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车门，管家正在外面日行浇花，沈言舒走了过去，管家抬头看到他，惊喜道:“先生回来了！”
“他呢？”沈言舒问。
“虞少爷今天很早就出去了，说是要去外面玩。”管家回道，神色有些无奈，“大概是昨晚先生没回来生气了吧，看起来怪怪的。”感觉，和以前，不大一样……
沈言舒一怔，“生气了？”
管家犹豫了一会儿，“应该是这样吧……感觉不开心。”
第98章
沈言舒快步推开门上了二楼, 果然，人没在, 生气？阿虞不想见他吗？他昨天不是打电话和阿虞说晚上不回来了吗？也没见他生气啊。
他迅速摸出手机打了电话过去。
“叮咚～叮咚～沈言舒来电～”
正在街上游离的阿乔听到来电铃声吓了一跳。
沈言舒？
他紧紧握着手机，手指颤抖，这是程祕从虞乔身上翻出来给他的, 为了尽量拖住沈言舒。
该接吗？万一被沈言舒发现了怎么办……
回想起自己撞见俩人亲吻场面，沈言舒那一眼淡淡的目光, 阿乔打了一个寒颤，他下意识想按挂, 但是因为手忙脚乱的，反而按了接听和免提。
阿乔瞳孔一缩, 下一刻, 手机里传出一道小心翼翼温柔如风的嗓音:“阿虞。”
“你是在生气吗？”
在喧闹的车流当中，这声音如此的清晰，泠泠似雪, 温温如水。
阿乔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他此时站在等待红绿灯的路口处, 车辆的声音通过正在通话的手机传到沈言舒的耳朵里。
阿乔没有开口说话, 出于某种奇异说不出口的心理, 他关掉免提, 呐呐将手机放在耳边。
沈言舒没有听到虞乔的声音，以为虞乔不想和他说话，低笑着说话, 声音充满了磁x_ing:“阿虞，昨天晚上没有回来是因为公司里有事回不来，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
“你不是想吃A家那里的烧烤吗？我现在带你去？”
真温柔啊……这个人，和程祕的温柔不一样。
程祕的温柔，总是让人感觉到心里发怵。
而这个人的温柔，就像是风一样，水一样，无声无息的将人笼罩。
阿乔眨了一下眼睛。
他对虞乔，一直是这样的吗？
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虞乔会选择他，而不是程祕了。
“怎么不说话，阿虞，”那边疑惑的唤了一声，“还是生气吗？”
阿乔喉咙动了动，轻轻的嗯了一声，他怕他说话，沈言舒就把他给认出来了，程祕说，最少要两天的时间。
沈言舒一顿，没有开口说话，一股无端的冷意袭上他的脊背，握着手机的手指又颤抖了起来，他抿了抿干涩的唇瓣。
发现了？不应该的，他只是很小声很小声的应了一声，不可能会被发现的啊，而且他的声音和虞乔也有一些相似……程祕都认不出来的……
恐惧让他想立刻挂掉电话，然而如果他挂掉电话的话，可能会更引起对方的怀疑，他不能把程祕的事情搞砸，如果搞砸了，程祕就会不要他了。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沈言舒继续开口，声音如之前一样温柔:“那，你先在外面玩一会儿？玩好了再回来？”
“嗯……”阿乔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压低了声音应着。
……
电话掐断，管家在沈言舒一旁无奈道:“虞少爷还真是任x_ing呢。”要出去玩多久才会消气，他现在又这么出名，外面被疯狂的粉丝认出来怎么办？
他抬头正欲说要不先生我去找找他，就看见沈言舒那如同漫无边际的冰雪一般的脸色，眉眼间的冷戾令人发寒，仿佛有一点黑墨的漆光从眼瞳处晕染开。
“先……先生？”管家愣愣看着他，“发生了什么吗？”
沈言舒轻轻摩挲着手机，低垂着眼睫，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思绪。
管家有点懵，怎么感觉……通完电话，先生一点都不开心，反而有些可怕？是虞少爷发生了什么吗？
沈言舒忽然轻声问道:“阿虞昨天回来的时候，什么样的？”
管家回忆，“昨天，虞少爷回来，有点沉闷，我问他要不要吃饭，他摇头，然后一个人上楼打开门，打游戏，我见虞少爷似乎心情不怎么好，就下楼做自己的事情。”
“今天呢？”沈言舒淡淡道，脸色看不出喜怒来。
“今天……我今天起来，上楼叫虞少爷……然后发现虞少爷不在，门上贴了一个便利贴，说他出去逛了。”
“确认是他？”沈言舒语意不明。
管家思索，“确认啊……和虞少爷一模一样的脸，总不能说是……”他声音一顿，终于反应过来，浑身一冷，错愕的睁大了眼睛，“先生！难道……”
