,“你不讲道理。”
  “啪!”又是一巴掌,“明年生辰的时候,你就明白了。”
  晋枢机听得明年生辰,彻底傻了眼,其实哥哥为什么揍他,他也是明白一点的,倒不算完全懵懂,但是这言下之意是——明年还要打?
  “啪!”清脆利落的一巴掌告诉他,回答正确。
  晋枢机于是彻底识时务为俊杰了,“哥,我错了。”江石头认错那么快,一定是有榜样的。
  楚衣轻才不按套路出牌,他就不问错哪了,只是又一巴掌拍下来。说实话,疼是真疼的,但要说疼得受不了可真不至于,可是,儿子都这么大了,连商承弼揍石头的时候石头都会说孩儿已是舞象之年,当然,商承弼绝对会给他几木奉子然后说杀了几个鞑子就敢表功了,不知谦逊,更该打!——嘶——可是现在挨打的是自己。
  就这么几巴掌,双丘已红成了一片山茶色,晋枢机知道,套路是不可能得到赦免的,于是,向哥哥讨起饶来,“哥,不是我不认真吃药,是承弼他嘴馋,非要说什么同甘共苦,一定要替我喝——哎!”
  这一下是真疼,楚衣轻起手,掌风比刀锋还利,横贯双丘处立刻就是一道檩子。
  晋枢机立刻不敢再歪缠,“哥,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把剩饭剩药给商承弼吃了。”
  晋枢机手起风落,每一下都带着内劲,压根不理他说什么,打够了十下,又换作巴掌。晋枢机明白,这条错算是过了。下一条可不敢再砌词狡辩,“我以后一定遵照哥的嘱咐,不能哥出诊了就挑食,无论承弼做得药膳多难吃,都乖乖吃掉。不贪凉,不贪辣。”
  又是五下。
  晋枢机身后疼着,竟突然有种释然感,嗯,看来是对了,可是,屁股好疼,还是火辣辣的,还有什么呢。楚衣轻可不等他想,又是一轮巴掌,刚才的掌风早给足了他教训,如今再打,就像在破了口子的皮r_ou_上加蜡,身后又疼又烫,完全的火上浇油。晋枢机重瞳一轮,马上认错,“教学生的时候要严格,不能农忙了家里活多了就给他们请假!”
  “啪!”这次还是巴掌,一大片一大片地痛,看来不对。
  晋枢机绞尽脑汁,自从经常被哥哥置于股掌之下,他就不敢再多犯什么错了,想想该是没有了啊。他不说话,楚衣轻就不停,一重一重,他自己都似乎能感觉到身后在一点一点膨胀,可哥哥就是不停手。
  楚衣轻看似严肃,其实心里有数,打了六十来下,知道他是真没再犯什么错了,于是用手指在他背上画到,“你平日什么时辰回来。”
  晋枢机这才是明白了,却是不认错,还委屈上了,“谁让你每次生辰都打我的,我都不敢回来了。”说到这越发委屈了,“我还过生辰呢。”
  楚衣轻听了他抱怨,倒是也不再打他了,而是起身给他敷了条帕子,晋枢机知道,这就是打够了的意思,越x_ing放肆了,“那我知道错了,哥也罚过我了,我的生辰礼不合心意可不要。”
  楚衣轻在他床前蹲下,仰起头望他,挑眉——你想要什么。
  晋枢机嘻嘻一笑,“承弼,你进来。”
  楚衣轻听得晋枢机唤商承弼,微微一笑,拎起被子来轻轻给他盖上,晋枢机不自觉地红了脸。
  商承弼一直在门口候着,听得他叫,连忙进来,看晋枢机趴在床上,身上盖着一片薄薄的凉被,后背上却没有扎着针,心知他定是又被哥哥爱的教育了,也不戳破,只用温柔地不能再温柔的声音道,“我去端茶来。”
  晋枢机支起了身子,一脸哀怨地看着他,一双重瞳闪着饶有兴味地光。
  商承弼一下就觉得汗珠全从头发丝里冒出来了。
  晋枢机歪着脑袋,不说话。
  商承弼看他一副求食的小狗的样子,偏偏却带着猫的狡黠,情不自禁地扬手擦了擦还没冒出来的汗珠。
  楚衣轻自顾收拾东西,由着他任x_ing,重华总是这般促狭。
  被晋枢机这般含情脉脉大有深意地看着,商承弼如何逃得过,到底缴械投降,“你想说什么。”
  晋枢机悠悠吐出四个字来,“君子一言。”
  “啪!”商承弼那滴没有坠下的冷汗终于落了下来。
  晋枢机再道,“君无戏言。”
  商承弼连这颗脑袋也恨不得摘下来给他了。于是,在他床前微微蹲下身,半跪着擦了擦他鼻尖沁出的小小的汗珠,晋枢机的耳朵还泛着红色,“痛不痛?”低沉的声音,酥到人骨头里。
  晋枢机拧过头去不说话。商承弼顺手摸了摸他头,不等晋枢机发脾气就起来向楚衣轻走去,“哥——”
  楚衣轻早都知道晋枢机打什么主意,故意看商承弼怎么说,商承弼什么都没说,背转身去把外袍褪下,里衣也褪下,露出一大片匀停紧实的后背,“劳烦哥了。”
  楚衣轻还没说话,晋枢机就撺掇起来,“哥不用心疼,打他!”说完了又觉得不够本儿,又补上一句,“用棍子,打他!”
