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乃敌军之将 作者:宫槐知玉/宫槐@玉(上)【完结】(14)

2019-05-08  作者|标签:宫槐知玉 宫槐@玉 甜文 爽文 种田文

  仲修远坐在床上屏住呼吸静听,企图从门外的脚步声中推断出李牧在做些什么。

  屋外,李牧把碗筷洗完之后,擦干净了手上的水。

  山里黑得早,雾气也重,小鸭子才破壳没多久受不得冷,更加不能沾染太多霜气,不然容易生病。

  李牧进自己家剩下的那间空房子收拾了一番,空出个地儿来后,把吃饱了挤在一起的小鸭子全部提了进去。

  其实这些小东西安静下来不冲着他嘎嘎叫的时候,还是有那么几分可爱的。小小只的,毛茸茸的,还笨笨的,走路都摇摇摆摆让人担心会不会摔跤。

  安置好鸭子,李牧又在院子中走动了片刻后,这才进了屋。

  进屋,李牧反锁了房门,脱了衣服扔在床头边的挂衣架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自己脱?”

  仲修远眉头一跳。

  他看向李牧的视线迅速的被收回,被子下的手动了动,无声地拽着自己的衣摆。

  仲修远是狼狈的,特别是在李牧的面前。

  自从遇到李牧之后,他总是被逼得如此。

  李牧脱了鞋子,一只腿蜷曲着放在了床上,“嗯?”因为仲修远还是没有动静,他如墨的黑眸中有几分疑惑。

  “我,咳……”仲修远本欲抬眼,却在看到没穿上衣的李牧后又狼狈地侧过头去。

  “还是你要自己来?”李牧翻身上了床,坐到了床里边。

  仲修远腿上有伤口,起身不易,所以他一直睡在外面。

  李牧掀开了被子,大大咧咧地躺在了床上,被子一拉,遮住了肚子。

  以前李牧还怕冷怕热,几年军营生涯下来,倒是治好了许多娇贵的毛病。如今就算是大雪天,给他一床被子,他雪地里照样睡得香。

  本低着头朝着床里面方向看的仲修远,眼眸早已经瞪大,他薄唇微微张启,透露着几分里面的粉色。

  仲修远再次窘迫侧头,转而朝着门口方向望去,他心脏跳动的速度已让他手都微微有些颤抖。

  李牧他躺在床上不动,却问他是否自己来……

  这人,平日明明就是一副一本正经严肃认真不苟言笑的模样,怎的背地里私底下却是如此的不知羞耻没羞没臊?

  难道当真应了那句话,衣冠,禽兽。

  眼神游移间,仲修远身体猛地一顿,突兀间,仲修远瞥见了放在刚刚李牧坐的那地方的一个竹筒。

  竹筒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仲修远不确定,可是看着那东西,仲修远立刻就醒悟过来!

  仲修远回过头去,瞪向大大咧咧躺在床上的人,见后者正一本正经地盯着自己,他伸了手拿了竹筒,动作间反手就掀起被褥把床上那人盖了个严实。

  嗅着竹筒中熟悉的药味,被自己羞臊得红了脸与脖子的仲修远,朝着正理被子试图钻出来的李牧那儿望去。

  这人,当真是……

  仲修远被欺得咬牙切齿,被欺得面红耳赤!眼看着李牧已经快把脑袋从被子中钻出来了,仲修远拾了被子,再次把那坏心眼的人捂住!

  若不是、若不是他……

  仲修远羞得无地自容。

  若不是他真的喜欢这人,若不是如此,他早就已经扯了被子直接把人闷死在这床上了!

  一次一次又一次,这人莫不是真的当他好欺负了不成?

  若他再如此,他就、他就——他就扑上去闷死他!

  仲修远再次狠狠瞪了一眼被子下挣扎着的人,氤氲着水汽的眸子瞪得老大。瞪了人,又恶狠狠的无声地握了拳头舞了舞拳头,这才趁着李牧还没钻出来侧了身,开始上药。

  药上完,仲修远裹上纱布,把药放在床下后躺下。

  他已然决定,再不理会这人。

  即使他再怎样折腾,他都只会把他当作透明的,不再理会。

  “上完药了?”好不容易从被子中钻出来的李牧扒拉了下乱糟糟的头发,看向双手放在腹部规规矩矩躺好,闭上眼欲要休息的人。

  仲修远不回应,全然把李牧的话当作耳旁风。

  李牧挑眉。

  “既然上好药了,那我们就做些其它的吧。”李牧起了身,吹灭了油灯,然后坐在床上就开始往被子里钻。

  原本睡在外面的仲修远感觉到钻进被子中的人,还有那欺身而来的气息,他瞬间就忘了刚刚的决心,身体一僵狼狈不堪地睁开了眼。

  黑暗中,他拽着被子受惊小鹿般瞪着眼,狼狈的往里面躲去,直躲到了床里面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躲到再也没处躲才停下。

