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轶闻辑录/槐杀 作者:陆离流离(中)【完结】(8)

2019-05-10  作者|标签:陆离流离 强强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商承弼重重一甩衣袖,将汤碗狠狠磕在几上。
  “我喝,我喝就是了。”晋枢机低声道。
  商承弼的目光却一直罩着楚衣轻,“你以为这里是你缉熙谷吗?”
  楚衣轻只是捧起了玉碗,舀了一勺汤喂给晋枢机,晋枢机未曾张口只望着商承弼,“驾骖——”
  商承弼一声冷哼,抬起脚就走。
  晋枢机看着商承弼远去,对楚衣轻摇了摇头,“你又何必激怒他,真动起手来,输赢又如何?输了固然难看,赢了,你又能走出这个殿去?”
  楚衣轻却根本不答,仿佛丝毫不将刚才的拼斗放在心上,只将那碗j-i汤送进晋枢机口里,又夹了一筷子茼蒿给他尝,单手写道,“本来要蒸茼蒿伴春头给你吃,又怕籼米粉太沉了。”
  晋枢机不好说话,只是默默吃菜。楚衣轻重新起了一个干净汤匙来替他舀豆腐,晋枢机苦笑,“这又是何必,你没见过的时候——”他恍然觉得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索x_ing闭口不提。
  楚衣轻却放下了碗,一字一字比给他看,“只要我在,没有人会欺辱你。”
  晋枢机一言不发。
  楚衣轻才走出栖凤阁,便有六个侍卫跟上来,不曾行礼,却也没有动手。他今日并未带着云泽,也丝毫不在意有人,只自顾自提着食盒向前走。进了他自己住的承光阁,那六个侍卫便一一立在门边,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云泽跑出来叫道,“你们是要干什么?我家公子原来是客——”
  楚衣轻要他噤声,顺手将药箱塞到他手里,云泽犹自嘟囔,“刚才就来了不少宫女太监,好一顿搜屋子,把药材都打翻了,又——”
  楚衣轻微微抬起了头,手势很有责备之意,“打翻了你就去收拾。”
  云泽小声道,“好言好语的请来,如今就是这般招待,早知道在谷里,还不受这份闲气。公子真是好x_ing子,都快成仙了。”
  楚衣轻扫了他一眼,对他比道,“小心这宫里的御厨割了你舌头做雀舌面。”
  云泽嘀咕,“我这人舌头,怎么做雀舌面。”
  楚衣轻冲他比划,“这碎嘴叽喳的样子,活脱脱一个雀儿,更还像什么。”
  云泽被他打趣一句,觉得自家公子今日心情甚好,便也不再抱怨了。
  商承弼却可真是被气炸了肺,回来见到晋枢机在喝汤就一肚子火,晋枢机呷了一口汤便笑道,“人是你请来替我撑腰的,这会儿又生什么气。”
  商承弼冷哼一声,“不知好歹!”
  晋枢机张开了嘴,“你过来喂一勺子豆腐给我,我有好些年没吃过家乡的这道菜了。”
  “朕也不是没请过楚国的厨子。”商承弼听他叫便走过来,轻轻挖了一点送到他口里。
  晋枢机道,“他们是怕了,惟恐做得不精致,r_ou_多了,便腥腻些,不似这道这么鲜香清爽,骨子里透出不同来。”
  商承弼道,“朕觉得也不过尔尔。”
  晋枢机抬了抬下巴叫商承弼给自己捡一筷子鱼茸卷,而后才道,“这是我家乡的点心,我也会做的,只是废功夫。从前,胭脂也做给我吃——”他说到这里,便看出商承弼脸色不对,却只是低头道,“从今以后,我只做给你吃。”
  商承弼的脸色立刻和缓过来,仿佛放晴的天。
  “驾骖,委屈你了。”晋枢机用唯一能动的手替他挑了颗虾仁送进嘴里,“为了我,宁愿忍着缉熙谷的人。”
  商承弼只是轻轻顺着晋枢机头发,晋枢机小心靠在他怀里,“给我个恩典吧,他是哥哥,我另外两个,也是哥哥呢。”
  商承弼陡地移开了身子,晋枢机早料到他会如此,靠着自己支撑起身子,“放他们回楚地去,我不见,我一个也不见,我都是这样一个人了,又有什么面目,见他们呢。”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身体越来越差,昨天早上起床直接眼前一黑,好几秒没反应过来
  我到现在才理解,原来眼前一黑是这个意思。就是真的眼前一黑,脑子里空白了一阵子,唉,疯掉!
  小楚哥哥很强呢,敢和小商叫板,虽然不是正面的大吼大叫那种,但是,楚哥哥也丝毫不怯帝王攻的气场啊,叹!
  小晋啊小晋,你到底对小商有几分真心呢?叹!