  楚衣轻隔着那薄被一巴掌就拍在晋枢机屁股上,入密传音,“我凭什么打人家?”
  晋枢机赖皮到了极点,“为天下苍生!”若为天下苍生,他二人都是万死之人,可偏偏被他用这种语气说出来,商承弼竟想笑,回头看他道,“只要你想,杀了我都行。”
  晋枢机道,“杀了你谁陪我挨打,哥,快打他!”
  楚衣轻又怎么肯动手,衣袂一扬,就把商承弼脱在木施上的衣服卷过来了,竟是要转身出去。
  商承弼举步,将衣服重新搭回去,抓起桌上一柄镇尺,一个起纵,递到楚衣轻面前,“哥——”
  四目相望,楚衣轻分明在他目中看出了认真两个字,他是如此郑重,竟连楚衣轻都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再是一个书写在史册上的“献”或者“怀”字,深情款款也好,残酷暴虐也罢,即使明知他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去负疚天下苍生,但此举一出,如此庄重,若说只为驳爱人一粲,倒是真的看轻了他。
  晋枢机趴在床上,此刻也不说话了。
  楚衣轻伸手,接过了镇尺,四目相对,却之不恭,“挨打,有站着的吗?”
  商承弼先是一愣,而后,不过弹指,就跪了下来。
  晋枢机眼睁睁地看着,楚衣轻提起镇尺,就抽在他背上——非常惨烈的一声,光洁紧实的后背,留下一道红色的印子,晋枢机相信,很快就会变成紫色。
  商承弼皱了皱眉,哼都没哼一声。
  楚衣轻扬手,又是一下。
  商承弼的背拔得笔直,还是没出声。
  第三下,落了下来。
  这一次,是落在第一道伤痕上。
  商承弼身子向前一倾,发出一声闷哼。后背那一道红,紫得淋漓。
  第四下,落在第二下上。
  商承弼额上的汗落在地上。
  楚衣轻再扬手,第五下——
  “哥——”晋枢机叫了一声。
  “啪!”这一下更疼。
  “哥!”那可是镇尺,这么打,谁受得了,晋枢机急了。
  商承弼扬起头,用手背抹掉了额上的汗珠,看晋枢机,“不痛。”
  晋枢机只是望着楚衣轻,“哥,我逗他的。”
  楚衣轻一挥衣袂,衣袖作鞭,一下就抽断了那血色的红痕。而后,又是一下,再一下。
  交错纵横,鞭痕斑驳。
  如此打法不似镇尺痛得实在,但尖锐的疼法也难捱。
  晋枢机不再叫,楚衣轻扬起衣袖,又抽了两下,第三下突然换了方向,商承弼原是痛得眉毛颤抖等着再捱的,突然意识到风向不对,转身时只来得及拽住楚衣轻衣摆,这一下,还是抽在了晋枢机身上。
  楚衣轻打完,什么也没说,转身提着药箱子都走了,就留下晋枢机商承弼两个。
  “哥生气了?”晋枢机悄声问商承弼。
  商承弼心疼地掀起薄被看那道抽痕,“疼坏了吧。”
  晋枢机一时连恼羞成怒都顾不上,只道,“你怎么那么傻,拿镇尺给他打。”
  商承弼道,“什么都一样。”
  晋枢机气得不说话,商承弼轻轻掠了掠他额发,“我活该。”曾经那些年,他暴虐的x_ing子发作,还不是抓到什么就打晋枢机。只是有些话,此刻不必说,以后,更不必说。
  晋枢机小声道,“我给你上些药。”
  商承弼岂是整个后背都疼得僵死过去了,却是笑道,“我没事——”才说着,就听到推门的声音,“爹,二伯让我来送药。”他手快嘴更快,楚衣轻让他送药,他原以为是给二爹治旧疾的,却看到了商承弼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的那一片后背。石头啧啧嘴,“我二伯果然真英雄。”
  商承弼伸手就将托盘端了过来,对着江石头,就一个字,“滚!”
  江石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站在晋枢机对面赔笑,“二爹您休息。石头先退下了。”
  商承弼根本不想搭理他,江石头还不稀罕说他呢,但到底觉得,为人子,要首孝悌知礼义,于是在关门的刹那道,“爹您养伤。”
  商承弼张口想骂,江石头却早都关上了两扇门,走了。
  晋枢机一下就笑出声来了。
  商承弼摇摇头,“能博你一笑,这份儿生辰礼又算什么。”
  晋枢机道,“出主意的是我,动手的是我哥,你这生辰礼送的真容易。”
  商承弼笑着去拿药膏坐在床边,先帮晋枢机上药,晋枢机枕着手臂趴着,“我哥真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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