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阿喀琉斯 作者:春酒醉疏翁【完结】(38)

2019-05-03  作者|标签:春酒醉疏翁 星际 虐恋情深

不知道还有多久能够走出去,你四下打量高深幽暗的崖壁,目光慢慢落到前方,大概离你有百来十步的位置路面突然变宽,只能容许两驼并行的道路扩宽到了三倍有余。

一块青黑色的残碑静伫在深渊之路的中央,它大概四米高,三米来宽,表层结满冰壳,看起来冰冷肃穆,不能与周遭的植被融为一体。

它的碑面因风雨侵蚀而凹凸不平,底部的两侧生长着的淡紫色藤蔓,紧紧的缠绕着残碑本身。

你产生了一点好奇,却不愿过多询问,雌虫似乎知道你在想什么,主动提起:“那是战神的残碑。”

你疑惑不解,雌虫解释道:“在Cao原上长大的雌虫都听过这个故事。

“歌颂英雄?”你发出疑问。

“不,它歌颂的是死亡,精忠。”雌虫瘦削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在Cao原,没有人会为英雄立碑。”

他骑着Cao驼走到残碑前,面色冷冷,转向你时却露出微笑:“真可惜,这并不是个多么美好的故事,没有什么讲述的必要,它不能打动你的心,只会让你更加厌恶这块冰冷的土地。”

“你看起来比我更厌恶它。”你说。

“一个人总得讨厌点什么,才有喜欢什么的理由。”

“我不明白。”

雌虫耸耸肩:“你大概有很多事不明白,但你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处境,你不会问,这很好,我向来不喜欢回答那么多问题,只是对于你比较例外。”

“我并不感到荣幸。”你语气不好,但并非抵触:“你的例外是因为我的价值。”

“雄虫可真是难以取悦。”他感慨,而后顿了顿:“不过你这也是你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了,我喜欢你不会轻易改变,要知道,一直坚持自己的观点可不容易。”

“顽固吗。”

“不,是理智,你应该一直保持这样的理智。”

你微微一愣,捏紧缰绳,雌虫似乎很有谈话的兴致,看着残碑说:“而对于我来说,这块东西的意义只是个愚蠢的阻碍。”

他的话云里雾里,你挑了挑眉,伸出手,在雌虫请便的示意下触碰了残碑的碑面,冰凉粗糙,摸起来的感觉像破开的冰块,你勾起嘴角,静静地说:“联盟也曾有过石碑的记载。”

雌虫点点头,你敢发誓他的眼睛盯的亮了一下:“愿闻其详。”

都说了你不是面瘫,雌虫一脸难得啊的感慨神色,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大约一千多前,或者更为久远的年代,一个出奇严寒冷酷的冬天降临,寒风和冰霜冰冻了大半生命,只有白枭从地底钻出,成群结队的捕食,虫族的先民躲藏在深深的地x_u_e中,燃尽枯骨取暖,啖食年老体弱者的尸骸饱腹,才得以熬过长达半年之久的漫漫寒冬。”

“冬日结束后,虫族的先民为纪念无私者的牺牲,雕刻了阿尔塔纳石碑。”

雌虫沉默了一会:“牺牲,还是殉难。”

你略感诧异,严肃摇头:“我不知道,太过久远的事无法细究,但无论事实的真相是主动牺牲,亦或被动殉难,为了族群能够存续的阿尔塔纳都值得尊重。”

雌虫乌黑的眼睛凝视着你,你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你敬畏牺牲?”

“我敬畏未知。”你说。

雌虫低声笑道:“好吧,我很高兴你愿意多说几句话。”他催促着Cao驼前进:“但现在早点走出狭长高山才是要紧事。”

停下来絮絮叨叨的根本就不是你,昆图却满脸迁就的神色,你猜他颠倒是非的能力一定很强。

石碑之后再走一段距离,崖壁上垂挂的冰壳渐渐消失,暗绿,青黑的苔藓也慢慢变成鲜绿,Cao黄,干燥y-in冷的风也有了一丝s-hi润的暖意。

你还在介意刚才的谈话,因此回头看了一眼那块黑色的石碑,它看起来没有那么古老,孤独伫立在冗长缝隙里,暴露在风雨中剥啄,奄奄一息,腐朽沉重。

但这和你没有什么关联,你收回目光,跟着雌虫的Cao驼,天气并没有因为进入缝隙而变得好一些,小雨淅淅沥沥飘洒,你戴上兜帽,尽量不让自己惹麻烦。

寒冷才是你现在最大的敌人。

它或许不如刀枪致命,但却无孔不入,缓慢侵蚀着你的意志,小雨渐渐又变成大雨,天空炸起响雷,闪电破开乌云,你仰头,从那条狭长的缝隙里窥见一条飞舞的银蛇,你不确定那是不是闪电,它看起来灵活的多。

大颗大颗冰冷的雨水迎面砸来,好像扑面泼了一桶冰碴子,你忍不住哆嗦,想要整个人都挤进Cao驼厚实的软毛里。

“戴上这个。”

昆图用Cao叶和灌木细弱的茎杆胡乱编了顶雨帽,献宝一样扣到你的头上,雨水不再像小溪一样顺着兜帽撕裂的缝隙钻进衣服,而是滴滴答答的钻进衣服。

昆图面色冷凝,英勇的顶着风淋雨,他的身材和样子大概像个无畏的勇士,可惜勇士有一头蓬松绒碎的卷发,大雨将它打s-hi,糟糕的黏在头上,略长的地方歪歪扭扭的贴着脸,看上去跟风雨里歪着嘴巴嘶鸣的Cao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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