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之吻 by Shinya【完结】(5)

2019-05-09  作者|标签:


  
  当时他的双手正撑在橱窗上,从某个角度来看,他影在橱窗上的脑袋刚好和模特的脑袋叠加,好像那件展示的衣服完整地比在他的面前一样。
  “哇。这件衣服简直就是为我做的吗。”崔稀莱同学不知羞耻感叹道。
  我点头提示:“嗯。如果是男装的话。”
  
  说到底,我们两个大男生站在女装店门前已经够久了吧。
  
  稀莱却拿眼角夹了我一下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衣服是没有性别的,关键要看穿的人是什么性别。”
  然后大步就走进了服装店。
  
  什么?我的问题就这么简单地给跳过去了?跳过去了不说,你还想让我陪你进女店里试衣服。
  我**呀。
  
  我一个人站在门口赌气,即使心里真的很好奇崔稀莱穿上那件女装会是什么鬼模样,但是绝对要坚守这个“我正在生气”的原则。而崔稀莱也是好样的,竟然无视我没有跟在他的身后,一进那家店就是十多分钟。
  
  我当人柱已经当得很尴尬了,他还没有出来。就在我受不了转身去看下他究竟在搞什么飞机的时候,稀莱从店门口探出了一个脑袋。
  
  他先是睁圆了眼睛对我一笑,就以一种美人出场的姿态跳进了我视线。
  那件女装,果真被他套在了身上。
  我张了张口,太恶毒的话我是说不出来,太虚假的话我也奉承不出来。不过他穿上这件衣服后还真的是……不难看呀。
  
  稀莱摆了一个POSE,得意地问道:“怎么样?”
  这是件女式的短外套,下身是条比稀莱原先那天还紧身的九分裤。
  这种季节,好多女孩子都是这样穿。
  
  但是稀莱这样的身形套上这身衣服,却看不出一点女气。相反还拔高了他的身形。他说得不错,这个外套的颜色是挺配他。紫色,也要仰仗着他皮肤白,穿了才这么出效果。领子处有个水钻胸针,这在女装上很普通,但是因为稀莱的性别,反倒有些不一样的中性气质。
  
  我看着稀莱的模样,真的开始很认真地考虑他那句话:“衣服是没有性别的。”
  说不定下次再见他,就算他穿了套比基尼,我的审美观也会被他这句谬论给压倒。
  
  “可以不可以跟我们合张影。”是服装店的店员站在门口很不好意思地对稀莱说道。
  稀莱皱着眉头,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可以呀。”
  
  小女孩听了脸上兴奋地好像是金城武要跟她合影一般,把手机递给我说道:“大叔。能不能帮我跟哥哥合张影。”
  妈的!你们韩剧看多了吧,这样称呼两个年龄没有什么本质差距的同校师兄弟。
  
  那小女孩无视我的不悦,走到稀莱身边还帮稀莱整理了两下衣领。
  “没想到你这样穿真的很有效果。”她拍稀莱马屁。
  “是吗。像你这么有鉴赏能力的人真的很少见。”稀莱那眼睛看了看我。
  
  “你们好了没有!”我已经拿着相机对着他们半天了。
  “我也要!”两个女孩儿跟着跑了出来,在我按下快门的一刹那靠在了稀莱身边。
  而稀莱笑得好似天皇巨星一般,无奈中透露出一点点“太受欢迎”的疲倦。
  
  “再来一张。”
  几个照相的人换了一个更加团结的姿势。
  我轻轻地把手放低了一点,我说道:“看镜头。”
  全照的你们没有脸。
  
14
  “怎么样?”稀莱还沉浸在刚才被人追捧的喜悦中。
  “说不定人家只是当你人妖,才跟你合影的。”
  “不可能的。”稀莱摇了摇手里的奶茶信心满满地说道:“如果是你的话,倒是有些可能,我的话,就……”他的目光从我脸拔开,我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见一个女孩向他走过来。
  