  李牧倒是好,上了床,一个人占了三分之二的床,大大咧咧的打了个哈欠,舒舒服服的睡了起来。

  仲修远面红耳赤的等了片刻没等到回应,他抬手掩面,知晓自己这是又被耍了。

  夜凉如水,月白如玉。

  深山里的夜晚,清冷寂静且寒意沁人。

  起霜了后,冰冷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渗入屋内,伴随着霜雾一起来的,还有夜的静谧。

  不知是多久之后,门外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本就警惕浅眠的仲修远和李牧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惊醒,仲修远还来不及惊讶李牧会醒,就见李牧起了身,穿了衣服。

  几乎是差不多的时间,深夜独闯他家的那人停下了脚步,紧接着是一声j-i叫般的吼声在寂静的夜里炸开,“李牧,你这个有爹生没娘养的杂碎,你给老娘滚出来!”

  张舒兰的声音辨别率很高,因为她的声音很有特色,明明年纪一大把了,却还喜欢学着小姑娘捏着嗓子说话。

  那骂声在院子里一传开,屋内的李牧和仲修远就立刻猜出了她是谁。

  “你个敢做不敢当的乌龟王八蛋,你给老娘出来,老娘今天不打死你就不姓张。”张舒兰在院子里直跳脚,越骂越难听,“你个遭天谴的杂碎,这种事情你居然也干得出来,亏得老娘之前还一心帮着你……”

  “你给老娘出来,敢不敢像个带把的,这么窝囊,敢做不敢当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信不信老娘让你在村里混不下去?”

  张舒兰的声音在黑暗中炸开,如同平地惊雷,不光惊醒了半个村的人,就连村外一些飞鸟都被惊飞开始四处乱窜。

  李牧披着衣服出了门,站在了那张舒兰面前,“你做什么?”

  大半夜扰人清梦,而且满嘴胡言乱语。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这杂碎居然还好意思问我,我……”张舒兰气得不轻,四处张望一圈抓了棍子就往李牧身上招呼,“老娘今天打死你,看你还想不想的起来。”

  张舒兰突然发疯,李牧猝不及防,好在多年的军营生涯让他本能地闪躲开了张舒兰手中的棍子。

  张舒兰一击不成,也不知收敛,竟又追了过来要再打。

  李牧再次躲开,直接就让那全力挥出棍子的张舒兰一个没站稳,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他早已经剑眉紧锁,此刻见张舒兰自己把自己绊倒在地,眉头立刻皱得更深,眼中也有厌恶浮现。

  就在李牧即将有所动作时,那张舒兰居然又大吼大叫了起来,“天啊杀人啦,李牧他杀人啦!”

  “救命啊,李牧他杀人啦!李牧他……”

  张舒兰如同j-i叫的声音刺耳难听,附近几户人家家里都亮起了烛火。

  鸿叔那边,他已经抱着明显是被吓醒了的允儿急冲冲的往这边跑来。

  “出什么事情了?”鸿叔到了院中一看,立刻瞪向张舒兰,“大半夜的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李牧也是莫名其妙,他怎么知道张舒兰这女人这是哪根筋犯了?

  “不知道?你居然还敢给老娘装傻。”号称李牧要杀人的张舒兰从地上蹦了起来,指着李牧鼻子就骂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你会不知道?少在这里装傻,我告诉你,我张舒兰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张舒兰这又哭又闹又骂又要打人的,本就不大的小村子早就已经是人尽皆知,这会儿众人纷纷披着衣服围了过来看热闹。

  一看人多,张舒兰就闹腾得更加有劲儿了,她指着李牧鼻子冲着众人哭叫道:“你们给我评评理,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害我儿子被府衙除了名,他是要害死我们家啊,他这是……”

  众人面面相觑,张舒兰的儿子龚光远被府衙除名了?

第15章 不许那么叫我。

  张舒兰的儿子龚光远可不是个好人。

  他和他妈张舒兰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应该说是更有甚之而无不及才对。

  龚光远从小就是家里宠出来的乖僻x_ing子,在村里,那可是出了名的小霸王。

  前两年他娘张舒兰也不知道是听了谁的风声,知道县衙里面招人,硬是把家里养的家畜还有地里的东西全部卖了,塞了钱让他进去了。

  原本众人以为他在那里做不了多久,就得收拾包裹回来,但没成想他这一做居然真的做了两三年。

  龚光远在县衙里面弄了个职务,他娘张舒兰就开始得瑟了,逢人便说她儿子是吃官饭的,动不动就是抓去坐牢抓去充兵,就好像她儿子真有那能耐似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总的来说村里的人还是开心的,毕竟少了这么个小霸王。

  至于龚光远在镇上的事情,村里的人还是知道些的。

  他在村里就霸道习惯了,下了山之后并没有收敛,反而是结交了一群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据说在山下还打闹得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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