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你下朝别走[重生]+番外 作者:芭蕉吃老虎【完结】(80)

2019-05-02  作者|标签:芭蕉吃老虎 重生 年下 宫廷侯爵

  

  皇侄慌忙换上“关你屁事”的表情,扶我坐正:“许公公,您怎么过来了?”

  

  许长安未及开口,只见俩大姑娘花蝴蝶一样扑面飞来:“陛下!”

  

  糖糕和蜜饯也来了。到底没枉费我疼他们那么多年。

  

  这三人一齐拽着我的袖子痛哭流涕。

  

  皇侄暗搓搓把我的袖子从他们手里抠出来:“既然迎出来了,就跟车队一起走吧,我让人给你们安排车马。”

  

  三人不知是刻意逃避,还是这才注意到皇侄这么个大活人,一时脸色复杂,目光躲闪,竟敢在前任皇帝和现任皇帝眼皮子底下互相暗使眼色。

  

  “放肆!”我喝道,“有什么话,说!”

  

  许长安普通跪下:“太……太后娘娘担心陛下,原本听说河阳殿下答应送陛下回来,心里是高兴的,但,但后来又听说是……是陛下带了陛下出来,还听说陛下和陛下……就,又病了……”

  

  是个人就不带把话说得这么乌七八糟的。

  

  糖糕跪拜道:“启禀陛下、上皇,是这样的,太后娘娘听说车队快到了,从乔园搬去了西山别院,不肯回来,谁劝都不听,还说,还说任谁来都不许去找她……”

  

  蜜饯呜哇一声哭出来:“这究竟是怎么了啊!陛下,殿下,他们为什么都说你们的坏话,怎么回事啊!”

  

  “……”皇侄悄悄松开我的衣袖,“十四,我……先去西州都府衙门,乔家那边,让魏先生他们跟着你过去。”

  

  我抓住他往后缩的手腕:“不,咱们一起。皇娘是心宽明理之人,我和她解释清楚,不能让她把这事儿堵在心里。”

  

  话音刚落,只听马车背面传来“扑通”一声,一掀帘子看过去,只见一个灰黢黢的影子从雪地里爬起来。众人皆是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刺客。不料这“刺客”站起身来还没马背高,大雪地里上半身竟打着赤膊,瘦不拉几小麻雀般扑啾过来,伏身又是一拜:“皇叔公!皇叔!无忧前来请罪!”

  

  “!”我连忙冲出去,薅下自己的袍子给这小子裹上,抽掉他背上扛着的荆条,把他从雪地上拔起来,“干什么干什么呢!谁教你的!”

  

  毛小子浑身冰冷,嘴唇乌青,晃晃悠悠几乎要站不住,眼睛通红,哆哆嗦嗦喘气,低着头不敢看我。

  

  皇侄紧跟下来,脱下自己的袍子又给我裹上,吩咐道:“端碗姜汤来。谁跟着殿下来的,为何无人通报!”

  

  许长安三人连忙跪道不知。

  

  “是我自己非要来的,不关旁人的事,”小麻雀叽喳一声,“叔,叔公,无忧知道错了!如果不是我偷跑出宫,被坏人绑到了北羌,燕王爷爷就不会死!燕王爷爷不死,国门就不会破!国门不破,就不会那么多人都死了!皇叔公不会被关黑屋子,皇叔不会差点死掉,太n_ain_ai也不会生病,都是我不好!我没用!你们打我吧!”

  

  ……

  

  我把他提拎起来撂车梁上,塞给他姜汤:“快喝!喝完揍不死你丫的!”

  

  他十分听话地闷了一口姜汤,在灯下氤氲的热气里瘪了瘪嘴,垂眸盯着自己被雪水泡透了的鞋尖。

  

  皇侄又命人去找干衣服、收拾暖和的车厢出来。我虽然出于情感上很想骂这熊孩子一顿,但理智上开不了口,半晌只得长叹了一口气:“唉,混蛋玩意儿!怎么能怪你呢?我朝内生乱相,迟早要有这么一天,不破不立,唯有刮骨疗伤,才有回春之机。再说我听闻,你燕王爷爷在去羌人大营找你之前,就已经身负重伤,即使没有那么一遭,也……”

  

  熊孩子无声地啪嗒啪嗒掉起金豆来。

  

  我lū 袖子给他擦眼泪:“不哭了。没有人怪你,你是个好孩子,这举朝上下,从来不缺‘知进退、懂规矩’,也不缺‘负荆请罪’,缺的是‘情义’和‘初心’。你有这两样东西,别搞丢了。”

  

  他一头扎进我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注:《说文解字》载:“瑱,以玉充耳也。”就是冕冠两侧垂系的珠子。(勿究~)

第59章 咱娘

  

  废了半天的劲儿,好容易将郑无忧安排得明明白白,倒头没睡多久,马车就晃进了西州都府。

  

  原本想赶紧去见皇娘,但不料西州地头蛇们并不比良州的那窝省心。我们前脚刚到,他们当即就闹出件大事来——当地富豪们联手囤购黑火/药,把都府衙门给炸了!