  在商场生意那么稀疏的奶茶铺里,都有女生向他搭讪,绝对因为他穿得这么不伦不类。
  
  “那个……可不可以把你的电话给我。”女生紧张地说道。
  稀莱轻抬了下下巴,指向女生身后正朝我们这边看的一个男生。
  那男生长得倒是挺顺眼,当然了。是以我们GAY的标准来看,他的长相在女生那里却不一定吃香。
  “那个……是你男朋友吗?”稀莱模仿着女生地紧张语气。
  
  不知道他的人当他真的很紧张无措,知道他的我当他真的又有了什么坏水。
  女生看了看身后的男伴很坚定地说道:“不是。”
  
  “那个……可不可以把他的电话给我?”稀莱很认真地说道。
  
  “有病!”女生的神情来了一个乾坤大挪移,她剜了稀莱一眼,就火速地逃离了。
  留下稀莱一个人伏在桌面上哈哈大笑。
  
  “你的笑点怎么这么低。”尽管我也觉得挺搞笑的,但是我就能忍着没有笑。
  稀莱已经笑得两眼泪花,“你没看到那女生的表情吗?太Q了。”
  “你不怕她当你神经病。”
  “为什么。”稀莱止住了笑,“大街上女人问男人要电话号码就可以,男人就不能问男人要电话号码?”
  “再说嘛,我现在是感情空档期,正要找个人来弥补下空虚吗。”
  
  我只是冷笑下了一声,不发表任何评价,省得他又要向我挥刀。
  稀莱却不再恶意地笑了,而是一时间放空了表情,盯着某个不明确的点,一看好久。
  他这个模样像足了商店里卖的SD娃娃,还是打折货的那种。
   “你真的要跟程教授分手?”
  这么好的一个男人,换了我我可是不舍得放手。
  “刚才路过资生堂的时候见有促销,喝完奶茶我们去看看怎么样。”稀莱直接跳过了我的问题,精神饱满起来。
  
  “不去。大男人用什么护肤品。”
  “嗯,我知道了。”稀莱点了点头。“我知道为什么你活了二十多年都无人问津了。”
  “为什么?”我怎么这么贱,明明知道下一句是侮辱我的话,这一句还要接他的口。
  
  “毛孔大,黑眼圈,眼睛下竟然还有脂肪粒。”稀莱对着导购小姐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个朋友没得救了,你们随便看着办吧。”
  我正坐在椅子上被人拔眉心的毛,每拔一下就起层鸡皮疙瘩。
  
  “您的年龄应该在二十五岁吧。”导购小姐贴着我软言软语地问我道。
  我忙纠正:“还差三年。”
  “都一样,都一样,哈哈。”导购小姐笑得很尴尬,生怕我会生气了。
  
  我离生气还有些距离,斜眼看了看导购小姐推荐给我的套装。
  才三瓶东西就要这么贵。
  而稀莱却好像拣到了大便宜一样一直在说划算划算。等我结了账以后才发现他说得划算,是我买了如下这么多东西后奉送了的小样,全部落入了他的虎口。
  
  “我是真的觉得划算,打了折,用送这么多东西。要是不我的还没有用完,我就买了。”
  我抱着东西也不理他,既然没有好模样,那就养个好肌肤,也算是过人之处。
  不是有句话说:一白遮三丑。
  
  “龟,你看这个面膜。免洗的。”
  “龟,你涂这个试一试。”
  “龟,你喷下这个香水。”
  “龟,你看这条领带。”
  “龟,真难得,还会有配你脸色的衬衫。”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和稀莱混迹在商场各大专柜。我在美肌这方面的知识一瞬间充实起来,也在龟的建议下买了套西装以备面试之需,本来龟给我看中的是一套新款,我却觉得这种东西没什么新款不新款之说,打五折的穿上也差不多。稀莱甚至还去卖彩妆的专柜挑唇彩。
  
  面对我的嗤之以鼻,他把一张脸贴近我问道:“你看得出我今天化妆了吗?”
  我定睛一看,嘴唇颜色是有些不对。
  “我还以为你是给冷气冻得嘴唇那么紫呢。”我专业地说道。
  “屁,我那是真的给冻得。我是说眼睛。”他眨了眨眼睛。
  
  “小姐,您想要什么色系的唇膏,我可以帮忙介绍。”导购小姐不知道从哪里殷勤地探出了脑袋。
  小姐?
  
