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完结】(14)

2019-05-10  作者|标签:纤云似纱


  “清羌!”
  “狗贼!纳命来!”楼清羌吼了一句。
  狗贼?清羌,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岑衾苦笑。
  看见楼清羌的长剑灵活地刺过来,岑衾赶紧躲开。
  他不敢出手他知道楼清羌还受着伤,不可以受太大力,所以一直在躲,渐渐落了下风。
  “糟糕!殿下不对驸马出手!”杨业道。
  “是啊!殿下对驸马一往情深,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啊!”泠狄叹道。
  “驸马招招狠辣,都往殿下的要害出手,殿下若是再不反击,只怕是要败了!”戏徽道。
  羽翎羽翊一直紧张地看着岑衾,只要岑衾一落败,他们就出手。
  戏徽那边无限的担忧,匈奴那边却是无边的欣喜。
  楼清羌来一招,岑衾就躲一招,最后岑衾躲累了就开始拆招。
  按道理说,楼清羌现在身上有伤,是绝对打不过岑衾的,可岑衾却一直没有动手,所以他们两个的对决整整打了一个时辰。
  楼清羌因为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而渐渐脱力,所以他想在自己真正脱力之前给岑衾来个致命一击——
  “砰——”岑衾挡不住,只好还击,用自己的银枪顶了一下。
  楼清羌已经没有力气与岑衾对抗了。
  剑,掉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岑衾的银枪没了阻力,一直向前,直到银枪的枪头指着楼清羌的眉心才停下来。
  时间仿佛静止,之前呐喊助威的声音也渐渐停止,只剩下几声擂鼓声。
  “动手吧,你不杀了我,我就会杀了你。”楼清羌闭上眼睛,淡淡道。
  “傻瓜。”岑衾小声呢喃,小到连耳聪目明的楼清羌都听不见。
  “你不要这样侮辱我!”楼清羌见岑衾不开口便喊道。
  “我没有。”岑衾回了一句,心如刀绞,他的清羌……
  清羌我怎么会舍得杀你呢?
  “呵。”楼清羌冷笑一声,下了马,捡起自己之前拿着的长剑。
  岑衾见状,收枪,也跟着下马。
  “再来一局,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楼清羌握紧长剑,剑锋指着岑衾道。
  “你……就这么想杀了我?”岑衾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楼清羌。
  “是!”楼清羌回了一句。
  “那不必再比了。”岑衾笑道,缓缓向楼清羌走近。
  楼清羌警惕地盯着岑衾。
  岑衾很欣赏现在警惕得像只猫一样的楼清羌,依旧没有讲话。
  不久,岑衾和楼清羌之间的距离就只剩下一剑了。
  “清羌……”岑衾依旧走近,剑已经c-h-a入岑衾的左胸。
  岑衾还在走着,仿佛这剑c-h-a入自己的身体里根本不疼一样。
  他的眼里只有楼清羌,没有伤。
  剑已经洞穿岑衾。
  岑衾却已经抱住楼清羌。
  楼清羌呆愣着看着岑衾,似乎被他的举动震惊到了。
  “清羌,我爱你……”岑衾趴在楼清羌的肩头轻声呢喃道,宛如梦中呢喃。
  羽翎羽翊的视线已经模糊了,他们知道他们的殿下是不会伤害驸马的,所以必定不会和驸马再打一局的,却不想殿下居然会因为驸马要和他打的理由是要杀他,而亲手把自己送上死路!
  楼清羌还没有从岑衾那句话中反应过来,他的心在隐隐作痛。
  待到楼清羌反应过来以后,才发现他的心在隐隐作痛。
  为什么他的心会痛?为什么?明明剑刺中的是岑衾,为什么他会痛?
  楼清羌不明白。
  他的泪水也莫名其妙地涌上眼眶,滴在了岑衾的脖颈上。
  岑衾感觉脖颈凉凉的,才发现楼清羌落泪了。
  岑衾勾唇,轻轻揩去楼清羌的泪水。
  开口正要说话,却不想喉中却涌来一口血,血流了出来,不偏不倚地落在楼清羌身上。
  鲜红的血落在楼清羌身上很刺眼,楼清羌再次莫名地落泪。
  “为什么?”楼清羌问岑衾。
  “为什么?”岑衾笑道,“因为清羌你要杀我啊!”
  那般的理直气壮,仿佛在说什么让他引以为豪的事情。
  是啊,清羌,你要杀我,我又怎么回躲呢?


