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完结】(8)

2019-05-08  作者|标签:莫邪 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福州那幅。”

  画是平安亲自收好的,挑出最大最长的盒子打开盒盖,叫来守着书房的书童两人合力打开横向画轴。画轴长六尺宽四尺,称得上是大幅画了,林阿宝指着大幅画上跃然纸上的海港城景象道:“这就是福州海港。”

  王献之倒吸凉气:“这是阿宝你画的?”

  其余三人也是纷纷侧目,原本就有炫耀意思的林阿宝反到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也就爱画画了,诗词歌颂真的不行。”两辈子加起来也就画画这项拿的出手了。

  王、谢、崔、萧皆是建康显赫一族,而四人为嫡支,从小就是当继承人培养的,不说御人跟本身才华培养,单在识物就不知下过多少功夫,家族的教育训言就是:你可以不会,但不能不懂鉴赏!而林阿宝的画四人越品越心惊,有魂有骨有r_ou_,初看让人极其惊艳,细看之下又有另一番味道,技法、立意、取景在同龄人中足以傲视群雄,毫不客气的说有的人画一辈子都不及林阿宝一副画,而更让四人惊诧的是林阿宝的用色。

  古画多以纸张原本的颜色再以线条区分,讲究的是意境,是特体本身的神韵,就好比画山,画者不会把山原本的颜色去照搬在画纸上,而是着重去画山的巍峨、山的险峻、山独立于苍天的那种独寂,可林阿宝不是,他把物原本的颜色搬了上去,海是蓝色的,树是绿色的,石头是灰色的,沙滩上的海贝是五彩缤纷的,还有海港之上错落有置的房屋,劳动的百姓,每样物都有它的颜色,可偏偏这么多颜色集在一起不会让人觉的眼花缭乱,而是真实。对,就是真实,好像福州海港被林阿宝用神奇功法照搬到画纸显现在他们眼前一样。

  在画这幅画的时候林阿宝的确着重了写实这块,拿手比个框架就好像把福州海港用照相机拍到相片上一样。

  学无前后,达者为师。如果林阿宝只是长的好看,谢玄王献之只会把他当作一个好看的朋友;如果林阿宝好看之外,还有趣,谢玄一等也很乐意带他玩;可当林阿宝有好看的颜,又有趣,再有超出同龄人很多很多的技艺才华,那概念就非常不一样了!

  自己的画得到别人肯定林阿宝自然高兴,不无得意道:“我画了好多好多,可惜从福州来这里要走很多水路,我阿娘怕把画打s-hi毁了画,就只准我带了这三幅。这幅《福州海港图》是我画的最久的一幅,打Cao稿、调色就弄了半个多月,可废劲了。”

  三幅才看一幅就叹为观止,谢玄一等更好奇其它两幅,得到林阿宝首肯挤开平安亲自取画。平安挤不过来,只得迭声喊:“几位小郎君别急、别急,小心伤了画!”

  两幅画被分别取了出来,竖挂画轴,正常尺寸,谢玄、崔吉分别小心把画挂到书架,这才解开系画轴的绳子小心打开画卷。

  一幅用色简单的《雪松图》,高山耸立白雪巍巍,数棵被白雪压在枝头的雪松傲立山头;另一幅是用色鲜明粉嫩的《独枝粉莲》,已然半枯萎的莲叶中独一支莲花粉嫩诱人,正徐徐打开粉嫩花瓣隐约窥见金黄花蕊。

  四人眼睑瞪大满脸喜欢,一幅说冬,一幅讲春,两幅画摆在一起的那种对比感让人简直不知道先品哪幅才好,最后一合计,谢玄、王献之品冬,萧瑜、崔吉品春,最佳位置有限,换着看!

  相继看完四人依依不舍,平安如临大敌,生恐有人开口向自家小朗君要画,虽然心里知道四位涵养上佳的小郎君不会做夺人所爱这么没品的事,但心里还是不免担心。自家小郎君的画当然是自家小郎君的,君不见老爷开口要画,小郎君都理直气壮俩字——不给!

  讲真,王献之好悬要开口借画了,但在平安虎视眈眈之下还是忍住没开口,视线扫过靠墙边被白纱罩住的木架,一时好奇多看了两眼。

  平安脸上表情各种骄傲:“那是我们小郎君新要画的画,才打Cao稿在试色,一定比以前的还要好!”

  “就你能耐显摆是吧?”林阿宝瞪眼平安,转而对四人道:“别听平安胡说,Cao稿都还没打完哪知道好不好?颜色都没调完,还只是些粗浅的线条。”

  对画者来说还没完成的作品确是不易视人,王献之抓耳挠腮的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但还是忍不住问:“阿宝这是打算画什么?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我就是好奇。”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这一路瞧了好些地方,我打算把觉着好看的山、水、树移到一幅画上面,也许会有人物,初稿还没定,我还在想。”

  这不说还说一说王献之就更忍不住了,书画一体,做为‘书’上面有发言权的书圣传人,碰到在‘画’上面天赋得天独厚的林阿宝,那真是各种欢喜,恨不得长长久久聊他几个通宵,但那样太唐突了,只得矜持道:“画技上面确要厚积薄发,cao之过及恐会有虚浮之感,反会毁了一幅好画。要有帮得上忙的阿宝不用见怪,某不才,出出主意还是可以的。”