  我看了看我,看了看稀莱,又看了看左右——的空气。
  稀莱的一张脸刷得就通红。皮肤白的人总是难以掩盖自己的羞愧。
  “小姐,您手中拿着的这管颜色配您就很靓。”导购小姐笑得很职业。
  我不由笑场。
  
  “还是让您男朋友帮忙看一下呢?”导购小姐转头对我笑着:“很少有男孩子肯这么耐心陪女友来购物。”
  “啪”的一下,稀莱就把手中的唇膏扔在了柜台上。
  稀莱挽着我的胳膊,鱼死网破地做起了我的“女朋友”。
  “龟。这家的东西看起来很廉价,用不好会致癌。”
  
  小姑娘脸上一阵阴晴变幻,竭力要笑得很不卑不亢,可是挣扎的神情代表着她现在肯定在问候稀莱家的十八代祖宗。
  可稀莱却熟视无睹,笑得坦荡。两个人的眼神一时间电光四射,险些刺伤了我这个局外人。
  
  “哼。”稀莱冷笑了一声,拉着我就走开了。
  这场眼神大战最终我们稀莱的一个华丽转身无疾而终。
  
  “你有点过分了。”我教育他道。
  稀莱抬眼看了看我,手臂却挽得我更紧了。
  
  “你自己长成这个样子,人家又不是故意认错的。你何必这么毒舌?”
  稀莱喜笑颜开地说道:“我长什么样子?我可是雄风浩荡。”
  
  “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去酒吧钓帅哥给你见识见识。”
  
15
  One night in酒吧,我流过许多泪。
  如今故地重游,三分恐惧,七分期许。
  恐惧就不多说了,期许就是说不定能碰到那天晚上和我过夜的人。
  
  尽管我也不知道再次碰上的意义又是什么。
  
  稀莱在跳舞,我坐在吧台边以喝酒为掩饰四处张望。看着眼前的人晃来晃去,一个个笑得那么健康美丽,或许是我多虑了,那晚和过夜的人身体好得气死医生们。
  而稀莱正在人群里对我招手,他的周围果然围了一群花蝴蝶,想采他这朵打扮的那么招摇的花骨朵。他示意让我去跳舞,蝴蝶君们忙一齐望向了我,几乎把我给看杀了。
  我忙摆了摆手,我还年轻,我对我的身体还很留恋。我怕我一靠近稀莱,就被他身边的那些蝴蝶君们给几下撕碎了。
  
  稀莱对我比了一个中指,就专注地在蝴蝶君们的怀抱中绽放啊绽放。
  很难想象平日里他这样的一个人是怎么和老古板的程教授相处的。
  还是程教授是个闷骚王。有我们不知道的风情一面?
  联想到程教授戴着眼镜画基因图的样子和他穿着透视装围在稀莱身边的样子,我不由笑得一嘴啤酒泡沫。
  
  “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没有想到会是对我说的。
  但是当那个人坐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的视觉就被SHOCK了一下。面前的这人看起来跟酒吧的open格格不入。他穿着正装,颜色灰沉。但是灰蓝色的领带微微解开,露了一点肉色出来。他白色的衬衫被头顶的灯光炫色,这一瞬间看来……西装**……
  
  每个人都会多多少少有些性幻想对象的。有些人恋父,有些人喜欢制服,有些人就是完全的西装控。
  我从小就对穿西装的男人有种不可名状地憧憬。
  高级的面料,精致的裁剪,配合着一只正在扣衬衫袖口扣子的手。
  哇咧。
  我曾经怀疑过,如果女人穿西装也可以穿得很帅的话,我或许就不是同性恋了。
  所以对于后来我喜欢上李密阳这种运动型的,我觉得挺意外的。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被人搭讪(完全忽略了稀莱),着实有些紧张,只是眼前的西装男看起来有些疲倦也有些眼熟。
  
  “我刚刚下班,没想到能碰上熟人。”
  他一句话就交代了我所有的迷惑。
  只是我还是很困惑,我们认识吗?
  
