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第15章
秦般去正厅的时候就给福满说叫他去找刘安, 这会儿刘安的人福满是没找到，不过在厨房他看到了下人正要将秦般的饭菜单独装出来，就及时和他们说了，然后打算回去和秦般复命。
而刘安实际上本来是想着先去看看秦般起了没，然后再去正厅和秦大人他们告罪不能一起用膳了的。哪里想到在回到院子前被人拦了下来。而拦人正是当初他因为一时心善，路见不平救下的崔巧。
崔巧当初被皓清教好了规矩就安排在了后院工作，平日里也就做些不是那么累的杂活。时间长了, 也就渐渐的淡忘了这么一个人，将她当成了平常的丫鬟对待。只不过秦府的丫鬟和小厮大多都是有卖身契的，像是崔巧这样的这么大了进来, 还没有卖身契的自由身，在秦般要离开秀水的时候皓清找她谈过一次话。
意思其实就是京城的秦府规矩更多，像是崔巧这样的，她们若是想要自立那秦府会出一部分的遣散费, 不会亏待了他们的。
像是崔巧这个年纪，向外看看, 也是时候找个好人家了。若是得了秦府的遣散费，拿着那些银钱置办些嫁妆，再在秦般他们还没回京城之前，好生找个靠谱的媒婆, 相个好人家，就这么嫁了，倒也是不错的。毕竟情分还在，说到底了, 就算是看在是知州家的丫鬟，而且这个知州之后还是升迁京城的份上，她也不会受了委屈。
可说到底就是这一开始啊，就有那么一个开头没开好。刘安相貌俊朗，又是秦般身边的红人，后来那可是跟着贵人去赚功名的。嘴上说着的是想要报恩，但是实际上心思又有谁不知道呢。
崔巧想净了办法，跟皓清说，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弱女子。又恰巧被老爷救了一命，本就应该不求回报的做牛做马，也是老爷心善，才给她一份银钱。更是应该结Cao衔环相报。若是因为没有签卖身契，她愿意补上，只求让她能跟着他们。
“刘大哥！”崔巧红着脸站在了那儿，看样子就知道等了不少时间了。如今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说实话，崔巧本就长的不错，之前即使是日子过的不太好，也难以遮掩颜色。不然也不会有当初那一出事了。
如今在秦府虽说只是当个下人，但到底是官宦人家，即使是当个粗使丫鬟那也比一般小门小户的人家的人吃穿都要好上不少。这一看去，居然一时间还认不出来了，觉得水灵了不少。
“什么事？”对于崔巧，他的感觉就是顺手救的一个人，别的什么感觉都没有。如果那天遇上的是别人，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的。相对的，崔巧总是借口接近的行为让他觉得不是很舒服。最重要的是，他现在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断断不可再沾花惹Cao，万一被秦般误会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崔巧有些委屈的看着刘安往后退了一步的动作，然后原本打算循序渐进的想法一瞬间被推翻，她红着脸儿将手中的荷包递给了刘安：“刘大哥，这是我亲手做的荷包，绣的你的名字。你，你能收下吗？”
大隋的男女流行给定情信物，不用说多贵重，男子一般选择的是随身携带的东西，而女子则是亲手做的荷包、或是手绢什么的。如今这大大咧咧的绣着刘字的荷包，还有少女怀春时候的表情，怎么还不能说明到底崔巧安的是什么心思。
“我已经有心悦之人了。”刘安觉得有些事情，虽然直接说，会损害人家大姑娘的面子。但是像是这种时候，谁的面子也没有秦般重要。
崔巧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然后咬着唇微微颤抖的样子将她本身就瘦弱的身躯衬托的更加弱不经风，换了是别的男人十有八九都是会不忍心的：“我，我……我只是喜欢刘大哥，只要叫我留在刘大哥的身边，怎么我都愿意。”说着眼中擎着泪水，看向了刘安，然后往前走了一步就想往刘安的身上靠，好在刘安行动机灵一个侧身躲了过去：“巧儿知道刘大哥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曾经还幻想过能成为刘大哥的妻，如今，刘大哥已经是将军了，若是看不上巧儿的身份，哪怕是收做偏房巧儿也半句怨言都没有的。”
秦般虽然也算是主动的，可到底自傲还在那边，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自损身价的话。他本来就对崔巧没有意思，如今他自己都没觉得自己被封了个不大不小的将军与人相比高贵在了哪儿就有人这么说，可以说让他觉得很是不喜。
他打小就与师傅在山上修行，见的人不多，不过刚见到几个就找到了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秦般。与男女之事一点了解也没有。见崔巧这样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反正他是一点想法也没有的。想了想，人家姑娘都哭了，再说重话就没意思了，只好放低了声音说：“像是你这样的长相，喜欢的人一定多了去了，不用在我这儿磨了。我刘安今生有一人就够了，没想过也没需要纳什么妾。”
原本崔巧还有几分是假哭，因为女子梨花带雨的样子往往会叫人心生怜惜。可如今她觉得自己都已经这么放低姿态了，刘安居然还这么木头疙瘩一块怎么也不为所动，还将话说的这么直，那一下子眼泪是真的克制不住了：“刘大哥你心动之人是不是秦老爷，不，秦少爷！”