  

  当此时,车队离衙门口不过只剩两道街口的距离,“轰隆”一声巨响把马儿吓得一阵蹶蹄子狂奔,直往横七杂八的街巷里乱窜。拉我的那匹老马太蠢,一头扎进木石火花横飞的衙门口,车身侧翻,毫不留情地把我甩了出去。

  

  但我安然无恙,有恙的是垫在我身后的皇侄。皇侄胳膊肘擦出一道血花,翻身而起,把我往身后一推,拔出剑来迎头劈向一位身裹火/药扑面而来的勇士,侍卫队立即趋步围来,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在这混乱中,相隔几条街的西州军府衙门驻军倾巢出动,和着外出迎驾堵在半道的都府文官,一并浩浩荡荡的天子车队,里出外进地挤满大半座城。扛火/药包的勇士们很快被擒住,勇士的金主们十分嚣张地聚集被炸得稀巴烂的衙门口,当着皇帝和太上皇的面儿,来了一场静坐示威。

  

  主要抗议官府“穷兵黩武”、“横征暴敛”、“空手套白狼侵吞人民私有财产”。

  

  真是反了反了,大兴开朝几百年还没出过这样的事。

  

  而官府竟然还不能直接抓人砍头,因为据说流州新朝廷刚建了个“垂拱台”,垂拱台新法规定百姓有“公开议政、上谏纳言、明发肺腑之忧愤”的权利。

  

  大家都很憋屈。

  

  西州府衙官员表示衙门征缴富商大贾土地钱财乃为救国难,可西州军衙众将领表示军方并未收到足额的粮饷物资,富商们钱袋一空,米面粮油、丝绸盐铁各行物价飙升,平常人家突然生活贫困,开始骂天骂地骂狗官。

  

  那小茶楼里书生侠客聚集,唾沫星子乱飞,从地方狗官喷到北羌狗贼,从北羌狗贼又接连骂到“溃乱荒 y- ín ”的北朝廷、“苟延残喘”的西朝廷、“贪生怕死”的南朝廷。

  

  我一面给皇侄清理胳膊上嵌进皮r_ou_里的细石渣,一面浑身气得发抖,直想冲出隔间一刀一个都给砍了。

  

  皇侄“嘶”的一抽气,笑道:“轻点轻点,十四叔!我自己来!”

  

  我气得把镊子一摔:“别叫我叔,我又不是你叔。”

  

  “你就是十四叔,”他还笑,“管他们做什么,前天是谁跟我说,‘史笔皆虚妄,人言也不过是大风一刮’?”

  

  “……”我干瞪他一眼,转脸支使侍卫们,“把外面那帮蠢蛋都赶出去,叫薛蒙他们滚进来!”

  

  侍卫们面面相觑。皇侄突然凉凉道:“愣着做什么,是想造反吗?”

  

  侍卫们心情紧张,战战兢兢,吓了个屁滚尿流。

  

  薛蒙及一众西州土著文官武将进来后,不约而同低头装哑巴。

  

  “说话!”我怒拍桌子,“怎么回事!”

  

  西州府尹屈膝一跪:“回,回禀陛下、上皇,臣,臣等只是依照律例征缴战时税,不曾有失啊!实在是那些富户不识大体、吝惜私财,竟以致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惊扰了……”

  

  “尤大人,”薛蒙冷冷开口,“若本将军没记错,半个月前你动用官衙兵丁,强拆了城南柳、周、齐三家米行,一个月前,你联合乔家三爷,买断宋、吴两座钱庄,两个月前,你们都府衙门不知从哪里运来五万车精铁矿石,圈了西山脚下一块地炼造兵器。你口口声声说‘按律例征缴战时税’,可大兴的‘战时税’征缴上来,应当运送给朝廷军府。尤大年,这些米粮、钱财、兵器,我们军府可是半点没见着。”

  

  “好你个尤大年!”我一脚踹出去,“这时候你还要贪!来啊!把他拖出去给我砍了!抄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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