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这么好——混世精灵【完结】(63)

2019-05-08  作者|标签:混世精灵

踹了被子找衣服穿,把昨晚挂在椅子上的针织衫往身上这么一套,忽然觉得有些异样。走到穿衣镜前这么一照,愈发地惊愕,手忙脚乱地把衣服重新脱下来,看了又看,终于看到未拆的吊牌,反过来是赵熙宁的几个字:是衣服小了,你没胖。

一瞬间,薛只笑了,笑得鼻子痒痒的,又仿佛眼泪和鼻涕要一块儿往下掉。

其实他没这么傻,就是再迟钝,在霍启森那样的冷嘲热讽下也该反省了,可他偏偏就这么将错就错地参与了这幕喜剧,看着赵熙宁逗自己,听着赵熙宁的口是心非。有那么一会儿,他真的害怕,不是害怕他会嫌弃自己,而是害怕赵熙宁真把不在乎挂在嘴边,那么安慰自己。他所知道的赵熙宁不是这样的人,甜言蜜语不是他的表达方式。

他是那样了解赵熙宁,所以才从不失望。

天气好的时候,棉花喜欢偷偷溜出去独自在附近溜达一圈,但从来不会走丢,有时候还会叼回来一支笔或者一个玻璃球这样的垃圾,然后喜欢在江尚轩工作的时候再他脚边来回地蹭,这让他有那么点头疼,觉得这条狗就像它的主人,自说自话,喜形于色,除此以外还有那么点小小的收集癖。

自从那次在机场与肖亦通过电话以后,江尚轩有近一个礼拜没有他的音讯,倒也不是彼此相江尚轩也想过给他去个电话,问他在那边可好,可惜没打通,等到忙完了手头的事,再才发现肖亦回过电话,无可奈何地再拨回去,却是关机的提示。

对此,江尚轩只能一笑了之,一再的错过也许正意味着缘分的寡淡。

棉花粘人,但也没那么无可救药,它会察言观色,然后在江尚轩特别忙的时候,识大体地跟医院里的其他动物友好相处,尽管看上去,它并不那么喜欢它的同类。那天中午,护士把棉花的午餐端来的时候,小家伙不在。江尚轩刚觉得纳闷,洗完了手出去找,终于在门口看见了它。

棉花趴在那一动不动,抬头直愣愣地望着某一处。江尚轩顺着那个角度看,是邮箱,将信将疑地打开,找到一张明信片,署名肖亦。

“你好么?没有你的西南天空,略显阴霾。”

颇为简单的一句话,江尚轩呆立在那,看了很久,想了很久,不知怎么的却读出某种煽情来。明信片的背面是一张当地的风景照,但很显然,不是随便就能买到的。若是没有猜错,该是出自肖亦自己。

看来这个浪子还没有忙碌到放弃不务正业,江尚轩心情复杂地笑了笑。

傍晚,把棉花安顿上车,去接薛只。自从父子关系重归和睦以后,薛老爷下了旨,每周但凡有空都得回家吃顿饭,无例外的话还得带上赵熙宁,以便于汇报思想、交流感情,可不巧这一天赵熙宁刚好轮上加班。

薛只刚上车,看到这么只毛茸茸的萨摩耶,情不自禁地蹂躏了好一会儿,知道是肖亦的,忍不住偷偷笑了会儿:“表哥,你觉不得你这就像替他带孩子?”

江尚轩回过头,嘴角鬼魅地一扬,分明的笑里藏刀:“薛只,再说一遍,谁的孩子,我是不是听错了?”

“……”

刚到家不久,才来得及洗了把脸,薛只刚冲上电的手机便响了。冷延打来的电话,薛只第一时间接起来,热忱地打了声招呼,再赤裸裸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思念之情。真不是矫情,有些日子没见冷延,薛只真会觉得生活里少点什么,在他心里,冷延早就成了一个无可获却的朋友,甚至,亲人。

冷延温柔地寒暄了几句,听得出嗓子有些许沙哑,随即直奔主题,拜托薛只寄些常用药和厚实的衣服过来,然后特别嘱咐薛只,这事儿,千万别跟霍启森说。

“为什么呀?”薛只特别不经大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那头的冷延直言不讳:“免得他担心。不然的话,恐怕他立马就飞到我跟前。”

薛只忍不住替霍启森鼻子酸了,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话,他表哥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了身后:“开饭了,谁的电话?”

“冷延……”

江尚轩眉头微微一皱,忽然从他手中抢过了手机:“肖亦是不是同你在一起?”

薛只愣了一下,乖乖待在一边察言观色,看着自己表哥的神色由晴转阴。几句话以后,挂了电话,抓过车钥匙,交待了一声便匆匆出了门。

许多事正因为不知道才会产生诸多不切实际的误解与猜疑,比如为什么打不通肖亦的电话。冷延告诉他几天前那里的气候突变,暴雨不断,肖亦的手机在走山路的时候不幸坠落。不知是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雨,全队的人回来以后都或多或少地染上了感冒风寒。江尚轩只问了一句,也包括肖亦?当时的冷延看了眼身后活蹦乱跳地在跟孩子玩捉迷藏的肖亦,违心地应了一句是,于是便有了这般戏剧性的下文。

薛只啃着鸡腿的时候,江尚轩回来了,满满一包的常用药、特效药,还有几件新买的厚毛衣,一声不吭地包好了叫来了快递。

“哥,何必买新的这么破费,找几件你的旧衣服不是更好?”薛只多事地掺合了这么一句,“肖亦是不会嫌弃的。”

江尚轩淡淡一笑,目露凶光:“他不嫌弃,我嫌弃。”

口是心非是再有效不过的信号,薛只识相地坐回去继续啃鸡腿,为自己的点到为止暗自得意。

第47章

这座城市的夜总是来得特别晚,江尚轩把薛只送回赵熙宁身边以后,夜晚的喧嚣才刚刚上演。棉花坐在后座,用充满好奇的眼神打量着飞驰而过的灯光与浮华。在又一个红色信号灯亮起的十字路口,江尚轩情不自禁地谈了声气,沉思片刻后,忽然把车打了个弯,偏离了原定的路线。

每一次在夜幕中来到这个老宅,都会有种异样的肃穆感。江尚轩打开车门,棉花跳了出来,回到久违的家让这只小动物显得特别躁动不安,三两下蹦到了院门口,扒在栏杆上可怜兮兮地回望着江尚轩。

江尚轩用肖亦留下的钥匙打开了门,其实他并不想留下这把钥匙,那种感觉就好像肖亦把什么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了他,家,家的温暖,一种沉重却又不言而喻的归属。

从过道到客厅再到卧室,屋子空旷地连灯光都无法照去寂寞。

棉花东奔西跑了一圈,终于在一扇紧闭的门前消停了下来,站得像是放哨一般。江尚轩对这间屋子只有仅存的那么一点印象,看见过肖亦进去,里头总是黑黑的看不清什么眉目,他也从未问过。江尚轩在门边立了一会儿,不知怎么的忽然联想起那些童话故事里的惯用情节,巫婆对好奇的女主人公说,千万不要进那间屋子,不然会有灭顶之灾。

江尚轩不相信什么灭顶之灾,他只知道这里面一定藏着某些秘密,属于肖亦的,能够走进他生命的一段不可逾越的旅程。门破天荒地没有锁,棉花兴奋起来,两条前腿搭在门上蹭啊蹭,似乎是在鼓动着江尚轩把门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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