  敢情说了这么多前面都是铺垫后面一句才是正题,谢玄当即白眼:“阿宝别听他的,画画这事最忌别人参与,一幅画旁人说多了反而失了最初的失气,你想怎么画就怎么画。献之只一句说的对,别cao之过及,画成那日让我等品鉴一番就非常知足了。”

  被白眼的王献之摸摸鼻子,林阿宝成功被带偏注意:“画好了肯定跟你们说,只不过没个十几天怕是不能成。”

  “好饭不怕晚,我们等的起!”崔吉拍手称好,萧瑜搭着阿宝肩膀笑:“慢功出细活,越是上佳的作品所废时间自该相等,再则能见证一个大画家成长,等段时间算什么?”

  “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作甚?”谢玄没好气把萧瑜胳膊拽下来。

  王献之也嫌弃好友:“你这粗胳膊也不掂掂重量,把阿宝压坏了怎么办?”

  被嫌弃的萧瑜无语,你们的关注点是不是歪了?我说阿宝是未来的大画家你们不该附和两声?

  谢玄、王献之到是难得同气连枝:这不是废话?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郎、林朔:笨蛋哥哥也就画画可以了!

第8章 林小郎君

  几位金尊玉贵的小郎君在书房品画品的如痴如醉,管家跟厨娘们也是忙的够呛,菊华提着裙摆快步过来:“几位小郎君对梨花、桃花做的糕、酥非常喜欢,还夸糯米团做的兔子形状非常可爱,青艾团到是少动。”

  “小郎君可有说什么?”被纪夫人特意派回来招待小贵客的理事嬷嬷问。

  菊华摇头:“寻不着机会问小郎君。”话外音是自家小郎君自家知道,就那x_ing格让他想起给小贵客准备伴手礼一事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管家跟理事嬷嬷商量:“要不把糕、酥、糯米团、青艾团都做一份?”

  梨花、桃花各做的糕、酥就是四种,加糯米团、青艾团就是六种,想了想:“品类会不会有点多?夫人的意思是这是小郎君之间的平辈交往,太隆重反而不美。”

  林遵文的份量在这些显赫门庭面前不够看,重了则有攀附之嫌,毕竟几个小辈碰着了凑一起你搞这么隆重几个意思?轻了就更麻烦,林遵文还要在建康这邦大佬手下混饭吃呢,对嫡系小郎君这么忽略还要不要混?

  重了不行轻了更不行,管事跟理事嬷嬷愁白了头,菊华小心开口:“要不让平安找机会问问小郎君?”

  然后菊华就去问平安了,回来哭笑不得道:“平安说若去问小郎君怕不是得把方子给送出去,要不再商量商量?”

  管家跟理事嬷嬷对视眼,这真是他们小郎君干出来的事:“那要不再商量商量?”

  “那就再商量商量。”原本就是讲究礼数的伴手礼结果把方子给送不出,得罪人也不是这么干的。

  赶在四位小郎君告辞前,新鲜出锅的精致点心装了满满四个雕花食盒,谢玄一等自是推辞不已,言道:“这如何使得?原本不请自来便是叨唠了,哪还能破费?”

  林阿宝恍然想起还有伴手礼一事,摸摸鼻子不好意道:“就几样自制点心,若不嫌弃还请四位贤兄不要推辞。”

  推辞就是嫌弃,谢玄四人只得接了食盒依礼谢过,这厢前脚才走,后脚算好时辰的纪夫人便回府了,招来管事嬷嬷一问,点头夸赞了一番言道其中厉害,旁边林阿宝半点不觉是事。

  “阿娘,不就是一些点心么?把方子送给他们就是呀,家里还有好多吃食的方子呢,喜欢让他们尽管挑。”

  纪夫人抽空瞪他:“快住嘴吧,按你这么混不究下去,好好的朋友眨眼就成仇人了。”说着扭头继续问理事嬷嬷:“几位小郎君回去可还高兴?可有解释我跟老爷不在的原因?”

  理事嬷嬷福了福身:“解释了。四位小郎君很是通情达理,还言明他们本是小辈之交,与小郎君处的来,若夫人太过重视反到是他们唐突了。”

  纪夫人颔首:“是这个理。我们初来乍到,跟建康豪强走太近都有攀附之嫌,远了又失了礼数得罪人,老爷正是侯官的尴尬时候,我做为内宅妇人不能帮什么忙,但至少不能给老爷惹麻烦。你们也警醒些,这建康遍地都是豪族,切莫肆意惹上官司。”

  “夫人教训的是。”

  纪夫人笑着又说了两句,末了又道:“今儿做的好,跟厨房说一声晚上于你们加两个菜。”

  主子有赏理事嬷嬷也脸上有光,笑着谦虚:“这些都是奴婢们该做的,也是夫人平日教导有方。”

  从头听到尾的林阿宝觉着自己每个字都听懂了,可合在一起怎么又不懂了?

  纪夫人打发理事嬷嬷去给厨房加菜一事,回头一瞧林阿宝一脸呆样,好气又好笑:“这是又发什么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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