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厌+番外 作者:层峦负雪【完结】(38)

2019-05-07  作者|标签:层峦负雪 因缘邂逅 江湖恩怨

  傅慊蹙眉,伸手去抚摸那已经愈合的伤口。

  看傅慊这模样,白飒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轻声似乎是在笑弄:“你这哪里还有霸王的样子。”

  傅慊抬头看了白飒一眼,轻声:“若是你不愿意,就是让我硬来,我也不可能忍心去逼迫你。”

  白飒听这人所言,抖落一身j-i皮疙瘩:“不来就算了,快起来,我快被你压死了。”

  傅慊果真依言起身站在一旁不再动作,不经意间瞥见白飒左胸口有一薄薄的致命伤,只是已经长出了新r_ou_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傅慊伸手拉住白飒衣襟,指着那伤口:“这是怎么来的?”

  白飒听见对方这么一问,竟有些心虚地咳了一声:“你不在时,我受些伤也是自然。”

  但这话落在傅慊耳中就是那正道不知道又如何为难白飒了,这么一想就是愤愤,咬牙道:“日后若是让我再见他,必定挫骨扬灰。”

  白飒知对方说的是谁,竟然心中也有几分赞同。

  傅慊虽说不会用强,但错失机会总是心里痒痒,再看白飒收拾好躺下又赖上去,硬是要抱着白飒睡觉。

  白飒没办法只能由着这人,临睡前听那人信誓旦旦:“待我有机会,定然好好研读那四万书,把你伺候得□□。”

  白飒忽然间睡意全无,好不容易睡着,梦里全是怎么把求索砍得满地乱爬的场景。

  两人在山中过了几天快活日子,白飒又下山那天,在山下集市的人群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邵无晦看见白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谦谦笑着比划了一个动作。

  白飒心头一沉,再上山只觉浑身沉重,心乱如麻。

  是了,他找傅慊到这里可不是过那神仙似的喜乐日子的。

  傅慊无心振复南冥教,即便现在正道式微,不敢来找傅慊麻烦,但一年后呢?几年后呢?待正道恢复,来讨伐傅慊,那人一双手如何抵挡这千军万马?何况那人心慈手软,如何能下狠手杀人?

  现在被正道盯着,纵是逃亡也无从计划,

  白飒是真心实意想与傅慊过那安定日子,对于天下正邪的交锋没有半分兴趣,那邵无晦关门所言白飒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他不在乎什么正道不正道,他只在乎傅慊,他想要与这人同归一途,即便这个愿望只能在黄泉下实现....也是无所谓。

  傅慊在山中和白飒一起,只觉时间飞逝,心间感慨。

  这日白飒下山回来稍晚,吃过晚饭,天就已经黑了。

  傅慊坐在窗边侧头看白飒收拾床铺准备休息,这厢心头又不安定起来,想的全是怎么扑倒白飒,让那人在自己身下喘息连连。

  但傅慊又不想放弃白飒的悉心关照,仍想多扮几天柔弱,多得些这人的怜惜,多看几日这人无奈迁就自己的模样。

  这左也想要,右也想要,傅慊也觉得自己贪心不足。

  只是对着这个人,他如何能做到不贪心。

  胡思乱想间,白飒已经铺好了床,看傅慊还魂游天外,拍拍身侧:“还不来睡?”

  瞌睡就来送枕头,傅慊坏笑着靠过去,倚靠在白飒身侧:“美人叫......”

  话音戛然而止,傅慊震愕,半晌才低头看胸前,只见一柄玉刀直入心间,沉稳干脆。

  仿佛这么多天的温情,都是在等他傅慊疏忽,得这一刀的时刻。

  白飒轻轻靠过去在傅慊耳边,一字一顿道:“傅大夫,道不同,不相为谋。”

  一字一句,如那刀一般,深深扎入这人心间。

  白飒贴得极近,仿佛生怕对方听不清楚。

  说话间,白飒只觉自己摸了一手滚烫热血,他知傅慊血剧毒,想自己的手定然废了,只是这是自己自作自受,怪不得旁人。

  但白飒不知,因得这傅慊心头血日日蕴养,他早已百毒不侵,这毒血也奈何不了他。

  傅慊不可置信地颤抖,忽然伸出手扼住白飒的脖颈,一翻身把那人压在身下。

  白飒勉强维持住自己冷静的表情,看不清对方表情,只觉僵持间有什么从那上方的面庞滴落进自己的眼眶,刺得眼睛生疼。

  傅慊的手渐渐收紧,最后不知为何却徒然松开,猛压低身,咬住白飒的唇,抵死纠缠起来。

  白飒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这人强取豪夺。

  一吻结,傅慊干笑两声,咳血在白飒颈侧,呵呵笑道:“黄泉路远,有白统领送我一程,傅某心满意足。”

  说罢牢牢盯着白飒,似乎要将这人彻底刻在自己眼底。

  看着这个自己爱极了,没有半分恨的人。

  白飒看着这人一点一点合上眼睫,遮蔽了那缱绻痴然的眸光,唯有唇角还惨留着无奈而哀伤的笑意。

  如此才终于拔出刀,紧紧搂那人入怀。

  等搂紧对方,白飒只觉喘息不能,眼前昏黑,这才惊觉自己原一直屏息,几近昏厥。

  怀中人身躯沉重,却抵不过心头千斤。

  白飒木然抱着傅慊的身体,看着上方,感觉刚才落进自己眼眸的东西又从眼角滑落。

  这就是,这天下想要的正道么?

