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又回头瞥了一眼，却见袁闻语还是一脸纠结。
“那个……”秦缘突然开口，“你这样吹着不难受吗？”
难受啊，但有什么办法呢。总比大家一起难受要好多了吧。
“车上有什么气味比较强烈的东西吗？”袁闻语问道。
曲越想了想：“汽油？”
“……我情愿被风吹。”秦卿说。
“我租这车的时候特地没要车载香水，早知道——我*！”曲越原本语气还十分自然，突然一声大喊接着猛打方向盘。
车身急转，众人因为惯x_ing也被猛甩了一下，脸朝窗外的秦卿甚至半个身子都扑了出去。紧接着，车子迎来一阵撞击。那力道不算太重，但也足够让人难受了。秦卿瞬间又被甩了回去，一下跌在了袁闻语身上。
车厢里一阵惊呼，等众人纷纷回过神来，除了磕碰和受到不小惊吓外，倒也没什么伤。但这车的情况就糟糕多了。
这儿是个四岔路口，因为十分偏僻几乎看不到别的车辆。刚才曲越见是个绿灯，便踩了油门想快速开过去，却不想旁边突然窜出来一辆转弯车。好在千钧一发之际他转了个角度，对方也踩了刹车，才没酿成大祸。
曲越骂骂咧咧下了车。秦缘腿不方便暂时没动弹，回头看后座两人的情况。
袁闻语可能是车里受打击最严重的。他被秦卿猛撞了一下，后脑勺磕在了窗玻璃上，此刻正捂着头倒抽气。
秦卿快哭了。又把袁闻语害惨了一回，他心中满是自责，恨不得能替他疼。但想嘘寒问暖，一靠近又立刻被袁闻语身上那味道熏得晕乎乎，只得赶紧拉开距离。
就在此时，秦缘突然“咦”了一声。
秦卿抬头看了一眼，顺着他的视线发现对方车上下来了两个人。待看清两人面貌，他也跟着“呀”了一下。之后，袁闻语也抬起了头，接着立刻开口：“啧。”
袁闻语和秦缘应该是认出了同一个人。但秦卿却是两个都认得。其中那个正在和曲越说着话的，不就是之前载着他去秦友书家的那一位么。
对面车上下来的另一位正皱着眉一脸焦急低头看手表的，自然是秦友书了。
“他们这是……”
秦卿还没说完，身边的袁闻语突然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你要做什么？”
他说着也想跟下去，被袁闻语推回了车厢还顺带关上了车门。
秦卿傻了一会儿后，不由得大为慌张。
袁闻语的表情看起来，实在太不友善了。其实从方才他就察觉到了，从他在冷风中恢复清醒以来，袁闻语心情一直不怎么样，整个人都笼罩在低气压里。刚才那一撞，无疑会让他的情绪更加恶劣。
当一个平日里都特别好脾气的人开始生气，接着立刻遇见了仇人，会发生什么？
当秦卿赶紧再次开门下车，秦友书已经滚在地上了。
他十有**不熟悉曲越，也万万想不到车祸现场会突然窜出来个人一言不发走到他跟前抬手就打。
他没料到，从没见过秦友书的曲越更料不到。他不明所以，眼看秦友书又要遭受第二轮殴打，赶紧上去阻止。
倒是秦友书那个下属，在惊讶过后居然面露喜色，装模作样喊着“你做什么你怎么打人”的同时根本不出手阻拦，甚至还趁乱踢了几脚。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秦卿原本是想出去劝架的，但走到跟前也心痒难耐，跟着补了两脚。
于是现场只剩下曲越一个人在真心实意拉架。
秦友书毕竟和袁闻语不熟悉，开始被一拳打在地上时还不明所以大呼小叫，等见到了秦卿终于了然，失去了叫骂的底气变得心虚起来。
不过袁闻语毕竟本身并不是个暴脾气。一时冲动，发泄过后很快恢复了理智。
眼见一场突如其来的混乱告一段落，秦友书那个方才还浑水摸鱼下属又换了副面孔，一脸关心地把人扶了起来后还转头斥责了几句。
袁闻语终于不再有动作，拼死从后面抱着他的曲越这才松了手，接着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这谁？你和他什么仇什么怨？”
“他就是秦友书。”袁闻语说。
曲越一愣。
这儿毕竟偏僻，秦友书终于起身，原本挺括的西装已经沾满了尘土。但相较之下，还是及不上他五颜六色的脸来的精彩。
他在搀扶之下摇摇晃晃站稳了身子，往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后，瞪着袁闻语，伸手指了指身后半空：“你看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