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给老公儿子吃的女人，我看她也不会是个会做饭的女人，否则就不会沦落到居然有十年没吃过早饭的地步了。
我的肩挎下来了，觉得肩膀上有一只手狠狠的用力压着我。
还是叫外卖吧。我无力的说。
叫什么外卖，吃饭了。老妈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我的心突然间充满的温暖，我的老妈，在这时就像是一尊伟大的圣像，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显灵了。
妈，我爱你。我大声地夸张的说。
老妈说，没正经，你这孩子，每一句好话，油嘴滑舌……
我知道我妈是在害羞。我笑着听她的唠叨。
桌子上的菜摆了一桌，丰富而且热气腾腾的在召唤我说，来吃我啊来吃我啊！
我迫不及待的冲过去，手抓起一块就立刻塞进嘴巴里。
你这孩子……老妈叹气，看到还站在客厅里不动的那个女子，眉头微微的皱起，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拉过她的袖子，像我老妈介绍说，妈，这是我的好朋友，她叫……
我抓抓头皮，才发现自己居然没问她的名字。我看向她，她说，我叫李小璐。
我觉得自己的脸在抽筋，好俗的名字，俗到让我觉得这样的名字按着她身上是在亵渎她。
我干笑着对老妈说，我请她到我家来吃一顿，老妈的菜那么好吃，应该发扬光大是不是。
老妈没有说话，只是阴沉沉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走进了厨房，当老妈消失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长长的叹气，觉得全
身都是汗。
天，老妈太强了。我忍不住感叹。
你妈知道你的性向了？她问。
恩，我自己说的，老妈就知道了，然后就这样了。我耸肩说。
你真狠。她重重的拍在我的肩上，疼得我龇牙咧嘴，妈的，有必要拍那么重么？我怎么说也是女人，怜香惜玉点不好
么？
吃饭的时候觉得很尴尬，以前我和我老妈的时候，老妈唠叨点什么都没问题，反正就算伤人也只伤我一个，现在多了
一个别人，而且这个别人也和我一样，老妈就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不对了，干脆闭嘴，什么都不说。
李小璐同学是个好孩子，而且很乖。
我现在才认识到，这个桀骜不驯的女人，在老妈面前居然有种小女孩一样的听话的一面，乖乖的吃饭，和老妈聊天，
听老妈说话的时候微斜着头，很恰当的时候微笑。
老妈很喜欢她，因为她比我乖。
等老妈走开去盛下一碗饭的时候，我冲着她比中指，说，你真虚伪。
她笑笑，没有说什么。
吃完饭，她还乖乖的帮老妈收拾碗筷，那我也只是偶尔做下，迫于老妈的压力。看着她们的背影，我甚至觉得，她好
像才是老妈的女儿，而我什么都不是。
走的时候，老妈还叫我去送她回家。热情的让我觉得老妈好像爱上她了一样。
你嫉妒了？走在路上，她说。
狗屁，我没有。你要我把老妈给你好了。
好啊，我已经有二十年没老妈了，现在有一个也不错。她说。
我白了她一眼，老妈都要抢，你无聊不无聊。
我羡慕你有人为你做早饭。她突然开口，淡淡的哀伤。
你没有么？我不信，像她那么受欢迎的人到哪里都是一窝蜂的招来迷她的人，要作饭的女生会缺么？
有，但是被我赶走了。她抬头看街灯，灯光边无数的飞蛾起舞。
我没有说话，抱住她高瘦的身体，给她温暖。
白痴，我不搞tt，她一把推开我，笑着说。
你脑子进水了，女人抱女人就一定要做么？我只是看你要哭，借你肩膀让你靠下而已，少自作多情了。我切了一声，
快步走了。
她说，我没事，真的没事，dogsun的好极了。
我说，我也没事，我过的他妈的好。
然后，我们就在甬江边看着滚滚的江水，说起了脏话。
两个女人发现对方都比自己不要脸，觉得输了，发誓拼命的不要脸下去。
坐在路边的泥柱上，我们一边喝着小酒赏着月亮，比着我们各自得经历，拿我们爱过的女人来炫耀。
我是她的第一个女人，她以后就忘不了我了。我喜滋滋的说。
我也是她的第一次，她的血我都留在白布上，她全都是我的，初吻初恋初夜。小璐的三个初字让我觉得冷汗直冒，确
实比我强。
我的女人长的绝对比你的漂亮。我站起来，跳上护栏，大声地说。
我的女人是最可爱的，谁都比不过她。她推了我一把，害我差点掉进去。
我站稳后，骂了句你妈的，看她已经开始醉了，不和她计较什么了。
拉拉，我爱你，求你回来好不好，我会吃光你做的饭，我再也不会和她们出去了，求你不要不离我，拉拉，我爱你，
爱你，爱你……她朝着甬江说了无数个爱你，直到断了气，弯着腰在那里拼命的咳嗽。
我也不输给她，深吸一口气，大声地咆哮，叶子，我真的爱你，你留下来作我老婆好不好，我以后乖乖的去找工作养
你，叶子，我爱你爱到死，我不能没有你……
我觉得自己的眼睛开始流出液体，那应该不是泪，泪早该流尽了，应该永远都不会出现了。
