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歌 作者:诸君皆欢【完结】(77)

2019-05-08  作者|标签:诸君皆欢 强强 因缘邂逅 悬疑推理

  楚约辰上前就来了个一网打尽,无漏网之蟹。

  终于找到了主食,这二人很快架起了锅子,楚约辰生着火,但海边潮s-hi,脸都变成黑炭了,都还没点燃,反观秦怀臻,他抡起袖子,露出了他白皙的手臂,手里还抱着芭蕉,看向楚约辰,因为之前螃蟹事件,他不得不强忍住笑意。

  楚约辰现在满脸都是黑炭,只能艰难地看出他的眼鼻嘴。

  “喂,你别告诉我你又要笑了?你今天是怎么了?”

  “没有。”秦怀臻放下食物,用筷子点了汤汁放在嘴里。

  “好吃不?”楚约辰满脸骄傲地望向秦怀臻等他一句夸奖。

  “你没放盐。”

  “啊?可能是忘了吧……”

  “这里都是海水,为什么没有咸味。”

  “哦,我在旁边的井抽的.....”

  “那盐呢?”

  “那要不再加点儿?”楚约辰指了指那片蔚蓝的海。

  “算了算了,我去找。”秦怀臻摆摆手,走进里屋,但主厅没有,只得转到晏清那边,此刻他已经整理好衣行,看着窗外。

  “晏清,盐在哪儿?”

  “在主厅。”晏清转过来对着秦怀臻笑道。

  “哦。”

  秦怀臻像个没事人似的转了过去,留有晏清一人看着秦怀臻远去的背影。

  “来来来,我来了。”

  秦怀臻走过来,手里面还拿着一盒木瓶,舀了小半勺进去,楚约辰混匀了一下,再用汤瓢尝味,顿时表情都凝固了。

  “怎么了,盐放多了?”秦怀臻问。

  “我的天.....这也太好喝了吧……尤其是煮得半烂的沙蟹,伴着绵绸的汤汁,咬下沙蟹的那一刻,鲜香在嘴里边喷涌而出,太好吃了!我都佩服我自己!”这几天没有吃到什么好东西的楚约辰,有些喜极而泣。

  “行了吧,有这么夸自己的吗?”秦怀臻说着舀了一勺喝道,神色顿时有些略显惊讶。

  虽然不想对这个家伙多加夸奖,但真的很好吃。

  楚约辰趁秦怀臻不注意,往他头上扣了一个花环,用的是普通的根茎加上的几朵月见Cao。

  “你干什么?”秦怀臻问。

  “先放在你头上戴着,这是待会儿要送给人家郑玥的。”

  “为什么要送她?”

  “昨天你把人家吓着了,当然要赔礼,姑娘家应该都喜欢花吧。”楚约辰说。

  “那算了,还是就戴在我的头上吧。”秦怀臻撇了撇嘴说。

  晏清从门口出来的时候,二人正聊的甚欢,不远处就能看见笑容灿烂的秦怀臻,他的头发用发带挽到了后面,头上戴着一个花环,不是很艳丽,反倒是素雅的颜色,更加能衬出秦怀臻好看的模样。

  晏清想到这里,低下头走了过去。

  一定是现在心情很舒畅,或者是故意屏蔽不开心的事,时间很快就到了正午,郑玥也醒了,楚约辰递给她一些吃食。

  据晏清所说,这附近还有别的驿馆,里面备有马匹,不,只有楚约辰打算勒索晏清,这个最后的大款去雇用马匹。

  去安城的日子很漫长,但所有人都很默契地不到饭点不停歇,于是速度就比一般的商队都要快。

  三天的路程缩短成了两天。

  到了安城门口的时候,都变得灰头土脸,尤其是郑玥,由于一路上身边都是男人的原因,连上茅厕都麻烦得要命,更别说换洗衣物了,她的头发显得特别凌乱,脸上灰扑扑的。

  一敲门楼顶眼尖的士兵立马就冲了下来为他们开了门,楚约辰有些迫切的先行走了进去,秦怀臻也想进去出时却被拦住了。

  “干嘛?”

  “秦公子您的三月流刑还未满,还请公子原路返回。”

  楚约辰站在里面有些着急说:“不能放他进来?”

  “殿下也知晓此事,希望您莫为难我们。”

  士兵说完,转向秦怀臻的方向道:“秦公子您的差管已经返回,我们将重新为您安派一人。”

  “啧,我怎么忘了还有这茬,我就不该回来的。楚约辰你先走吧,看来我还得回去抓沙蟹了。”秦怀臻苦笑道。

  “走吧,我陪你。”晏清说。

  “好啊。”

