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点也不倒霉+番外 作者:拆字不闻(上)【完结】(56)

2019-05-03  作者|标签:拆字不闻 快穿 穿越时空

  宋煋微微睁大眼,看向窗外,慢声说:“宋先生,已经到冬天了吗?”

  男人轻恩一声,坐在他床前缓缓抚摸着他的额头。

  “想出去看雪吗?”

  宋煋说:“可以吗?”

  宋文律低声说:“当然可以。”

  天气不太冷,天空中下着纷纷扬扬的小雪,宋煋坐在轮椅上,裹得像只北极熊,苍白的脸上因为见到雪花而露出点点的红晕。

  宋文律单穿着一件毛衣跟他站在一起,雪花扑簌簌地落满了两个人的发梢与眉间。

  宋煋仰头说:“宋先生如果老去,肯定也是全世界最帅的老头子。”

  “是吗?”

  “肯定是。”

  宋文律眸光落在宋煋消瘦的脸颊上,拂去他肩上的雪花,嘴角弯起的弧度像是在笑,可又那么难过,“我想让你亲眼看着我老去,小路。”

  宋煋虚弱地笑笑,难过说:“宋先生,这有点难。”

  宋文律定定地看着宋煋,眸底绝望,像是要将青年的容颜刻印在心底。

  宋煋精神了一会儿,突然打了个哈欠说:“宋先生,我有些困了。”

  宋文律脸上没太多表情,只是俯下身亲了亲宋煋的唇角,轻声说:“要睡了吗?”

  宋煋眼皮沉沉地点头。

  宋文律摸摸他冰凉的脸颊,闭上双眼,“那就睡吧。”

  宋煋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好像有冰凉的液体落在脸上。

  是雪吗?

  030轻声说:“是泪。”

  宋煋怔了怔。

  他听到风雪中,有人在呜咽,声音像在哭。

  无声的张张嘴,宋煋觉得奇怪,谁在哭?又为什么要哭?

  他觉得自己困了,声音细微说:“宋先生,晚安。”明天见。

  宋文律侧耳听到青年的声音,双臂颤抖地将人紧紧搂在怀间,亲吻他的唇角,哭般得笑着说:

  “晚安。”

第50章 我做教书先生那几年

  时隔五年, 宋文律又回到了江城, 带着青年的骨灰。

  他去了郊区的墓地, 里面住着很多人,他的父母, 爷爷, 还有他的爱人。

  亲手将青年的骨灰埋进双人合葬的墓地下,宋文律双手沾满灰黑, 脸贴在冰凉的墓碑上,沉默地望着照片上那张年轻风华的脸。

  从清晨到黄昏, 宋文律在墓碑前蹲了一天, 快落日的时候,他僵硬地抬起头, 对着墓碑上的青年露出个温柔又苦涩的笑。

  他的动作很慢, 手指擦擦被风迷了的眼,从怀里掏出捂了整整一天的日记本,静静看着本子在打火机淡蓝色的火焰下缓缓燃烧,轻声说:“我仔细想了想,还是怕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家伙把自己男人给忘了。”

  “这本日记本是你惯常看的,你在路上走慢些,等你看完,哥处理好公司以后的事,就去找你。”

  “等着我。”

  时间从不会因为任何人的逝去停驻或是加快它的步伐, 春夏秋冬, 三百六十五天, 年复又一年,所有的欢喜与哭泣都在时间的洪流中褪去颜色,变得平淡无奇。

  科技进步,时代变迁。

  世界的步伐坚定地缓步向前前进,每天都有重大突破在发生,但那些事情对于普通人来讲终究太过遥远。

  日子还是平常又普通地过。

  又一年秋天,路大刘惊觉起记忆里的少年已然模糊了样子,他彼时已经做了爷爷,两鬓添了白发,正带着路军的小儿子满屋子里玩飞高高,突然就停下了步伐。

  小孙子急切的n_ai声在他耳边响着:“驾驾驾,爷爷,你怎么不跑了呀?”

  路大刘回过神,瞧着小孙子天真清澈的目光,摸摸他的头,笑容慈爱。

  七月初七那天,路大刘让路军请了假,带他去墓地。

  那天天气y-in沉,路大刘风s-hi犯了,腿一直酸酸涨涨地疼。

  路军陪他走的很慢,路过几块墓碑,路大刘让路军去鞠了几躬,又缓缓同他说:“这是你阿元叔叔的母亲,这边是他的父亲,还有大哥,他们在当年一场车祸走的,一眨眼,二十多年过去了。”

  “当年那场车祸,只活下你路虎叔的老婆,姓沈,跟你阿元叔叔关系不好,拿了赔偿金走后就没了个声息。前年我跟你妈回村里给你n_ain_ai上坟,听人说见过她,好像是沾了赌瘾……”

  “这人啊,就不能太贪心,贪心没好报。”

  路大刘捶捶腿,停下嘴里的唠叨,“快到阿元叔叔的地方了,走,咱们去看看他。”