第25章 再伤
  楼清羌不明白为什么当岑衾把自己送上剑尖时他会心痛,难道他不应该是高兴吗?他报仇了啊!可为什么他的心那么痛?为什么?
  当然,不会有人来给他解答,因此楼清羌打算把岑衾带回去,他想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地认为岑衾和他有这很深的渊源。
  楼清羌想把岑衾带走是很难的。
  羽翎羽翊也不是吃素的,看见自家主子要被驸马爷带走,立即就冲到了三军阵前,打算把岑衾救出,但是,因为在羽翎羽翊冲出去的时候戏徽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而且匈奴那边的人又很多,所以羽翎羽翊只好看着楼清羌把岑衾带走。
  夜晚。
  匈奴营帐。
  “清羌今天带回来了一个人?”殇羚洌抱住楼清羌,把玩着楼清羌的长发,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嗯,我把敌方先锋将带回来了。”楼清羌道。
  “为什么把他带回来?”殇羚洌问楼清羌。
  “因为……我觉得我对他有种奇怪的感觉,我想弄清楚。”楼清羌垂眸道,声音越说越小,因为他不知道殇羚洌会不会因此惩罚他,殇羚洌虽然很喜欢他,但绝不会容忍他从其他地方带回其他人,特别是男人!
  “带我去见见他。”殇羚洌看出来楼清羌的不安,硬是把自己原本要皱起的眉毛放平。
  “卿煌还在救他呢。”楼清羌小声道。
  卿煌是殇羚洌派给楼清羌疗伤的军医,是全匈奴医术最好的军医。
  “你还叫卿煌救他?!”殇羚洌不高兴了。
  “我……我一剑刺穿了他的胸口啊!不是卿煌谁可以救他啊?”楼清羌撇开头。
  殇羚洌听到楼清羌刺了岑衾一剑心情就舒畅多了,“算了,我们现在去看看他吧。”
  “……,啊,好。”楼清羌应道。
  岑衾所在的营帐是楼清羌专门安排的营帐,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岑衾一个人住。
  “可汗。”卿煌看见殇羚洌和楼清羌连忙问好。
  “嗯,他的情况怎么了?”殇羚洌语气很冷。
  “还好,伤势已经稳定了。”卿煌道。
  “好,先下去吧。”
  “是。”
  卿煌走了以后,殇羚洌走进岑衾,看着岑衾发白的脸色,转头对楼清羌说,“清羌,你可知他是谁?”
  “他不是敌军先锋将吗?”楼清羌疑惑。
  “不,他不是。”殇羚洌笑道。
  “那……他是?”
  “中原那边的公主——岑衾。”
  “他……他不是男的吗?”楼清羌震惊道。
  “我也是才发现中原惟一的公主居然是男扮女装。”殇羚洌勾唇。
  沉默半晌,殇羚洌再道,“清羌恨他吗?”
  “什么?”
  “他伤了你啊!”
  “我不是已经刺了他一剑了吗?”
  “现在呢?若我再叫你刺他一剑呢?你会答应吗?”殇羚洌步步紧逼。
  楼清羌不禁后退几步,“我……我会……”说罢就低下头。
  “那好,你现在就刺他一剑吧。”
  “啊?”楼清羌茫然地看着殇羚洌。
  “不忍心?”
  “没,没有……”楼清羌道。
  “那你就去刺他一剑吧。”殇羚洌道。
  “好。”楼清羌这次没有犹豫,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殇羚洌把自己随身携带的短剑解下递给楼清羌。
  楼清羌把短剑接下,拔出短剑,一步步走向岑衾。
  然后短剑不偏不倚地再次刺中岑衾的左胸!
  在短剑完全没入以后,楼清羌再把短剑拔出,又一次刺入。
  如此反反复复了三遍。
  “洌,满意吗?”楼清羌看着殇羚洌问道,语气里有点不加掩饰的愤怒。
  “清羌,我……”殇羚洌一时间语塞,他不知道怎么和楼清羌解释。
  楼清羌也没有打算听殇羚洌解释,转身就要出营帐,在要离开之前,楼清羌转身对殇羚洌说,“洌,你不要老是质疑我,我……我……除了对你对其他人没什么感觉,就是对他,”楼清羌指着岑衾道,“我也不是那种感觉,你明白吗?”
  殇羚洌点点头。
  “我先走了。”说罢,楼清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营帐外,卿煌一直守着,看见楼清羌出来便迎上去。
  “清羌?”卿煌看楼清羌脸色不太对,就问他。
  “卿煌,待会儿可汗离开以后帮我……”
  “我明白。”卿煌点点头,刚刚的事情他都听见了。
  “谢谢。”
  “不必了,我们是朋友嘛。”
  营帐内。
  “你听清楚了吗?”殇羚洌笑了。
  “听清楚了,简直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刚刚一直昏迷的岑衾抬起头,脸上挂着一抹淡笑,没有任何波澜,只有……平静。
  “不伤心?”
  “为什么要伤心?”
  “他对你不是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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