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你下朝别走[重生]+番外 作者:芭蕉吃老虎【完结】(62)

2019-05-02  作者|标签:芭蕉吃老虎 重生 年下 宫廷侯爵

  

  皇侄一胳膊肘抡开我:“当心!”

  

  又一波箭劈头而来。帐前火盆飞弹向旗桩,登时焰火大盛。

  

  皇侄翻身滚地,顺手捞起一副弓箭向天s_h_è 出,箭头勾起一簇火油直破哨楼。哨楼上军旗也遇火即燃,登时一片火光照亮下无数黑影窸窸窣窣蹲守高台——全是弓箭手。

  

  “散开!”皇侄大喊,同时一甩弓抡倒面前指路灯一样的旗桩,看向萧关,“召集诸将军!去!”

  

  萧关也不含糊,抽身就走。

  

  又一轮箭雨袭来,我地上捡起一面盾,拉皇侄避进暗影:“我不是非要来,城内也乱了,一样险。cao他大爷的,朕倒要看看是什么人作妖。”

  

  皇侄低低喘气,推了我一把:“你……你别和我呆一处。”

  

  我脾气爆了:“冲你来的?那我更不能走了!”

  

  恰此时哨楼轰然倒塌,萧关与数十名将领乌泱泱带一众兵将拥来,一人喊道:“殿下!是苍州营叛乱!陛……陛下?”

  

  众将入军帐,萧关铺开一张地图:“粮Cao全烧了,良州营最先察觉,先只当有人恶意纵火,被叛军牵鼻子去‘抓刺客’,两军服色相近,现已搅成一团在东营区混战。”

  

  一西州将领道:“西州军听从调遣,随时待命!”

  

  这他娘的就难办了,良州军积极踊跃去抓刺客,猝不及防被苍州“友军”抽了当头一木奉,满眼星花还没散尽迎头又见西州军拔刀而来,简直要晕头转向躺死拉倒。

  

  有人道:“不行!不如等到天亮,能看清人!”

  

  另一人道:“我们愿意等天亮,叛贼不会等!苍州三万军,良州一万人,一刀下去对多错少,划算!”

  

  这话说的,众人脸色一变望向良王。

  

  良王紧了紧护腕,对这“冒犯”毫无所觉,屈指“吧嗒”一下敲点羊皮图上一点:“东营背河,河道泊靠军、商大小货船多少艘?”

  

  一个黝黑瘦高的中年将领登时愣了,一张脸像烙糊了的炊饼撒上层白面粉:“三,三百多。”

  

  真他娘的倒霉,我揉眉心:“两百船运粮悯州回来的,往南下过京城哨卡必无人阻拦。朕不知他们是如何混过皇城九门盘查的,河道有人看守盘查吗?”

  

  众将原本就没料到良王大驾,更不明白皇帝为啥在此,也不知城中出事,营中变乱已让他们慌头慌脑、各生异心,一时都沉默不语。

  

  “有人守吗!”我忍不住拍案暴喝。

  

  萧关低头道:“没有。”

  

  皇侄拉了一下我胳膊,沉声道:“刘仲,带人去赤水津堵住河运,同时留意常武门外三道水下闸门是否完好。”

  

  ……

  

  “窦玄、谢七、唐致,率重骑兵右翼包抄,决不能让叛军上通京官道!”

  

  “唐远、隋璋守左翼,堵住大营北门!”

  

  “步兵阵随我正中冲袭,萧关去传令,‘平安带’都绑头上,能拿火把的拿火把,让他们能看清……”

  

  “殿下,”萧关道,“这是当活靶子……”

  

  皇侄转脸看向我,短促地笑了一下,神色无一丝慌张,甚至带了些难以言说的欢愉:“本王理当身先士卒,再说也没别的办法了。叔是和我一起,还是?”

  

  他这是记着苍州五王之乱那茬,故意放出姿态征询我意见。众人倒是懵了,必对良王敢邀请皇帝和他一起当活靶子的勇气心生敬佩。

  

  我叹了口气,欣慰道:“知道了,朕过河去设法知会中、青、悯三州军,给两千人,一千也成,朕可以和去赤水津的兄弟们拼半程路。”

  

  事出紧急,皇宫回不去,兵符信令皆不在身边,各路军皆被削王裁兵令搞得战战兢兢疑神疑鬼,眼下除了朕亲自上门刷脸估摸着都不肯轻举妄动。

  

  良王殿下十分懂事地一点头:“一千,精骑兵,缇骑那两百人还跟着叔。此处南接皇城,北邻三城十万户人家……我们尽力逼乱军东渡长河。但长河以东平野万里,路通八方,乱军一旦撤入极难追剿……”

  

  “明儿太阳落山前朕一定调动中州驻军布防,”我从身边一将领手里夺了把佩剑,“各位掐好时间。那什么,刘仲,走!”