  “怎么不去跳舞?上次你跳得很不错。”他坐在我旁边,将脱下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
  我的脑袋内存不够大,我的思考反应也就有点慢。这个人……难道上次有和我跳过舞?我看着他盯着舞池的侧脸。心理打着小算盘,运气再好一点的话,说不定那天晚上就是这个人……而这个人身上除了有现代精英人士的亚健康外不像有什么其他的病。
  
  他转过脸来,一脸的精明相,但是下巴的线条却很柔和自然。
  他说道:“一起去跳舞啊。”
  我忙点了点头,我要慢慢套他的话。
  我甚至比他还急切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只是还没有站稳就被人一把推到了一边。差点摔了一跤。
  
  “你……”西装男皱眉盯着推我的人。一看这神情就靠得住。但是这么靠得住的人会跟我睡了一夜后就跑路吗?还是这就是□的潜规则。只□,不SAY HI?
  
  我定睛一看,推我一把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崔稀莱。
  崔稀莱还好意思跟人家站在一起。
  他站直了也才到人家的下巴,他掐着腰,还是比不过人家的肩膀宽。西装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挡在我们中间的崔稀莱。
  
  “你第一次来吗?”崔稀莱以一种前辈的姿态来教训这个无论在年龄还是社会地位上都可以称为他前辈的人。
  我看小崔也不过刚成年,大概刚刚能进酒吧两个月?
  
  “有主的人不要招。”崔稀莱接着一本正经地说出让我喷饭的话。
  有主……他是在讲我还是讲西装男?
  西装男做了一个很欧派的耸肩挑嘴表情,然后就抱歉地离开了。
  
  任我在稀莱身后呼唤暗示了千百遍,你快回来,你快回来。他头也不转一下的融入在人群中。
  而我甚至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稀莱松了一口气,好像刚刚结束一场恶战一样。他瞪了我一眼:“下次不带你出来了。这种风流鬼你惹他干嘛?”
  “风流鬼?”稀莱认识那男人?
  
  我手中的啤酒被稀莱抢了过去,我赶在他仰面喝下的时候夺了回来。
  稀莱定在那里,骂了一句:“小气鬼。”然后挥手给自己要了一瓶。
  我可是为你好。我委屈地想到,虽说艾滋不会通过饮食传播。但是保不准那个王八蛋没有别的传染病。想一想,我如坐针毡。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棵毒物,是人类中的鹤顶红。谁碰谁就死。
  
  “他真名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英文名叫Joey。”
  我本是在想我自己的事,听到那人叫Joey,我不由自主就笑场了。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老友记》上的Joey带给我的震撼太大。
  
  大学里为了练口语全班人被老师召集在一起一遍遍看《老友记》,看了两年。别的没学会,只学到了一句:How are you doing?
  大家睡醒碰面,第一句话。How are you doing?
  大家厕所办事,第一句话。How are you doing?
  甚至在考试的时候,碰到监考的英语老师MM发试卷,也要来一句。How are you doing?
  美女老师脸一红说道:“死相。”
  
  而全班男生中惟以眉毛粗度可以和Joey相媲美的李密阳cos的最像。
  
  “这个Joey很花心的,经常跟人玩□,还喜欢跟人玩**,等人家喜欢上他了,他就不认人了。听说还有死心眼地去他公司闹事呢。”
  
  稀莱才说了两句话,一瓶啤酒就干掉了。
  他轻轻打了一个嗝,又叫了一瓶。
  
  “我说。”我的指甲刮着酒瓶上的商标,“那晚和我跳舞的人中有他吗?”
  “都说了我没看清了。”稀莱有些不耐烦地回着我。
  
  即使已经坐在了遥远的吧台边上,他的上身还是随着音乐扭动着。
  “你不还是一个样子。”我突然冒死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稀莱皱眉望向我。
  你不是还一个样子。我是真的这样想。
  
  “你不是也天天在酒吧里胡混。”我说道。
  稀莱仰起头,一瓶啤酒又被他干了下去,这次他故意冲我打了一个响嗝。
  “我跟他们不一样。”稀莱郑重地说完这句话后,又要了一瓶啤酒。
  