第74章 七十二、还是过渡
  今日的商承弼穿得是件月白色的常服,晋枢机看惯了他穿玄色,难免多盯了一阵子。
  商承弼在他身侧坐下,顺手掖了掖被角,“今天吃得怎样?你哥哥说难得的能动了,是快好了吧。”
  “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有那么快。”晋枢机微微闭上了眼睛。
  商承弼到底有些尴尬,随着晋枢机每日的在床上躺着,他最初的火气一点点地下去,愧疚便越来越多,“你好好养着,要你哥哥多费些心。”
  晋枢机抬起头望他,“我上次说的事——”
  商承弼低下头,轻轻吻了吻他脖颈,“别难为朕。”
  晋枢机舔了舔嘴唇,“我知道了,以后不提了。你今天穿得倒很清爽。”
  “楚公子说,朕每日穿得太严肃,你看着也气闷。”商承弼小心地将晋枢机抱起来,在他身后垫上枕头。
  晋枢机微微笑了笑,“我养了这么多日子伤,实在是气闷了,今日太阳正好,你带我出去逛逛吧。”
  商承弼难得听他邀约,今日又真正是个好天,想着自己虽每日都吩咐了将他挪到床边去晒晒太阳,可到底比不上亲自出去走走,如今听他一开口,便立刻吩咐人准备藤屉子,晋枢机却闷闷地不说话了。
  商承弼贴着他面颊道,“怎么不高兴?”
  “我不喜欢这么大阵仗。”晋枢机眼光冷冷的。
  商承弼一怔,“你伤成这样,朕怕碰到你。”
  晋枢机懒懒地点了点头,“你想得周到,是我每天闷着琢磨地多了。你还有折子要批吧,不用时时刻刻地守着。”
  商承弼听他口气虽不带着埋怨,可目中难免有几分失望之色,也不说话,只一俯身,便打横将他抱在手上,晋枢机习惯x_ing地将双手攀向他脖子,却是道,“我随便说的,你放下吧。”
  商承弼压根不理,抱着他便大步走出门去,待出了栖凤阁,才贴着他耳侧道,“累了困了不舒服了就告诉我。”
  晋枢机靠在他胸膛,笑了。
  “每日逡在个屋子里,除了睡就是直着眼捱着,眼珠子都不会动了,你抱我去小瀑布那里看看水。”晋枢机指挥着。
  商承弼笑着答应,将他抱得高了些,这位万人之上的九五至尊撇下了成群的宫女内监和一路抬着藤屉子的近卫亲自抱着情人环着几里的庭苑花(径)去看假山瀑布,晋枢机满足地替他抹了抹并没有汗水的额,阳光暖暖地照着,仿佛拥有和被拥抱的两个人之间只有爱。
  “累吗?”晋枢机问情人。
  “我以为,你会不想出来见人。”商承弼吻了吻他的眼,他的眼上乌青还未退。
  晋枢机只是笑了笑,商承弼轻声道,“还怨朕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怨你。你的x_ing子这么不好,说了那些话,我自己早都想到,最好,也不过是这样。”晋枢机的口气听不出一丝波澜。
  “朕以后不打你了。”商承弼低头道。
  “啊?”晋枢机一愣。
  商承弼没有看晋枢机眼睛,“我以后不打你了。”
  晋枢机什么都没有说。
  商承弼看他,“不相信朕?”
  “我总是做要你生气的事,不怪你。”晋枢机揽住了他脖子。
  商承弼微微蹙了蹙眉,“重华,朕知道很难控制住自己x_ing子,日后也难免不会再——但朕答应你,以后——”
  晋枢机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你去保证什么,我们之间的事,不是一句誓言,两句答应就能说得清的。我难免做些逾距的事,你也有你的情难自禁,驾骖,我只希望在有限的日子,我们能好好的。”
  “自然。”商承弼笑了,“朕带你去晒太阳。”
  晋枢机看着阳光下的水花,折s_h_è 出的影子泛着七彩的光华,如数不尽的梦,他轻轻闭上眼睛,将带着清新水汽的空气压进肺里,一张开眼,却看到楚衣轻站在一边,商承弼难得有这浮生半日闲,却偏偏被人冲撞开来,略有不虞之色,晋枢机却先开了口,“哥哥也来这里吗?”
  楚衣轻手势很清楚,只有三个字,“我路过。”
  “父王——”商从涣小声叫着父亲,商衾寒只是重新合上了一本文书。
  “爹——”商从涣又叫了一声。
  商衾寒抬起头,“要是关于你小师叔的事,就不必说了。”
  “可是,您已经整整四天没去看过小师叔了。”商从涣道。
  “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一天没有看到他的悔过书,我就不会去看他。”商衾寒看了一眼儿子,“不要把精力放在担心这些事上,回去看书吧。”
  商从涣咬了咬唇,“父王,孩儿觉得您这样做,有些不妥。”
  商衾寒放下了笔,“说来听听。”
  “您认为小师叔对三师叔不敬,您那日已经罚过他了。打得那么重,您不亲自送他回去,已经很让小师叔难过了,现在再不去看他——”
  商从涣的话并未说完,商衾寒的语声很沉静,“我不必因为打了他就去看他。他越来越不把新旸的吩咐放在心上,我姑息他,难道新旸不是师弟吗?”
  “可是,您从前一直是这么姑息的。”商从涣说了这句话就立刻跪下,“儿子僭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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