回到了京城，秀水一路跟上来的下人都得改口，一个府邸不可能有两个秦老爷，所以秦般又被统一叫少爷。像是崔巧这样的在秀水叫惯了老爷的人，初初到京城而且也没机会多见秦般，自然改口改的不是那么快。
刘安同秦般的事情本就没有遮遮掩掩的，该知道的人不该知道的人，反正看见了，就知道了。更何况是现在，就连家里都见过了同意了，更是没有了顾虑。刘安如今在这秦府啊，也算是半个少n_ain_ai半个姑爷了。
面对崔巧的问题，刘安没有说话，不是心虚，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你和少爷，对了，你和少爷在一起的话，那必定是要生个孩子的啊，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巧儿也不求什么名分，只求给我一个报恩的机会，这样，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这段话那说的叫一个说者伤心，听者落泪，总之崔巧那是真情实意的。
刘安打从一开始和秦般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子嗣的问题，他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只有一个师傅。师傅怕是连他娶妻成家与否都不关心，顺其自然就好。更别说什么子嗣了。
可是秦般呢？秦般他身为秦府的嫡子，还是独子，若是真的让秦家的香火断在了他这儿会觉得心里不甘吗？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不孝吗？如果哪天有个人就和今天的崔巧一样站在秦般的面前说这样的话，秦般问他，他会拒绝秦般想要个子嗣的要求吗？可让他真的看着秦般与他人欢好，他能接受吗？
☆、088
第16章
崔巧不知道自己的话对刘安造成了什么影响, 只是看着刘安默不作声的样子，还以为他动容了，认同了她的说法，一时之间幸喜的如同得了一百两黄金。也好在还知道现在的刘安心里举棋不定，否则早就放下矜持，扑过去了。
她想的吧，也不是什么坏心思。如果是要和秦般比的话, 那她除了是个女人之外，好象没有分毫的优势。她跟在刘安的身边，帮其生育子嗣, 即使是名分上得不到认同。但若真如刘安所说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她怎么着也是唯一一个跟在刘安身边的人。即使是没有妾室之名，但看在她生儿育女的功劳上，相信刘安和秦般也不会亏待她的。
像她这样的弱女子, 除了想着夫家好一些有个依靠，还能奢望什么呢？不过若是刘安对自己因为常伴左右, 有了情分，那更是美事一桩了。对于长相，她虽不及秦般但也还是好过大多数人的。
“我本就无父无母，谈不上什么孝顺不孝顺, 这个刘姓也不过时师傅叫我闭着眼睛指出来的。”刘安看了她一眼，总之尽快的撇清了关系，之后莫要再有干系的好。
崔巧就这么看着刘安远去的背影，不知道哪里出了错误, 总之就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越来越觉得委屈，一时之间，居然还连带着将她带入府中的秦般都怨恨了起来。捏着袖子的手几乎要把衣服给扯破。
“巧儿，你怎么在这？”远处跑来了一个小丫鬟，看着和崔巧差不多年纪的样子，眉眼弯弯说不上多好看但是却秀气的很：“我找了你好久，今天我们一起去西苑厨房帮忙，终于不用再做粗活了。听说在厨房做事还能吃到不少好吃的呢。”那小丫鬟笑嘻嘻的在说着自己见闻，半天没有等到崔巧的回应这才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巧儿，你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可能有些头疼，京城和秀水的差距太大，有些适应不过来。”收起了自己的情绪，崔巧笑着应了声。
“啊，那你今天少做些活吧，我帮你做。”这丫鬟的心肠好，虽然有些奇怪这从秀水到京城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这之前都没见崔巧有什么不适的，这突然怎么就不适了呢？可还是没有多问，毕竟崔巧刚才的面色惨白惨白的，确实是挺吓人的。
好容易有了脱离仆籍的机会，那时候在秀水大多数人都选择了留在那儿，当个良民。
像是音儿这样的，因为当初是一家人逃难的时候被爹娘亲手卖给了人牙子的，如今啊，别说回去会不会被好好对待了，单说能不能找着家人都是个迷。年纪又才十三四岁，嫁人吧还早了些。想来想去，虽说在这秦府是做个下人，但也是个体面的事情了。就跟着来了京城。
因为本就是和崔巧一样的杂役丫鬟，再加上同样是从秀水来的，这下意识的两人就走的近了。音儿天真，觉得崔巧也定是和自己一样将互相看作是依靠的，能帮的地方都会搭把手。
秀水的丫鬟小厮们来了这京城都得重新教规矩，像是她们这样的，本就是杂役的更是只能在侧院做着最底的事。如今能进厨房，那怎么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晋升了。像是一个府邸，油水最多的怕是轮不到厨房，应该是采购和内务，但这待遇最好的啊，厨房绝对能排上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