  滥交还会有什么苦衷啊。我才不信呢。
  不过看他一副精明的样子,肯定不会吃什么亏,安全意识应该也挺强的。我晃了晃我手中的啤酒,我一瓶都还没有喝完,他已经要干掉了三瓶。
  我特意看了看他的肚子,发现也没有撑到很难看的样子。
  他顺着我的眼光,很得意地拍了拍肚皮:“我天赋异禀。从来不会有啤酒肚。”
  
  信你才怪。你再这样喝下去,你看看三十岁以后有没有。
  
  稀莱刚才跳舞跳到满头大汗,此时他的汗落下去了一点。他喝酒的兴致却给带了起来。他说道:“刚才我替你档走了大灰狼,你怎么报答我?”
  “……”
  “嗯,请我喝酒吧。”他倒是想得挺美的。
  “我发现了,你找我出来陪你就是为了占我便宜。”我不满地说道。今天已经和他一起花了很多钱了。
  
  “你怎么这样说话,不要侮辱我好不好。”稀莱义愤填膺地说道。
  “我向来都是只占你钱上的便宜,从未想过占‘你’的便宜。”
  ‘你’字加了很重的重音,我知道我再一次的索辱成功。
16
  音乐越来越HIGH,酒吧里的人们有了一种接近□的愉快气氛。
  这些人压抑了太久,在这个地下的同志酒吧里毫不考虑地释放出自己最本质的状态。就算是自称“强颜欢笑”的稀莱也会沉默地一瓶瓶酒灌下去。
  
  人类还真是奇怪。
  为什么有烦闷事情的时候会用这种看似让情况更糟糕的糜烂方式发泄,而不是去跑一跑步,攀一攀岩,必要的时候开创一下事业。
  有绝大多数可能是因为前人是这样做的。
  
  借酒浇愁。
  
  书上不都这样讲。
  如果说是借奶浇愁的话,大家会不会统统一人抱支维他奶。越喝越甜。
  所以说虽然人类的大脑很发达,可是却比什么动物都要固式思维。千古不变的做事方法,爱上的人再难戒掉。
  
  而我们的啤酒神稀莱终于在喝干了我的钱包后,成了吧台前的一滩烂泥。
  
  他一张脸不知道是喝红的还是被灯光映红的,总之看着我笑嘻嘻地打着酒嗝,一脸的顽皮。他说道:“我是不是近视了,怎么这么眼花啊。”
  “你是快醉死了。”
  我扶着他往外走。
  
  酒醉的味道我体会过。飘忽忽地不是说有多好受,但是那时候的人比较勇敢一点,所以这种“有种”的状态比较合我们男子汉的心意。
  
  稀莱的肩膀挎在我的身上,几乎是双脚拖地行走。
  我艰难地把他推上楼梯,他一边走一边大笑,看来是醉傻了。在我们走出酒吧的时候,酒吧里喧闹的声音一瞬间被关上的门隔离出我们的耳畔。
  万籁无声的时候,稀莱再笑,就太招摇了。
  
  我忙堵上他的嘴,说道:“别笑了。”
  他一副欠扁的表情拿舌头舔了舔我的手掌。
  我的手心一麻,一瞬间好像被电流在血管里流窜,然后刺激到我的脑垂体,让我打了个颤抖。
  
  我忙把手拿下来,在他衣服上擦了擦,谁管你是不是新买的衣服。
  稀莱眯着大眼睛说道:“龟,你人真不错。”
  “别拍我马屁,你回家吗?”
  “龟,要不要跟我交往试试看?”
  “别拍我马……”
  什么?!我忙停下来,路灯下稀莱的睫毛在他的脸颊上落下眼泪一样的影子。
  
  “你说什……”
  我话还没事出口,稀莱的嘴巴就凑了上来。满嘴的麦芽香味,混着他的舌尖一点点地充溢在我的口腔里。我一时间有些动弹不得。我紧闭着牙关,感觉到稀莱的舌头在我口中游走着,原来,真正意义上的接吻也不过如此。
  
