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我的身子不禁一震,而后充满歉意地垂下头:
「对不起。」
我终于察觉到我刚才的想法既太天真也太过份,他并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会搞不清友情跟爱情的分别?而且刚刚我的反应一定也伤到他了……我怎么这么笨?
「哈哈,学长为什么要道歉?」黑桃爽朗地露齿一笑,但看上去却有些勉强。
看见他的样子,我真的于心不忍。到底要怎么做,他才会完全放弃我呢?
「就算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你也一样不放弃吗?」我咬牙道。
他闻言一愣,在一瞬间露出了令人心疼的受伤表情,但随即又转为坚定:
「对,我不会放弃,直到我不再喜欢学长的那一天。」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坚决赴死的战士,那么让人不舍,使我不忍卒睹地别过头去。
是啊,如果知道对方有喜欢的人就会放弃的话,我也不会一直暗恋段典立。而且他之前以为我有女朋友,还是照样说要追我,事到如今我还问这什么蠢问题,这样不是又伤了他一次吗?
「别露出这种表情嘛,学长。」他安抚地摸了摸我的头,虽然笑着,但眼神却那么黯然。
此时忽然一阵风吹过来,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这才发现比起刚才气温显然降了许多。
通常在游戏里气温都很适中,穿着装备也不会特别觉得冷或热,我还以为这游戏没什么气温变化设定。
我皱起眉,凑近了被吹得发颤的火堆想烤烤手脚。虽然感觉气温的骤降很不寻常,但或许森林入夜一阵子后气温就会突然变低吧。
「学长。」黑桃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条灰色的毯子。
我挑起眉,「你哪来的毯子……唔。」他将毯子披在我肩上,将我的身子裹了起来,又暖又软的触感顿时驱走了寒意,我的脸也莫名奇妙地热了起来。
「之前解任务的奖励。」他笑道,然后向我关心地眨眨眼,「学长,还会冷吗?」
我连忙摇了摇头,「不会,那你怎么办?你还有毯子吗?」他穿的可是无袖,看起来比我更冷。
他搓了搓手臂笑道:「没有了,就那条。」
「可是你会冷吧?」我拧眉,将毯子取下递给他,「不行!你自己用!」
「不用了,」他温柔地笑,接过毯子,又披在我身上,「我怕你会冷。」
我瞪着他,想要硬扯下毯子披在他身上,但又想起他现在是狂战士,而我是王子,比力气根本争不过他。
于是我只好妥协地抿抿嘴,以近乎咕哝的声音说:「那……我们一起披?」
「毯子的长度够吗?」黑桃歪头。
「……坐靠近点试试看吧。」
我向他那里移了移屁股,与他肩靠着肩,然后试着以毯子盖住我们两人的背,不过毯子只能勉强遮住我们的背,根本无法挡住从前方灌来的寒风。
正当我在苦恼时,黑桃啊了一声,一脸高兴的提议:
「那学长让我从后面抱着,这样毯子就绝对够用了!」
我先是错愕,尔后又红了脸。
「什……吭?」
「不行吗?」黑桃不解地看着我,「只是抱着而已啊?像这样。」
他做了向前抱的手势示范,然后继续看着我,以让人无法拒绝的眼神,「可以吗?」
「……好吧。」我叹了口气,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反正没有我的同意,他应该不会对我干嘛吧?
于是我站起身来,还是有点战战兢兢地在他张开的双腿里坐下,仍不敢靠向他的背。
「嗯,这样就可以了!」他满意地说,然后用毯子包住了我们,双手环住了我的腰,使我吓了一跳,我的背也免无可免地贴上了他的胸膛,他有力的腿也夹紧了我的身子。
「喂!你干嘛!」我开始慌乱地想要挣扎,但显然徒然无功,因为王子的力气是赢不过战士的。这点在被姓段的压在床上的那次我就知道了。
「嗯?怎么了吗?」黑桃理所当然地把头搁在我肩上,抱住我腰的手臂又收紧了,厚实的胸膛紧紧地压在我的背上,而他的声音因为离我太近,此时听起来有点像别人:「抱紧一点才比较暖和啊,学长。」
我顿时有种中计的感觉,忍不住扭头瞪向他,但他却无辜地眨眨眼,一副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要瞪他的表情。
最后,我还是放弃般地继续让他抱着。他应该没有那个意思,或许是我想太多了?
之后,他也没有做出什么逾矩的举动,于是我也略为放松了下来,打了个哈欠。很奇怪,在游戏里应该是不用睡觉的,但现在的我却涌上了睡意,是因为太舒服的关系吗?
我眨了眨眼睛,眼皮开始重了起来,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靠上黑桃的肩膀。我缓缓地闭上眼,眼前最后见到的是摇曳的营火,以及黑暗中骤然变细的一对金光。
而当我再度睁开眼睛时,看见的不是早晨的天空,而是挂着一颗大光球的挑高天花板,而身下躺的是冰冷的大理石地板。
我愕然地坐起身来,发现刚才分散的其他人也在同一时间内从地上坐起身来,跟我一样一副不明究理的样子,跟周遭的人面面相觑,却只能在彼此脸上看见疑惑的神色。而且在这里看不见与我们同行的佣兵们,看来只有我们队的队员被传送到了这个地方。
我站起身来,环视四周的环境,心中第一个浮起的词汇是神殿。
几根立方体的高大石柱顶住了浮着光球的天花板,在两旁的石壁上刻着长长的壁画。
左边的石壁壁画是一个祭司接受一排民众的跪拜;右边的石壁壁画是一个祭司站在中央,背后长了好几只手,而民众则崇拜地看着祭司……不知道是哪个游戏美工居然直接抄袭了千手观音。
通过壁画后,有一道石阶通往上方的祭坛,祭坛前供奉着一幅画像,上面画的似乎就是刚才在壁画中所看见的祭司,这幅画还被慎重地表框起来。看来他不是祭司,而就是所谓的光神。
「愚蠢的人们啊,你们可知罪?」
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隆隆回响在偌大的空间内,吓了我们一跳,连忙拿出武器环顾周遭,却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竟敢动我光神祭司鲁克的食物,我可不会如此轻易饶过你们!」
祭坛上突然一阵白光乍现,一名身穿雪白祭司法袍的黑发青年便像从天而降一般,踩着发亮的滚金边白鞋站落上面。他高高地站在祭坛上,五官端正的脸上神态庄严,看上去宛如神灵。
「哎呀,请问我们是哪里得罪您了呢?」尽管身处异地,日琳姊仍不慌不忙地笑问。
岂知鲁克看见日琳姊,神色竟显得愤怒,怒声斥道:
「该死的邪神祭司,竟敢闯入光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