第38章 了结

  傅慊在带白飒回羽归时,日日做贼一般,先是用针灸忽悠了白飒,又是夜半在船头趁白飒休息偷偷取血,生怕哪人知道喝的是自己的心头血。

  第一次在南冥对自己下刀,傅慊只觉疼得缓不过来,第二次再来,不免有些发怵。

  傅慊坐在船头犹豫间往船舱中望了一眼,看见白飒疲倦的睡颜,不知为何,那刀就自然没入胸口,竟半分没察觉到疼。

  此后傅慊每次要取心头血时,都会先在脑海中描绘白飒的模样,心间蜿蜒回转的是白飒的名字,如此这般,这数日的苦痛都变得不值一提。

  想来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即使痛,也甘之如饴。

  这水上行程不算短,但不知为何傅慊只觉待不够,恨不能与这人一日白头,就此了一生;又想长此以往,愿这路途没有尽头。

  自从再见白飒,傅慊才觉自己心中贪念一日比一日重。

  在白飒把刀送进自己胸口的那一刻,傅慊很是感慨,这上天竟是首次让他偿愿得如此高效,才想完与白飒此世共长久,了结此生,现下这愿望就是实现了。

  虽有些偏差,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死都和这人在一起了。

  刀锋冷然,傅慊觉气力流逝,白飒的面容一点一点越来越模糊。

  明明一直在看着这人,为什么还是这么难过,明明一直在念这个人的名字,为什么心口还是这么疼。

  白飒最终还是选了他的正道,有些失落,却忽然欣慰万分。

  也好……再好不过了。

  傅慊无限不舍地合上眼睫,任痴痴目光徒然留在空中,彻底将自己交付黑暗。

  医圣予他新生,如今傅慊终也算是为自己潇洒活了一遭。

  白飒紧紧抱着傅慊的身体,不知过了多久有一人从屋中暗处走了出来。

  邵无晦还是那白衣飘飘不染尘俗的作态,走上前来,伸手要去探傅慊的脉象。

  不及傅慊颈侧,白飒陡然伸出手挥开了邵无晦的手,木然的神情被愤怒替换。

  “你没有资格碰他!“

  邵无晦也不恼,收回手冷笑一声:“还算我没有看错你,白飒。”

  他方才在屋中看得分明,白飒一刀入傅慊心间,傅慊定然再无回天之力,看白飒失魂落魄模样不是作假,就是不去确认也无妨。

  “现在你达到目的了,如何?”

  “不如何,只恨自己假手他人,没能亲手了结仇人x_ing命。”

  “取傅慊一命已足矣,如何还要我说那些话?”

  邵无晦目光一厉,语气森然:“因为我不仅要他身死,更要他心死!否则无法告慰我邵家泉下亲族。”

  说罢稳了稳心神,恢复常态,再看白飒,眼底蔑然:“你尚还算得上个中高手,虽过往被邪道蛊惑,但现在幡然悔悟,弃暗投明,随我走,保你无虞。”

  白飒听了冷漠道:“我已如你们正道所愿取傅慊x_ing命,如此再无瓜葛,就此别过,江湖茫然,只愿再不相见。”

  “我欠傅慊一命,而今恩将仇报已是天理不容,我自会还他一命,倒是你,身为医者,却无济世之心,看任无辜之人枉死,若他们泉下有知,恐恨不得凿地拖你入那冥府,共享业火炼魂!”

  邵无晦堪堪压住怒火:“你难道以为这样正道就能放过你了么?”

  白飒抱起傅慊,踉跄起身,幽幽看了一眼邵无晦:“与我何干?又与你何干?”

  这世上的事说到底不过是与你何干,与我何干。

  邵无晦看白飒如此,终是大怒,冷笑连连:“你要随这死人度余生我也不拦你,顺便好心告诉你你那清冥毒是如何得解!”

  “那清冥毒非傅慊心头血不可化解,你日日所饮都是那傅慊心间热血,若不是医圣留书说其人身死,毒侵心脉,再不得为药,不然我还真想尝尝那可解世间剧毒的心头血是个什么滋味!”

  “想这傅慊一世恶名赫赫,最后却是因情而死,真是好不可笑!”

  白飒大震,定定看着邵无晦,后者一甩袖,便是大踏步出门去。

  走到半山腰忽见山顶黑烟冲天而起,盘绕在天幕,久久不散。

  看见如此景象,邵无晦更是心间大快,步伐轻捷。

  第二日南明教主傅慊身死当世英杰白飒之手的消息就传过半面江山,末了还要补充一句可惜白飒也被傅慊毒血所侵,不幸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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