  天气y-in沉地厉害,渐渐起了雾。

  他们走到离合葬墓前不远的地方,路大刘眼神不好使了,眯眼往前看,依稀能看清墓碑上轮廓字样。

  “小路,哥来看你了。”他揩揩眼角,一脚踏出去却又猛然顿住。

  合葬墓的墓碑上,空出的地方多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墓碑的照片上,少年清隽,男人沉稳,他们的头微微向对方的方向靠着,眉眼带笑,穿透时光。

  墓碑旁,中年男人愣在原地。

  风一吹过,他泪流满面。

  ·

  “任务目标孤独值清零,任务完成,下一世界穿越中,请宿主做好准备。”030冰冷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

  宋煋呼吸停止的后一秒,宋文律缓缓亲吻了他的唇,孤独值也在这一刻彻底归零。

  任务总算没有失败。

  像是有道清风在脸上拂过,宋煋模糊的意识逐渐变得清醒,他费力睁睁眼,隐约有个门牙有豁口满脸褶子的老妪映入他的眼帘,嘴里还不停地说:“人怎么还不醒?还不醒?对了,掐人中,对对对,掐人中……哎,哎哟,睁眼了!睁眼了!我的儿呀,我命苦的儿呀……”

  宋煋人中一阵剧痛,他猛地张开眼,把周围人吓一跳。

  “醒了醒了,人醒了!”老妪穿着件半新不旧的粗布衣裳,眼泪鼻涕地抱住宋煋往他身上抹,边哭边笑还边吆喝,“我的儿啊,你可算是醒了,你说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留娘一个人可要怎么活。”

  宋煋被她勒的难受,闷声咳嗽两下。

  旁边有个女人抱着孩子走过来,孩子还在哇哇哇地哭,女人焦急地哄两声乖,上前拦住老妪道:“娘,连平刚醒,您快让他好好歇歇。”

  老妪拿着块蓝色粗布帕子擦擦眼泪,先是骂了两句李家人,然后颤颤巍巍地被女人扶出门。

  宋煋耳边终于清净下来,他喘口气,从床上做起来。

  后脑勺有点疼,伸手摸摸还有些肿。

  沉默地打量起四周的摆设,有两张半新不旧的木桌木椅,一两件古代样式的衣服搭在木架上,门半掩着,往外看像是个四合院,能看到几只肥噜噜的老母j-i在地上啄米吃。

  宋煋还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身体似乎也不是自己的。

  正怀疑是不是穿越,很快有一堆记忆便争先恐后地涌入他的脑海。

  这具身体的主人名叫宋连平,今年刚满二十,x_ing格温和内敛,是宋家唯一的男丁,他爹宋屠户在他幼年时进城运送猪r_ou_的路上遇了强盗一命呜呼,剩下老娘崔氏养蚕纺线把他拉扯大。

  宋连平头脑聪明,读书不错,年纪轻轻十八岁便中了秀才。他学识好,如今在四方镇的一家私塾里当启蒙先生,按月可以拿到十两月例。

  宋连平上面还有个姐姐叫宋连玉,前年刚嫁了人。

  前不久,宋连玉带着不满三月的儿子哭哭啼啼从夫家跑了回来,一问缘由竟是家中婆母要做主给她相公娶平妻,娶的还是她婆母的娘家侄女,她相公的亲表妹。

  宋连玉忍不下这口气,回到娘家一住半月,夫家人按捺不住终于寻上门。

  提起宋连玉的夫家,她相公名叫李庆生,家里在镇上有间绸缎铺子,因为生意一直都是李庆生的弟弟李庆年在打理,所以李庆生就显得格外为人木讷,沉默寡言。

  当时李庆生找上门,与宋连玉拉在门口扯时恰巧被刚下学的宋连平撞个正着,宋连平上前劝合,却不料劝架中途意外被李庆生用蛮力挥到在地。

  宋连平后脑磕到石头,于是便没了命。

  宋煋刚从宋连平的记忆里挣脱出来,突然里脑海里响起一道欢快的声音:“煋煋,煋煋,你醒啦!”

  宋煋怔了怔,“你是谁?”

  030的欢快戛然而止,结结巴巴说:“煋煋,你,你不会把030忘了吧?”

  宋煋拧眉,觉得头疼。

  030不愿意相信,接二连三蹦出几个人的名字:“路大刘?苏杭?卢飒?臭臭?”

  见宋煋依旧眼底茫然,030又说:“宋文律!这个人你总不会忘记了吧?!”

  宋煋听到这个名字,脑袋一痛,心也跟着揪到一起,他眨眨眼,眼睛有点发红,却不懂是为什么。

  过了一会儿,030小心翼翼问:“记起来了吗?”

  宋煋沉默地摇头。

  030还想说点什么,可到头来又顿住。

  它能说什么呢?

  好像无论说什么都会让事情变得很难过。

  其实不记得也挺好。

  索x_ing,030干脆重新来了一次自我介绍跟任务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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