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秋离给了陈福一个眼色，陈福会意，出去让船工慢点划。
林楚察觉到船速渐缓，知道是殷秋离示的意，有些诧异。
殷秋离没就此说什么，反而扯开了话题说起了方才之事：“方才多谢你！要不然不到天黑，本王与你绝不出了宫。”
“王爷不怪我多事就好。”林楚谨慎的回答，虽说最终效果不错，但毕竟是他随意为之的。
殷秋离毫不在意：“不必这么谨慎，本王不在乎这种小节，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何需过多计较。”
经此一役，林楚深刻感觉到殷秋离之气度风范远在太子之上，太子根本不是他对手，即便有圣上支持，恐怕也无几分胜算。
殷秋离明白林楚的想法，解释：“西洛皇位之争很多时候不靠自身，靠的是支持他的势力。西洛有九大武林世家，他们各居一方，实力强悍，门生遍地，朝廷都不敢与之多加抗衡。九大世家各有自己中意的继承人，他们或明或暗，为之争斗。”
“比如太子，贺皇后所生，背后的势力是落霞山庄；三皇子母妃来自剑门，四皇子是暮挽楼，五皇子是晴雪阁。已故的大皇子是揽月楼，不过揽月楼因其故去元气大伤，暂时未敢再次参与。剩下的天水苏家尚未表态，飞星谷上回得了太子好处，恐怕不日就会归顺，流云山庄和秋水无涧，一个算是跟了本王，一个……怎么？”
殷秋离见林楚的脸色微变了变，立刻停了话题询问。
让林楚变色的是流云山庄，这正是他当年师门，不过当年之事十分隐蔽，量殷秋离有天大本事也无法知晓，他也无意让对方知晓，便掩饰：“飞星谷之事。”
殷秋离当即明白林楚的意思，他与陆剑羽有瓜葛，飞星谷若是跟太子合作，恐怕会因此产生不少事。他随即安慰：“不用担心，本王既选了你，自然知道如何应对。况且飞星谷是谷主陆文龙在主事，不是陆剑羽，怎么取舍他心底清楚。”
林楚的脸色稍回复了些。
殷秋离也无意再继续详解各门派，只总结道：“彼此身后势力的大小才起决定因素，以太子目前的形势，本王的路还远着。”
林楚知道殷秋离这话实话大半，谦虚小半，以太子的能力，即便九大世家悉数支持他，也不一定登得上皇位。
殷秋离知道林楚的想法，他也无意再解释，方才戛然而止不曾谈起的最后一个世家，其实才是这场王位角逐的决定性因素，秋水无涧的掌门有能决定下代帝王的异能。每一代掌门出现皆会在西洛掀起腥风血雨，这一代尚未出现，各皇位继承人早已广布眼线，紧盯着西洛每一个角落，他也不例外。
当然多年后，殷秋离想起这一幕还是颇为唏嘘的，决定他生死的掌门就坐在他对面，曲着膝盖捧着点心如仓鼠一般吃着，无害又可爱。
当然这是后话，当时的殷秋离果断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就圣上太子的个性开了个比较轻松的话题。
“以你今日在殿上的表现，恐怕已经惹恼圣上，他必然会找机会撒气。”殷秋离笑说。
林楚一愣，听话的内容挺严重，殷秋离语气却很轻松，还有些看戏意味。
殷秋离笑得更神秘了：“撒小家子气。”
林楚当时是不解，几天后当接到御赐的凤冠霞帔之时，他才明白殷秋离的意思。
御赐婚服：精致奢华的女式礼服，加上一顶做工考究，用料实诚，带上去就能压断脖子的凤冠。
第016章
最终那身御赐婚服没穿到林楚身上，而是僻了个地方，丢在那供奉了。殷秋离为此还上了封谢恩折子，严词激动的表示这么珍贵的御赐怎可随意穿，不如供奉起来更显皇恩浩荡。
事实证明这个选择十分重要。
这桩婚事早已被太子折腾成举国皆知，全大陆风传的事，他还不罢休，把婚礼流程弄得冗长繁杂，还特别设计了个游街接受民众祝福的环节。这么一天下来要真戴着那个能压断脖子的凤冠，林楚可以直接去阎王殿报道了。
殷秋离为林楚准备的婚服是男款的，按他的说法：林楚是男子，他就是喜欢男子，天下也皆知林楚是男子，何需穿身女式婚服在那边自欺欺人，还不尊重林楚。
礼服的形制和殷秋离的基本相同，只增加了一顶纱帽用来遮掩林楚的容貌。
按西洛的规矩，新人在洞房里见到夫君前，容貌是不能被他人看到的。林楚虽为男，但也必须遵守。对于这点，殷秋离没有反对，考虑到林楚的真正用途，他也不愿太多的人知道林楚的容貌。
婚礼是在三个月后举行的，那时正值元月，银月城一片银装素裹，阳光下更显圣洁高贵。白色是西洛民众心中最崇拜的颜色，在他们看来在这样的日子里举行的婚礼必然是受到了上神的祝福，他们为能参与其中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以至于婚礼的流程比预想中长了很多。
当殷秋离醉醺醺被人扶着进洞房的时候，甚至已经接近午夜。
太子带着一群皇子皇亲不准备轻易放过殷秋离，嚷着要闹洞房。他是有私心的，那一日殿上他已有些垂涎林楚，回去之后一连唤了几个妾室都觉得无味，只好等今天看一眼林楚解解馋。
殷秋离是假醉，他并不清楚太子的真实想法，但也不会任这些人闹。他一早就准备了一群伴郎，这会都上来拦了。
太子那肯罢休，进不去里面，就非得在外面要求看仪式，看不到真容，看个剪影也行。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殷秋离照办了。他撤去林楚的纱帽，勾起林楚的下巴，低头深吻，林楚十分配合得逐渐抬臂搂上殷秋离以示回应，殷秋离吻至深情，打横抱起林楚，一个漂亮的转身，双双落入床中，床帘随即缓缓落下，闭幕的同时，殷秋离已经欺身压住林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