我用脚踢了一下那个坐在地上几乎瘫痪的女人，说，都是你的错，让我像疯子一样。
她伸手，拉着我的裤子说，小芳妹妹，我要听你唱歌。
干吗？我的歌只给叶子听。
你唱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和她唱得一样的烂阿！哈哈哈哈……她捧着肚子哈哈大笑，我在诅咒她就这样的笑死算
了。
晚上的时候，她要去酒吧唱歌，我顺便去那里捧场，我不太喜欢人多地地方，拥挤还有被淹没得感觉让我觉得不自在
。李小璐在那里就如同鱼进了大海一样。
只是看着她，觉得她没了在我家的那份乖巧，就如同她给我的第一感觉一样，冷傲，叛逆，还有桀骜不驯。
这个女人有多少的面貌我都不知道，觉得要是要人爱上她，一定会累死。
唱歌前，她都会点上一只烟，却只是放在一边不吸，感觉来了才开始拨着她的吉他的琴弦，慢慢的唱起那些老套到俗
烂了的歌。
唱完后，她会问下面的人，请问你们有没有看见过一个可爱的女孩子，长长卷卷的头发，大大地眼睛，抱着一只小熊
储蓄罐，不会作饭，就连蛋炒饭都炒不好，而且做爱技巧很烂。她叫杜拉拉，她是我的女人，如果你看过她，叫她回
来好不好？就说她的那个人很想很想她。
下面的有些是老客人，他们只是低头喝着自己的酒，有的会抬头，说，她明天就会回来的。
小璐笑着说，明天我还在这里等。
那个笑容，在烟雾中，显得那么的模糊，那么的隐约。我知道她其实知道，那个可爱的抱着小熊储蓄罐的女孩子不会
在明天出现，可是就是那么个小小的希望，抱住了，每天每天这样的重复着，就不会觉得日子过的漫长了。
李小璐是聪明的女人，聪明到把计谋用到了自己的身上，算计着自己的耐心。
她下来的时候走到我的桌子边，坐下，倒了一杯酒，大大的喝了一口。
唱得不错。我真心的说。
当然，我可是音乐学院的高材生。她像是在开玩笑的说。
那你这个大高材生怎么混到这里来了？我也只是开着玩笑，调侃她。
她的手僵硬了一下，烟颤抖，燃尽后的灰掉到了玻璃桌子上。
那是我人生中最骄傲的事，当初跟我老师好上了，结果闹得全世界都知道了，那破学校就是迂腐，我们在那里什么都
没做硬说我们坏了他们高贵的名气，他妈的不就是个有钱就能走后门的婊子么。
都搞师生恋了，你强。我举杯，杯子里扭曲的她的像随着杯中的琥珀色的液体摇晃，凝结在杯身上的一滴水滴慢慢的
滑下。
你该回去了，你妈要担心了。她说。
是，姐姐。我拖长了声音说。
乖，妹妹。她还真的伸手摸摸我的头发。
我甩头，把她的手甩开，起身就走。
喧闹的背景音乐，昏暗的灯光，我转头的时候看见她低头喝干杯中的酒，
那种感觉叫寂寞，寂寞不是一个人一个世界，而是，一个世界，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声音，却没有自己的。
这个白痴想喝成胃病么。我白了她一眼，回转身去，一把夺过她的酒杯，硬着声音说，我妈叫你回我家睡去。
李小璐的眼睛半开半和，迷蒙的看着我，最好轻轻的说，好吧，回家。
当我把她带回家的时候，老妈的眼睛都大了，她在我的教育下知道那么点东西叫攻受，看到我们一起回来我在猜她是
不是在猜测我们谁是攻谁是受。
我咳了一声说，妈，我只是带她回来睡一晚，她……她的棉被被上面的那家弄湿了，没有地方睡。
老妈也到没有说什么，也许是因为看李小璐的表现不错，觉得这是个有前途的好孩子，就收留了下来。睡在隔壁的客
房里。
我给她抱薄被过去的时候，李小璐在厨房里和老妈说说笑笑，老妈对她很满意。如果她是男的，没准就要我嫁了。
睡前，我走到她房间里，她还没睡，看着窗外的风景，我拍着她的肩说，你比我像我妈的女儿。
她回给我一个悲伤的笑容，我要是也有个这样的妈，被她唠叨死都愿意。还有，你的借口好烂，就我那破房子，有上
面么？
我尴尬的说，我高中的时候想回家就用这个借口，百试不爽，习惯了。
白痴。李小璐很酷的说。
你才白痴，我好心收留你好不好，你还给我跩……我一拳冲过去，她斜着头躲过了，往后退一步，说，我大学的时候
是校田径队的。
狂你妈，我跆拳道的。
说完，我们就开始打起来了，小小的房间里能够打出什么壮观的场面来，一会儿就倒在床上，抓着彼此的头发，说，
你先放，我再放。
你放不放？
你先……
我们一起，数到三，一二三放。
我揉着自己的头皮心想这个女人真的好狠，那么用力，看她龇牙咧嘴的样子，觉得自己也没温柔到哪里去。
我真的不能明白两个男人怎么在一起的，像我们都会打起来，受不了一个脾气比我还差，比我更加不要脸的。我大字
型躺在床上，和她并排，说着话。
我看是你受不了比你更加潇洒的，看你那样子，做女人没女人样，做个t就觉得一点都不及格。她凉凉的说。
我不和白痴计较。我把枕头扔到她那里，立刻被她扔回来，我继续扔回去，只看见那个可怜的枕头在我们的头上飞来
飞去。
最好，谁都没动，任由它掉到我们的头上，盖住我们的脸。
方遥，你爱过么？闷在枕头里，她的声音听不清。
我也是，模糊的说，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