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轶闻辑录/槐杀 作者:陆离流离(上)【完结】(22)

2019-05-10  作者|标签:陆离流离 强强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赌钱?赌钱可以赌三个时辰!”商承弼气得喷火。
  “回皇上,赌x_ing上来,三天三夜也是可能的。”黑衣男子的话虽不中听,倒是事实。
  “难道还要朕等他三天三夜不成?”商承弼站了起来。
  “皇上,临渊侯送了信来。”王公公连忙接过那张纸条呈给商承弼。
  商承弼展开一看,掌中真气凝聚,将那纸条化成了灰,“岂有此理,居然敢跟朕说输光了再回来,输光了,他就别回来!”他犹不解气,握碎了手中的夜光杯,却突然暴起,“不许不回来!就是死,也要留着最后一口气死在我跟前!”
  “我可以死在你眼前,那我要葬在哪?”晋枢机走了进来,重重踩着绣着宝相花的地毯,“拆了我的骨头垫在你脚底下吗?”
  商承弼刚才还气得火冒三丈,如今见到他,竟是什么脾气都发不出了,“你不是说输光了才回来。”
  晋枢机斟了杯酒,笑得像个顽劣的孩子,“已经输光了。”
  “朕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迷恋上推牌九。须知,玩物丧志。”商承弼道。
  晋枢机一声冷笑,眉间那点朱砂竟似也泛着寒气,“我自己都是别人的玩物,又丧什么志?”
  商承弼对他招了招手,晋枢机过来坐在他脚下,商承弼将下颌搭在他肩膀上,却伸指扣住他双颊,“你这一张嘴,总是喜欢给自己找不自在。”
  晋枢机靠在他腿上,“我坐的肩膀都直了,你替我捏捏。”
  商承弼一皱眉,晋枢机口气懒懒的,“不想?那我去找别人捏。”他还未挪脚,却突然感到肩上一痛,商承弼道,“朕来。”
  晋枢机用右手食指中指攒着一小缕头发戏玩,笑靥如霞,“我随口说的。”
  商承弼居然真的替他按着肩上x_u_e位,“我喜欢你这样。”
  晋枢机也放松下来,“我却觉得还不够。”
  商承弼假作不明,故意问道,“你还要如何?”
  晋枢机轻轻叹了口气,“说了你又生气。”他转过头,“驾骖,我不想你宠幸别的妃嫔,行不行?”
  商承弼将他揽在怀里,用手背滑他细腻的肌肤,“朕想过。五个,朕只要五个皇儿,三个公主,若有成器的,以后,就不碰别人。”
  晋枢机没有接他的话,“那位成国的小王爷到京安来了。”
  “他一向跟卫衿冷焦不离孟,卫衿冷来替自己的小师弟收拾烂摊子,他自然也要到。”商承弼大概也明白,两个人谈到那里就是终点,自然而然地接了话题。
  “我却不这么看。”晋枢机略略沉吟,“我挑上了景衫薄,他们大概也知道,快要动手了。”
  “现在还不行。”商承弼道。
  “为什么?”晋枢机追问。
  “北狄不定,正是借重王叔的时候。”商承弼锁眉。
  晋枢机突然站起来,“杀了他!”
  “重华!别使小孩x_ing子。”商承弼甚至没有看他。
  晋枢机望着商承弼,“我会约战景衫薄,靖边王放不下小师弟一定会入关。我们就效前辈剑神,决战紫禁之巅,只要布下三千弓箭手,他们师兄弟就是天神下凡,也要被戳成刺猬。那时候,我看他商衾寒还敢妄称不败!”
  商承弼重重叹了一口气,“然后呢?西北的三十万大军怎么办?若是北狄趁势入侵——”
  “不是只有他商衾寒一个人会打仗,我也可以!驾骖,我也可以为你披甲执锐,不过是群蛮夷,难道还怕他们不成?”晋枢机望着商承弼。
  商承弼将他拉进怀里,“哪有那么容易。好了,朕知道,你想报杀兄之仇,可有些事,不是那么简单。朕看你是累了,今晚早些休息。”
  “你不相信我?”晋枢机对上商承弼眼睛,“你觉得我比不上靖边王?”
  商承弼笑笑,“没有。重华公子三岁开蒙,七岁论兵,十一岁推演阵法,十五岁著书辩策,十六岁小试牛刀,十七岁名满天下——”
  晋枢机握着拳,指甲将手掌抠出了血,“十六岁小试牛刀?你是说我当年就败在他手上,所以我两个哥哥才战死疆场,所以我才会上京称臣,是吗?”
  商承弼知道他是极骄傲的,自己原本没有这个意思,可六年前楚王谋逆,靖边王奉旨平叛,晋枢机的确是输给了商衾寒,“好了,你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王叔自小就在疆场上历练,哪里能比。其实,偶尔看看兵书,谈谈阵法也挺好,主帅再强,也总要个参将的。”
  晋枢机低下头,“原来,你平日同我讨论用兵之策都是敷衍,在你眼里,我根本就不是统帅之才,只会纸上谈兵,最多做个参将,是吗?”
