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格 作者:捂嘴笑【完结】(29)

2019-05-08  作者|标签:捂嘴笑

  对于袁白的离开,自己早有准备,无所谓结果,只求当下。

  那白子呢?李柚不否认自己的确是投入了巨大了j.īng_力。他相信袁白不会失败,但他也不想自己成为成功路上的绊脚石。掏钱的时候李柚的确是爽快,但是他也很清楚,这个钱并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与其说自己是为了袁白与“白子”费劲心力,倒不如说他是在用行动向那个“一无所知”的出资人证明些什么。

  如果袁白走了,“白子”还有必要存在么?李柚真的不知道了。“止损”也许才是他潜意识深处的声音。

  李柚看着袁白,说不出话来。只是有些为难地看着袁白,倒是让袁白内心更激d_àng了些。

  场面一度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直到江朗回来。

  江朗的动静闹得很大,站在门口大力地敲门,直把脑子已经转不动的李柚吵得灵台清明。

  “来了!别敲了!”李柚立刻从地上起身跑去开门。

  “袁先生,你还在啊。”门一开,江朗就对上了袁白的视线。

  李柚听出了话里话外的送客之意,当下揪了下江朗的衣袖。

  “江先生,又见面了。”袁白从沙发站了起来,朝着江朗遥遥地点了点头,又看着李柚:“等会儿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明天中午约你吃饭?城西家的羊蝎子火锅你应该还没来及去吃吧?”

  这下轮到江朗悄悄拽李柚袖子了。

  李柚正好也觉得为难。说不上为什么,羊蝎子火锅很想吃,但跟袁白再这样,合适吗?

  “明天应该不行,来北京还有其他事。”李柚拉着江朗离开了玄关,让出了一条宽敞的路,“我们后天婚礼现场见。”

  这处的房子无论从位置还是从户型,都无可挑剔。临近傍晚,太yá-ng在空中划出的弧线也接近尾声。而宽大的落地窗内,不过是yá-ng光从东走到了西。玄关处虽然明亮,但却是终r.ì不会有yá-ng光落下的地方。袁白看着李柚,才发现如此熟悉的眉眼里,也会有他没看过的情绪。他的身边站着江朗,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却骄傲地像是赢得了一场战役。而自己却只能只身一人背着光走向屋子外的世界。

  袁白很想恶毒地问一句,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们不是亲兄弟吗?

  但他最终还是安静地走了,与李柚轻轻地道别,约定了后天再见。

第三十六章

  袁白的消失像是导火索,瞬间点燃了江朗。江朗在李柚还没有把视线收回来的时候,就拦腰把人抱着坐上了玄关处的柜子上。

  柜子有半人高,明明是李柚居高临下地坐着,看向江朗的样子却带了些委屈和不解。

  这是搞哪一出?约我吃火锅都拒绝了,还要闹哪样?

  江朗牢牢地把李柚的腰握在手里,一点点往前拉着。李柚本来还安稳地坐着凌空晃着脚,下一秒却发现自己被江朗放置到了一个危险的边缘。柜子变成了一个支点,而无法保持平衡的他,只要江朗一松手,他就会立马从柜子上狠狠地摔下去。

  李柚紧张地看着江朗,他相信江朗舍不得无缘无故把自己摔破相,但依然无法控制地贴着江朗,双腿紧紧得圈住了身前的人。

  “木木,你看着我,然后老实告诉我,你还记得我们之间打的赌么?”江朗看着李柚。

  如果你中途喜欢别人了,那就是你输了,一切我说了算。如果没有,那就你赢了,哥哥输给你。印象中好像是这样的说。假设太多,赌注复杂,李柚反应不过来。

  李柚不说话。这难道不是当年的一句玩笑话么?

  “我再问你,为什么会让袁白买那辆车?”

  在S市老宅的车库里,停着一模一样的一辆,那是江家老爷子送给江朗的第一辆车,车漆还是后来李柚陪着一起去店里重新喷的。

  不等李柚回答,江朗又问:“每天晚上跟他躺在一起看书啊聊天,让你想去了过去么?”

  江朗咄咄逼人地抛出了一个又一个问题,李柚看着他的眼神从最初的不解到后来的慌张,抱住江朗的手不知所措地放在了身体两侧,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江朗明白了。

  他看着李柚,手里抱得紧紧的,却问得很轻:“木木,你还觉得自己喜欢着别人么?”

  这一瞬间,李柚像是一个局外人,看完了一个名叫“李柚暗恋记”的快进电影。

  他忘记了很多细节,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脑海里还残存着一个袁白的身影,穿着宽松的藏青色卫衣,诡异地与江朗的样子重叠了起来。

  李柚说不出话,只想挣扎着逃离此刻让他紧张的江朗。

  “木木?”江朗手上用力,说话越发低沉:“这么简单的问题,回答不上来么?”