  不相爱的两个人,除了嘴唇的温热和唾液的黏着外。
  接吻的舌尖触不到心脏那里,又算得了什么。
  
  那个冷飕飕的夜晚,李密阳坐在我的右边,突然抬起头来问我:“郭维,你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吗?”
  他这句话宛如催眠一般地蛊惑着我去吻了他。
  什么感觉?
  浑身的血液却被跳动的心脏抽走了,我一时间没来得及体会到,这是什么感觉。
  
  我一把将稀莱推开,站立不稳的他很轻松地就摔倒在地面上。他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
  
  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摸了摸嘴巴,还好没有破掉。不由松了口气说道:“算了,我还是送你回程教授家里吧。”
  “回他妈的家。”稀莱突然骂了一句。
  
  “你对我横什么?”我把手中他买的东西摔在地上。
  “我干嘛要管你的闲事。你不回他那里随便你。我可是要回学校了。”
  
  “你……”稀莱抬头指着我鼻子。
  “我……我什么呀我……你也不看看你这幅样子,怪不得程教授不要你,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不要你还是不要你。”
  
  这是我第一次说出这么狠的话来,而被我骂的人此刻就站在我的面前,他抬一抬手就能一拳打在我的脸上。
  稀莱的手指点了点,然后就揪住了我的衣领,我的身子被他撞向身后的路灯。稀莱的一张脸逼近了我,醉气冲冲地说道:“我……”
  “我……”然后,他就吐了我一肩膀。
  
  直到把稀莱推上出租车的时候我还在想,稀莱最后的那句是“我”还是要吐的“哇”。我把他推进出租车。司机大叔忙皱起了鼻子说道:“要死啦,喝到这么醉。”
  我脱了被稀莱吐得一塌糊涂的外套卷起来抱在怀中,说道:“不好意思啊,去H大。”
  
  司机启动了车子。
  “停……停下。”
  “又有什么事啊。”司机很不爽地用后脑勺鄙视了我一下。
  “等我一下……”我忙打开车门。我们今天买的东西还在马路边扔着呢。
  
  “喂!”司机在我身后叫道。“你别跑啊。你是不是要把他扔给我啊。”
  司机大叔好提议呀。我在道德的边缘挣扎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不忍害了司机大叔一生而又奔回了车子里。
  
  “不好意思啊。”我提了提手中的袋子说道:“我拿东西。”
  司机大叔哼了一声,继续开动了车子。
  
  “你们这些学生真是不好好学习,天天来这些地方混。我都不好说你们什么。”
  不好说就别说了呗。
  身边的稀莱半睁着眼睛对我傻笑了一声说道:“龟,我胃里难受。”
  
  “喂。他是不是要吐啊……”司机大叔警惕地转过头来。
  “不是……不是……”我忙放了一个纸袋衬在稀莱的下巴。他中午只在奶茶店吃了块蛋糕,刚才全吐我身上了,现在还有什么东西好给他吐啊。除非他要把他的五脏六腑给吐出来。
  
  身上稀莱的鼻子却擦了我的手一下,然后被他挠痒的地方一片温热。
  这哭声来得太突然。稀莱紧抓着我的双腿,止不住的眼泪沾满了我的双手。
  我看着身上微微痉挛的这个人。
  原来有些人的胃可以痛成这样。
  
17
  让我一口气爬十楼已经够我要命的了。
  让我背一个成年男性爬十楼还不真的要了我的命?
  
  虽然已近午夜。可是我们男生宿舍楼还是一片灯红酒绿。甚至路过七层的时候,听到了两声A片女优的叫声。
  楼下的学弟们叫道:“学长!你可不可以戴耳机啊。”
  
  说起来看A片,谁都没有我定力好,因为我对女人根本就不来电嘛。有次和班上人一起看无码片,只有我从头到尾稳如磐石。而身边的那些小角色们一个个都跑去了洗手间。
  李密阳当时很嫉妒地对我说道:“郭维,你是不是阳痿啊。”
  
  乖乖趟床上,让老子上了你,你就知道老子是不是阳痿了。
  
  “喂!”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冲着我叫了一声,吓得我差点连着稀莱一起滚下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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