  商承弼实在不忍看他眼睛,“朕很喜欢看你高谈阔论的样子,重华,立德、立功、立言,虽久不废,此为三不朽。就算不能在疆场建功立业,著书立说不也一样名传千古,你又何必那么执着呢。”


第17章 十七、义子
  “公子,吕充媛来了。”晋枢机身边的影卫花开道。他自去年从楚国回来,就带了四男四女八名影卫。男的唤作丢盔、弃甲、折戟、沉沙,女的唤作花开、花落、云舒、云卷,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商承弼曾对他说,这些人的名字连起来太不吉利,晋枢机却道,“亡国之臣,连命都不是自己的,何况名字?”
  晋枢机放下拭剑的白绢,“她不在翊坤宫安心养胎,跑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属下去打发她。”花开道。
  晋枢机却扬起了手,“不必,听听她说些什么,去沏一壶荆条蜜来。”
  “是。”花开低声答应。
  吕充媛如今位列九嫔,又住在只有四妃才有资格常居的翊坤宫,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商承弼登基九年至今没有子嗣,没有晋枢机前,他对后宫妃嫔一向是雨露均沾,看得顺眼的便多留一阵,赏赐不少,却从来不进位份。如此一来,四妃之位便一直虚悬,除了因楚王谋反牵连而被赐死的党修仪,九嫔如今也只有吕充媛一位。
  商承弼眼界奇高,除了晋枢机,从未对谁长情,多年纵x_ing,驭女无数,子息却始终不见动静。从前有位何姓宫女,不知撞了什么大运,只得一幸就怀上了龙胎,可惜,有运无命,那龙种在她肚子里才呆了不到三个月就滑落了。商承弼知道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惜,反正他正当壮年,机会多得是,就算前朝有些隐晦的风声传出来,他也丝毫不放在心上。如今,吕充媛有孕,倒也堵住了那些老臣的嘴。
  晋枢机笑看这位新晋得宠的充媛,果然是居移气、养移体,她的架子越发拿得大了。两个月的身孕,肚子还未显出来,便装模作样的由一个清俊小太监搀扶着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气,身后跟着八个宫女,明明是五月天,却还要人捧着手炉,绝对的小人得志。等进了门,打了招呼,却又不肯坐六足莲花束腰的绣墩,偏又叫人在软榻上铺了好几重垫子,连腰后也放上软枕,“临渊侯恕罪,委实不是我轻狂,而是腹中的龙胎——”
  晋枢机笑了,“娘娘如今是宫中第一等金贵人,这一胎若是安稳生下来,没准儿就是皇长子了,自然要当心些。”
  吕充媛悠悠叹了口气,“却还要求侯爷成全。”
  晋枢机等花开上了蜜茶才道,“知道娘娘身怀龙裔不便饮茶,这是我命下人特地调的花蜜,恕重华直言,娘娘的脸色可是晦暗得很。”
  吕充媛对身边一个心腹丫头点了点头,那丫头立刻招呼人抬上了一株五尺多高的血珊瑚,那珊瑚红得娇艳,还带着亮光,浓得仿似能滴下血来。晋枢机笑到,“娘娘这是做什么?”
  吕充媛等下人全部退下,居然撑着臂枕站起来,对晋枢机盈盈一拜,“这株血珊瑚如此名贵,贱妾岂敢掠美。”
  花开立刻扶起了吕充媛,晋枢机道,“娘娘腹中怀的,可能是我大梁未来的天子,重华又怎能当得起这一拜。”
  吕充媛四下打量,刻意压低了声音,“临渊侯当得起的,这孩子能不能平安生下来,全仰仗临渊侯了。”
  晋枢机一牵唇角,将双足勾着侧靠在桌案上,用手指抚着剑脊,“娘娘这话,像是我容不下这孩子了?
  吕充媛起身走了过来,将一双纤手伸到他面前,“侯爷请看。”
  晋枢机连头都没有抬,“这我可不敢看,娘娘也请庄重些。”
  吕充媛脸一红,“我不是这个意思,是请临渊侯看看这串珠子。”
  “娘娘皓腕似玉,这红玛瑙串珠倒是衬得双臂更莹润了。”晋枢机口气淡淡的。
  吕充媛握住了拳,“临渊侯有所不知,这哪里是玛瑙串珠,这,这分明是红麝香珠。”
  晋枢机滑着飞泉宝剑剑锷上镂刻的楚字,“那娘娘可不小心了,麝香虽名贵,却有活血通经,催生下胎之效、娘娘龙胎未稳,就是贪恋那晚坠兰麝中的风流,也不该这么不管不顾的。”
  吕充媛褪下了那红麝香串子,“临渊侯明明知道是有人意欲加害,又——”
  晋枢机打断他,“谋害皇嗣可是大罪,娘娘无凭无据,说话可要当心。”
  吕充媛深吸一口气,“侯爷,我知道素日多有得罪,今天来,就是向临渊侯赔罪的。”
  晋枢机还是那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谈不上。”
  吕充媛咬住唇,“赔罪是其一;其二,也是想替我腹中的孩子讨个前程。”
  晋枢机看都不看她,“娘娘抬举了,大梁的皇长子,自然是远大前程。”
  吕充媛跪了下来,“侯爷,我知道自己出身低微,无依无靠,为人父母,须为子女计深远,贱妾想将这个孩子献给临渊侯,若是临渊侯不嫌弃,便认下这个义子——”她话才说到这里,晋枢机却一把将她拉起来,吕充媛惊得脸都白了,晋枢机却是将耳朵贴上了她小腹,“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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