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你下朝别走[重生]+番外 作者:芭蕉吃老虎【完结】(9)

2019-05-02  作者|标签:芭蕉吃老虎 重生 年下 宫廷侯爵

  

  我感觉自己的心被戳了一个血窟窿,疼。我抖着手掀开皇侄,看见幽绿的河水里s-hi淋淋地跳出几个端弓弩的人。我想我这辈子出师不利,怕是就要这么死了,良王也要陪我一起死了,我死了之后大约燕王或晋王做了皇帝,大兴或许有另一番运数,也好,也好。

  

  我刚说服自己坦然赴死,天边飞来一个赵大侠。

  

  赵朔来了!京兆府的衙卫没见着,却见街角三五个缇衣武士逆着四散开的百姓人潮跑过来,其中一个遥遥看见我一脖子血,破口骂道:“我掘你祖宗的坟龟儿子!娘的狗眼长疮敢砍他!”说着挥剑加入了战场。

  

  ......我心中大定。

  

  赵朔像切菜瓜一样切了一会,最后把一只黑茄子似的家伙一脚踹到我跟前:“说,谁派你来的?”

  

  我狠狠地补了一脚:“敲碎他的牙!绑起来带走!”

  

  

第7章 遇刺

  回宫太远,我只好带皇侄就近到城防缇骑营。营中军医下手不知轻重,一个箭头,拔得淌了两大碗血。

  

  皇侄几度昏死,了无声息。就像我那腊九寒天惨死雪地里的虎崽。

  

  我满头大汗,把军医踹翻出去:“滚!太医!找太医来!”

  

  赵朔拦我:“这种伤,太医还不如军医!”

  

  我顶着满脑子嗡嗡的轰鸣,头疼欲裂地思前想后:“羽林卫呢?这里谁值勤?薛赏呢?去把薛赏给朕找来!”

  

  赵朔被我吼得有些蒙,这会他年纪还轻不经事,同他手下那几个兵一道团团转。

  

  我吼了半天,一点用都没有。我退回到皇侄身边,装模作样地抓着他的脉。我看着他身上那本该我受的灾,无地自容。

  

  夜色吞天噬地,简陋的营房内灯火昏晦,城角楼头的金柝一声一声敲入耳中,我渐渐察觉出不对来。我身边只有城墙根下缇骑分营的一小队人,准确说就赵朔和他的四个跟班,加上从宫里带出来的,除去死伤,不过三十人。事发至此已过去一个时辰,京畿之地,没有一个救驾的赶来。

  

  赵朔死死地盯着我看,他仿佛也看出不对来:“陛下,您怎么出来的?有谁知道?”

  

  我看向身旁侍卫,侍卫立即道:“禀陛下,未曾寻到芥子大师。马车与车夫在须弥寺外。”

  

  我站起身:“把车夫抓来!传许长安来见朕,有人去找薛赏了吗?”

  

  门外忽传来奔走声,一人匆匆冲入,扑地跪道:“陛下!陛下!奴才来了!”

  

  我大惊:“许长安?”我还没传到他呢。

  

  “卫公子让奴才来!来告诉陛下莫要回宫!”许长安大喘着气,“宫内......宫内有变!”

  

  宫内能有什么变?我祖母还在宫里呢,淑妃德妃已经搬出去了,还能有什么变?是燕王吗?是晋王吗?这次是谁下的手?我进退两难,一眼看着皇侄,一眼望着皇宫,我一只脚还没跨出门槛,许长安就扑上来抱住我的腿:“陛下不可!不可回宫啊!”

  

  我使劲踢开他:“朕的皇娘和祖母还在里头,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变法!”

  

  许长安哆嗦道:“人......巡防、守门、值殿的人都面生,奴才的眼力劲儿陛下您知道......”

  

  我竖起了一身寒毛。这都是上辈子没有过的事情,五十年阅历无所用处。我深吸了一口气,来回踱步,问我自己,一,我怕死吗?不怕,我这会儿就是死的。二,我怕皇娘祖母皇侄这些人死吗?也不怕,他们也差不多是死过的,或者根本是假的,我就当是做梦。三,谁特么梦里面也想让我死,一而再再而三前世今生我窝囊吗?窝囊。我不怕生死,但我心中有气。

  

  皇位不是我抢来的,是别人硬塞给我的。我想撂挑子,可是一堆老臣指责我不敢为天下挺身。我继续干下去,王兄们斥骂我昏弱无用。难道我就想亡国灭种吗?我就不想山河万岁吗?我除了错杀良王,剩下哪一桩事情是成心使恶的?赈灾、平乱、水利、农田,我都做过,东修西补,缝救烂得像一块破衣裳似的大兴。

  

  我低头看着昏睡不醒的皇侄,或许上辈子到后来我应该禅位给他。只要挺过这一关,这辈子待时机成熟,我愿意禅位给他。

  

  我转向赵朔:“元晦,缇骑营在京都是谁在担职,派人去传召,说是太后和朕的旨意。”

  

  “姜弼在职,已经去叫了。”赵朔探头去看外面的天色,“近二更了,羽林卫怎么还没人来?”