沈言舒忽然大步踏进卧室，将床单被子全部掀在地上，连带着床桌上的东西全部摔在地上。
他脸色平静得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然而眼睛猩红之色却越来越浓。
就在昨晚。
他和虞乔共同的房间。
被一个陌生人，披着虞乔的脸，碰了个遍。
管家在一边脊背微微发抖。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先生这样的姿态了，和虞少爷在一起的先生收敛了一切的黑暗面，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唯独在被虞少爷刺激到的时候，会做出一些不可抑制的事情，哪怕这样也会很快平复。
而这次……
茶几和沙发都被沈言舒踢翻，整个房间除了虞乔的东西还好好的，其余一片狼藉，灰尘漂浮在空中，沈言舒看着一地的凌乱，面无表情伸手松了松西装的领带，回头看着管家道:“这些东西，除了阿虞的，其余的全部丢出去，重新换一套一样的，另外派人围堵在离开S市的每一条路上，飞机场，高速路，火车站……只要是能离开S市的，全部给我拦着。”
“追踪拿着虞乔手机的人，带到我面前。”
管家脸色微白，低头说是，转身出去了。
沈言舒拿起手机，打出了赵祈的电话。
刚和一个美人度过一夜春宵的赵祈一看是沈言舒的电话，连忙爬了起来按了接听，“怎么了？”
沈言舒已经很久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了。
“我要今天S市所有飞机航班火车轮船高速路的实时监控，以最快的速度。”沈言舒快步走到落地窗前，声音沙哑。
赵祈一愣，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嘴便不由自主问道:“怎么了？”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沈言舒闭上眼睛，轻声道:“阿虞……被带走了。”
赵祈瞳孔一缩，猛的清醒过来，身边美人被他推滚下床，他起身一手稳拿手机，一手迅速穿上裤子，“谁？”
能在沈言舒面前带走虞乔，绝非不是一般人，对虞乔打主意意味着和沈言舒为敌，对方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
谁？
呵。
沈言舒弯唇，笑容却无端的冰冷，平静一点一点从他脸上消失，他睁开猩红的双眼，嘭的一声，落地窗碎裂开来，有的锋利的玻璃碎片划过沈言舒的脸颊，他眼睛眨也不眨的伸手缓慢擦了擦，目光凝视着地上的玻璃碎片，一字一句念着那个名字，“程祕……”
本来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拉起洒在美国的渔网。
而现在……
他已经等不及了。
一而再，再而三夺走他的虞乔。
他要程祕，为此付出代价。
——
虞乔歪头靠在车门上，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
迎面而来的是若有若无的海腥味，这味道越来越浓。
程祕是要用船把他带回去吗？虞乔心里百无聊赖的想着。
他昨晚上没睡好，现在在车上倦懒的像只犯困的猫一样缩在车椅上，眼睛微微眯着，风流肆意的双眼在此刻显得有些安静。
“前面路上有人。”在驾驶座开车的ANSEN将头探出车窗，眉头紧皱，“人很多。”
程祕顺着看了一眼。
警察。
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沈言舒还真有能耐。”明明几年之前，是他可以轻而易举捏死的蝼蚁，几年之后，却让他如此狼狈。
需要身份证的东西，全都不能用。
安有监控的地方，露脸都做不到。
他还从未想过，有一天也要躲着别人抢人。
听到程祕这不知道是赞赏还是嘲弄的语气，虞乔抬了抬眼皮，手腕垂垂吊在膝盖上，漫不经心道:“他一直很有能耐。”
他选择的的fere，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的声音很细，因为程祕给他喂了药，就连坐在他身边的程祕也要认真才能听清，好在玻璃窗足够隔音，车内很是安静。
倾慕的人当着自己的面夸赞别的男人，程祕侧头，狭长的绿眸微眯，怒气一闪而逝，下一刻，他笑了起来，声线华丽醇厚，“但是貌似现在，是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