  “你先放开我。”李柚说话带着喘息。

  “不放,”江朗摩挲着李柚的细腰,一副坦白从宽的架势。

  李柚的倔脾气不自觉也上来了,严肃地抿着嘴,坦d_àng地躲避着江朗的视线。

  最后败下阵来的,还是江朗。

  不能被这样的僵局困住!江朗果断地抱着李柚,转移到了下一个地方。

  而李柚眼前一花,人已经被江朗扛着扔回了久违的大床。

  江朗不带犹豫地倾轧了下,制住了想要起身的李柚。

  “木木,你在怕什么?”江朗看着李柚低垂的眉眼,觉得心疼,却明知故问着。

  说出来,说你委屈,说你想我,骂我,打我,迈过了这道坎,才能有以后啊。

  江朗等了很久,久到身体已经麻木,但呼吸已经跟身下的人融为一体。

  “我怕我会变得,又是一个人。”李柚喃喃道,没有看眼前的男人,视线落在静悄悄、空d_àngd_àng的房子里。

  “小时候有你在身边,觉得世界很小,所有人都在身边。但后来你走了,我才发现,其实世界很大,空空的,根本没有其他人。”李柚轻声地说,眼底控制不住地聚起了水汽,眼眶红红的。“你什么都不说清楚就走了,我也稀里糊涂被送来了。你想来就来,说走就走,那我呢?”

  江朗一声不吭地听着,僵硬的身体抱着李柚更用力了。

  “没有别的,我只想一个人也能过得开心。”李柚终于肯看江朗一眼,“江朗,那是我的生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木木,”江朗握住了李柚冰凉的手,胸腔里的酸涩就快汹涌而出,“是我不好。我发誓,以后不会这样了!”

  李柚的腿被压麻了,换了个姿势侧身躺着。江朗默默松开了力气,也侧身躺在了李柚的身后,只是一手一腿依然牢牢抓着怀里的人,强调着不容忽视的存在。

  李柚说完了那些就不再开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江朗胸膛贴着李柚的后背,感受着胸前的暖意,也在艰难地开口。“二叔曾经有个男朋友,他们在国外生活了很久,久到他们都忘记了自己是该一辈子隐瞒行踪不回国的。有一天,他男朋友家里出了事情回国了,然后再也没有回来。二叔一直怀疑这件事情与爷爷有关,这就是送你离开的原因,木木,如果在家,我不知道自己需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你毫无顾忌地生活。为了让你好好的,你必需走得远远的。二叔后来虽然回家了,但一直没有放弃调查。前年,他在跟爷爷大吵一架之后,暗地里联合了外人Cào控了公司股价…那一阵子出了很多事,所以又耽搁了很久。”

  江朗不知道李柚在不在听,但却仍然认真地说着:“我很胆小,怕你也会有各种意外突然消失。所以我只能回去,把那些东西提前抓在手里,让别人再也没有办法威胁到我。木木,在此之前,说我爱你太奢侈了,连保护你都做不到,我有什么资格说爱呢?”

  李柚轻微地哆嗦了下,江朗感觉到了。

  他不说话了,听着李柚重重的呼吸声,只顾抱紧了怀里的人。

  过了很久,李柚才轻轻地“嗯”了一声。江朗心里不由得长长舒了一口气。

  “木木,其实你一直还记得对不对。”

  李柚犹豫着,低声应了一声。

  “我一直想着着你,除了你,再也没有别人。”江朗把自己贴得更紧了。

  “江朗,我应该要叫你‘哥哥’的。”李柚轻声说。

  “你在乎?”江朗反问。

  李柚哑然。

  话题似乎就此打住了。

  他们保持着密不可分的姿势,各怀心事,静静躺着。

  李柚满脑子剪不断理还乱的想法,在静躺无果之后,果断要求江朗松开自己,继续收拾东西。

  这次江朗非常顺从地松开了,还伸出了自己十指不沾yá-ngch.un水的手,小心翼翼装起了李柚准备带走的东西。

  他们没有说多余的话,屋子里的氛围沉默却不尴尬。

  江朗知道眼前沉默的人在想些什么,他不想打扰。

  跟放风筝一样,一张一弛才能飞得更高。

  更何况,他已经牢牢抓住了命脉。

  李柚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整理这件事上,但江朗就在自己眼前,递着毛巾,递着剪刀,配合着自己根本没有法的收纳,李柚没有办法不去看他的手:洁白的指尖,骨节分明的手指,沿着青筋能一直看到露出的手腕。虚无缥缈的感觉与场景一一匹配着。

  李柚的心,没来由地跳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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