  

  我信得过赵朔,挥退众人,只留他和许长安陪我守在皇侄身边。他做我伴读九年,也知道我往日常悄悄关顾皇侄,炸酥饼之类的东西有时候都是他送去的,因此见到皇侄并不惊奇,但他好像对皇侄的伤颇感惊奇:“十四,他为你挡的?”

  

  我宁愿他没为我挡:“那个刺客呢?”

  

  “有人在审,还没说话。”

  

  我又看向许长安:“马车是谁的?”

  

  许长安这才扑通一跪,请罪道:“是翰林编修嵇望的,因近日修先朝大史,嵇望留宿府台便行公务,这几日都没有回家,马车闲置……奴才......奴才该死,是奴才疏忽......”

  

  “蠢货蠢货!”我气得直指他的脑门。其余的也不好说什么了,我早该知道他那半两脑仁,也早该知道有人时刻盯着我的动向,到底还是自己不够谨慎。

  

  赵朔拦着我戳许长安:“那卫公子是谁?”

  

  我这会儿恨不得把卫卿从宫里抬到眼前:“卫裴,你还不认识,青州舞弊案原告。长安,卫公子怎么知道宫里有变?”

  

  “奴才陪卫公子苑中兜转,公子说有人跟着我们,路过苍梧门,公子说瞧见个和尚装太监,形色古怪,便让奴才来报……”

  

  我瞧许长安,他身上穿得是采买小太监的衣服,想必也是卫卿嘱咐。卫卿向来火眼金睛从不出错,他说宫里头不对,必然是不对了。只是扮太监的和尚是什么东西?正疑惑,忽见两人拜入门来。

  

  “姜弼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羽林卫统领姜鲸拜见陛下!”

  

  这两人……没错,都是我祖母家的人。我指着那个穿缇衣的,他是我叔字辈的远房亲戚:“姜将军速布城防,令京畿八百里缇骑待命,盯着苍州云州方向,再探诸王军动向!”

  

  “是!”姜弼领命而去,但略显惊讶地看了我一眼。

  

  我盯向穿绀青衣的姜鲸,他是我侄子辈的:“好你个姜八!你是想害死朕啊!今日城北是谁当值!都给朕斩了!”

  

  姜鲸也非常惊讶,一愣道:“是薛蒙当值,臣刚接到上报,前礼部尚书郭龄之子和刑部侍郎宋琅的外甥在北市当街斗殴,薛蒙把人都带过去了……”

  

  好,薛蒙一听就是薛家的亲戚。

  

  这时候突然一个侍卫回来了:“回禀陛下,薛大人方才在大理寺审青州案,已赶在路上。”

  

  薛蒙带着这儿所有的羽林卫当街执法去了,薛赏钻进大理寺审问郭龄去了。京城内的治安本来就是羽林卫的职责,缇骑主要管对外城防和京畿八百里地的军防,责任也不在他们。所以怪我喽?

  

  是谁让这些人看起来都撇了个一干二净,是谁掐准了我今日出宫的行迹,上辈子我也在这时候出宫溜达过,并未遇到这样的刺杀,是什么使得对方决定在这时候下手,甚至胆敢在宫中动作?

  

  上辈子我祖母去世前,还没有人敢这样兴风作浪。这辈子和上辈子有什么不同?唯一的不同是良王,我把良王留在了京都。正苦思无果,薛赏到了。

  

  他看到良王,脸色变得不好看。我向他讲述了遇刺的情形,问他怎么看。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惶恐地跪下先请罪,而是向我讲述了另一件恐怖的事情:“陛下,半个时辰前,郭龄在狱中被人毒杀了。”

  

  我气极反笑:“谁毒杀的?大理寺狱也进得去刺客?薛爱卿,朕看你还是别干了!”

  

  薛赏直立如松,皱着眉头:“陛下,臣以为,郭龄之死与刺客事出同处,陛下应立即诏令缇骑营护卫京畿,并探查诸王军动向。”

  

  见我不说话,赵朔在一旁道:“薛大人,陛下已经下过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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