第45章 嗝屁

   

  以前没做皇帝的时候,朕一直向往被封去良州做个混吃等死的闲王,但间歇里也不是没幻想过戎马倥偬一回。如今真得了机会,发现自己还是比较适合混吃等死。

  

  跑到赤水津时天已露白,晨曦中欲乘舟横渡长河,结果发现泊船不够,原本要带的一千人马只能上五百,就这五百登船登到一半,他娘的上游果然几艘大型军用货船满载叛军破浪冲来,那刘仲当即把锚索一斩将皇帝陛下打包推向对岸,两军登时厮杀起来,朕连滚带爬登岸,发现上了船的四五百人只剩下两三百。在这两三百勇士的护送下,朕顽强地逃出敌人的弓箭s_h_è 程区。

  

  但敌人并未放弃追杀。我回头一看足有七八百追兵:“分开走分开!”

  

  一缇骑军官道:“末将跟着陛下!”

  

  “末将也……”

  

  “他们不知道是朕,不然不会就派这么点人追,缇骑别都跟着朕,散开跑!”

  

  我觉得“戎马倥偬”这四个字,主要还是落在“倥偬”上。火烧屁股一路窜到中州东驻军大营,主将姜知庸正和朕的七哥中州珠王殿下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他们遥遥瞧见了河西京都和平安营一片狼烟,正慌得商量要收拾细软拖家带口偷渡出海逃离这个战火纷飞的国家。

  

  朕将脸一抹,指着他们摞在马车旁的包袱:“姜知庸!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朕是谁!长河岸布兵!迟一刻朕剁了你的狗头!”

  

  七哥珠王生得珠圆玉润唇红齿白,秋凉天里肥硕的身体还扑扑出汗,他起打见了我擦s-hi了三块帕子,听我骂姜知庸,又从身边婢女手里接过一条帕子,慌道:“陛,陛下,十四弟,七哥的兵不多,大营离这两百里地呢……”

  

  “兵符在身上吗?拿来!”我伸手。

  

  珠王殿下搓着帕角:“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苍州营为何反了?怎么还闹进皇城了?”

  

  我气得想抽他巴掌,噌一下拔出剑:“别废话!你想死吗?”

  

  我十分理解他们,毕竟他们有钱有权有门路,只要一逃从此天高路远什么祸事都烧不到他们头上,要死的兵和老百姓跟他们没关系,而皇帝和将相谁来做也不关他们的事了。这觉悟其实还算好,总强过那些造反的。

  

  强撑着一口气从七哥手里抠出兵符,又一边传信青悯二州备兵来援一边往青州跑,跑到一半青州兵竟然迎头过来了,我转脚要往悯州方向去,那青州将领拦道:“陛下不知吗?悯州民变,州军和乱民打起来了!”

  

  反了反了,我扬鞭就往回赶,刚遥望见赤水津,就见无数未及换上平安营军服的黑甲苍州兵密密麻麻乘筏渡河,蜂蚁般扑面而来。

  

  ——这起码说明他们没打进皇城。我安慰自己。

  

  头束朱红锦带的友军紧追其后,与叛军在大河中央抢夺渡船,一时扑扑通通河里跟下饺子似的连汤带料沸成一锅。

  

  苍蓝的暮色铺天盖地,长河水色本清,至此转赤,是以名“赤水津”。

  

  历史上和未来都有过相似的战况,然皆远不如今日惨烈。

  

  因为那都是外敌入侵,这是自相残杀。

  

  叛军东渡长河后迎头撞上中州防军,当即被四面包圆。西、良、中、青四路军人数虽众,但比不上苍州镇边军悍勇,勉强拼出一个势均力敌。而势均力敌往往意味着两败俱伤。

  

  胜利是必然的,从论持久战的角度看,我方可以有源源不断的各路援军,只是时间问题,除非叛军已经事先和其他军队结成同盟。但事实证明并没有。所以叛军平定后疑云笼罩了每一个人的心头——他们明明已经被收编入平安营,晋王的大罪半点不沾身,往后建功立业前途一片光明,为何在几乎没有胜算的情况下贸然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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