  秦怀臻爽快地答应,转身就走,楚约辰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只好带着郑玥离开了。

  晏清应该不会拿他怎么样的吧。

  楚约辰边跑边想。

第56章 忧患

  第五十六章忧患

  【灵台县】

  关于那些胭脂的种类,实在是太多了,我有些来不及选。

  清晨。

  外面的人开始聚集,妇女孩童开始发出他们独特清晰可见的噪音,虽然有些烦躁,但看见那些孩子一边望着门口,一边又望着自己母亲要求解释的模样,我便觉得很是可爱。

  很快,门外便传来奏乐的声响,越来越近,我知道,是许郎来了。

  他一身圆领的青色袍衫束着黑色的束带,快步走了过来,我赶忙抓住纱帘掩了掩,透过缝隙看见他也望向这边,我快有些踹不过气来。

  指甲透过纱帘在我的手指上嵌了十个红印子,父亲从正房走出来,许郎便转过身,对着父亲行了礼,然后对着门外挥手,随后一群淡蓝色素衣的侍女们便碎步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盘又一盘用红布掩着的物品。

  我的侍女玉兰则派人开始一一接过,接着就是往我房里端来。

  许郎对父亲说了些许话,便行礼告辞,我目送着他远去,松开了紫纱帘,径直走到香木桌上坐下,望着往东边排列得整整齐齐的瓷瓶开始发呆,刚刚看见许郎的兴奋感和不舒感现在也分离开,兴奋早已跟随许郎的身影一样没了影儿,而剩下的也就是我发烫的脸庞,和这发热发红的指甲印了。

  明日,便是我和许郎的新婚之日了,我与许郎自幼相识,从小就是彼此最好的玩伴,要是在以前,我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之间竟然系着根红线。

  定下亲事的那一日,善谈的我也开始变得吐字艰难,行动拘谨,好像这之间有一种无形的物,牵动着我的行动,任由我怎样想抬头去看许郎,最后都会低下头来,眼睛开始胡乱转动。

  之后我始终盯着母亲手里的刺绣,而后母亲问我这鸳鸯好看否,把我问得直摇头。

  许郎倒是与平常没什么两样,他与父亲同坐,商议怎样筹办婚礼,如今许郎成为了县丞,从以前的沉默寡言,变成了现在的处事圆滑,能言善道,玉兰总会在我耳边说,小姐真幸运,您与那许公子可真是天生一对!

  我也这么觉得,一切就好像定好了一样,没有什么天荒地老,海誓山盟,更多的都是水到渠成。

  我很幸运。

  翌晨,我便早早醒来,实际上,我并没有睡着,脸上蒙着一盏茶时间所形成的睡意,外面的侍人似乎同我一样,甚至比我还早地行动起来。

  清晨的凉风从窗棂里飘进,笔架上的毛笔开始前后摆动,我坐在梳妆台前,竖起铜镜,拉开镜匣,昨日许郎送来的东西一一摆放在这之中,每一样的外皮都是色彩明艳,正当我要拿起观赏时,玉兰却进了来,一边催促着我,一边开始着手挽我的头发。

  之后便开始敷铅粉、敷脂、涂鹅黄、画黛眉、点口脂、描面靥、贴花钿,换上青绿色的襦裙,戴上细钗。

  这一过程我一直盯着铜镜,很快我就不太认识自己了,说不出来像与不像,只是感觉一切都太不真实,道不出真假,有兴奋的感觉。

  就在这么恍惚之间,我就被收拾好了一切。

  随着奏乐声响起,许郎也到了,玉兰开了门,刚刚门外忙碌的侍人一下子都没了影,只有父亲和母亲站在门外,两人依在一起,笑着看向我,母亲抹的铅粉,比以往更白,大概她看我也是这么想的吧。

  我走到父母身边,跟他们并肩而行,不知何时门旁边突然窜出来两个侍人,打开了门。

  许郎站得直直的在门外,一身红衣,单手习惯x_ing地背在身后,抬起头看着我,我回应了一个笑容,母亲也笑着放开我攥紧她的手,什么也不言,只是笑着,她苍白的脸上,凹下去的纹路里,填上了铅粉,若白若深。

  我坐上轿子,那轿上的人也从许郎变为了车夫,我拂开轿帘看到市街上贩卖的商贩早已不见,边上有的只是观望的路人,认识的,不认识的,还有前方空旷的道路,嘈杂而欢庆的音乐,人们欢笑打闹的声音,太繁杂了,我不由得收回了手。

  原来成亲这么麻烦。

  到了许郎的住处,马车便停止了颠簸,一下轿,就看见四周能塞上红布的地方都塞了上去。

  门口两边都站着人,我与许郎共行,每走一步,他们手里的豆子就会抛出一把,砸在头上还挺疼的。

  走到门中,有一个青盆子,火烧得正旺,我一脚踏了过去,周围的人都开始欢呼,踏过火盆之后,便踩在一个布袋子上,每一步,脚都落在布袋上,听母亲言,其誉为,一代接一代,传宗接代的意思。

  到了门堂便开始拜礼,门堂里燃烛焚香,门外鞭炮四起,我看着许郎,握着他的手,顿时就放心了。

  这婚礼虽无我幼时想象得那般别致无暇,但那些都是虚的,徒有其表的东西。

  我现在真真切切握着许郎的手,看着他精心打扮的服饰,微笑着的样子,我不禁想到我们幼时在后院林子里捉蛙,那满手满脸的泥泞,露出没长齐全的幼齿,他一脸兴奋不已想要跑到我这里来献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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