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年华如羽 上——哲若【完结】(32)

2019-05-01  作者|标签:

《红线》中的女主人公红线,是文武全才的侠女,她为解战乱,受人之托去盗取田承嗣床头的金盒。她盗取金盒如入无人之境,视田成嗣所养的三千精兵和士卒于无物,最后她靠自己的力量,平息了薛嵩和田承嗣之间的战争,为百姓们带来了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

在看到那一篇《圆觉》的故事时,慕云对故事结尾的“身前身后事茫茫,欲话因缘恐断肠。吴越山川游已遍,却回烟棹上瞿塘。”的诗思忖良久。

古今将相今何在,荒草一堆淹没了。寻思去日颜如玉,嗟叹归来鬂似霜。时间的年轮从未停止转动,一眨眼,红颜已是迟暮,劝君惜取少年时,莫待白头空回首。身前身后事茫茫,可叹痴心人不常。

下班了,同事们陆陆续续的都走了,慕云装着写东西的样子,赖在办公室里不肯走。又一天要过去了。今天是明天的历史,明天是今天的变数,历史不可改,变数却时时刻刻在变化中。可明天真的在变化中吗?

窗外远方的建筑,慢慢的只能看见大致的轮廓,不一会儿,连轮廓也不见了,彻底淹没在黑夜中。该回家了,再不回家就太晚了,慕云挪着脚步,一寸一寸丈量着回家的距离,心里在祈祷,今天可一定要堵车啊,堵得越严实越好!

19.两心决绝

没有堵车,没有拥挤,交通格外的顺畅。慕云甚至觉得今天的公交车比平时跑得快,自己才刚眨了一下眼,公交车就到站了。

推开家门,一阵香味扑面而来,接着慕云就看见茶几上放着一盆花,不雍容华贵,不炫耀争宠,不孤芳自赏,不顾影自怜,只有“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的静默清傲,只有“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的从容无忧。

绿叶间点缀着几朵盛放的淡紫色小花,含羞半敛的花骨朵也正在努力绽放,不喧哗,不标榜,这盆花在客厅中牢牢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陈云飞从厨房走出来。

“今天下午路过花店,我看这盆花独特,就买了回来。”

“清幽淡雅,不忿不争,很好看。这花叫什么名字?”

“我听店主人说,好像是叫红番花吧。”

“红番花?怎么可能,它开的花又不是红色的,应该是紫番花吧。”

“我也怀疑呢,怎么会叫红番花呢,可能是我记错了。”

“算了,不讨论了。饭做好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已经做好了,就等你回来呢。”

老实说陈云飞做的饭很好吃,而且吃完又不用慕云洗碗。可是老这么坐享其成,慕云也于心不安,哪有师傅伺候徒弟的?这不孝不仁之举,死后恐怕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就在慕云踌躇着要不要去厨房帮忙洗碗的时候,可儿打电话来了。

“慕云,医生说我妈病危,我害怕。”可儿在电话里泣不成声。

“可儿,你别急,我马上到。”

匆匆忙忙和陈云飞交代几句,慕云就去了医院。到达医院门口,顾不得车还没有停稳,慕云就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手术室。可儿在手术室外边的长椅上呆呆的坐着,好像失了魂一样,旁边的顾恒然也是木然的坐着,没有说话。慕云看到沉默的两个人,也没有说话,坐了下来。

手术室外边的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几盏灯还在散发着光晕,此外再没有别的动静了。福尔马林的味道让飞蛾都不敢逐火,太安静的走廊让人想窒息,突然,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

“病人要求见家属,可儿,你进来一下吧。”

猛然看到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三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来人的身上,这时突然听说病人家属可以进去,都一阵欣喜,正在抢救过程中,家属被允许进入手术室,这可真是医生开恩,人品爆发啊。

关心则乱。他们谁也没有去想正在抢救的关键时刻,就算病人要求,医生怎么可能允许家属进入手术室?只有一种情况下,家属可以就去。那就是病人病危,要说临终遗嘱,而医生也确实束手无策了。

可儿拉着慕云就跟护士进去了。

可儿的母亲躺在手术台上,头顶是巨大的无影灯,身上插满各种管子,旁边的医生和护士拿着病历本还在窃窃私语的讨论,可儿的母亲用眼神示意可儿近前。

但是可儿的母亲毕竟身体虚弱,她几次开口都没有说出话来。但看那眼神,慕云知道伯母是希望可儿不要太伤心。可儿吓傻了,一句话都没有,一滴眼泪也没有。

看见病人说不出来话,医生示意可儿和慕云出去。

手术室的门又在两个小时后才被推开,医生对可儿说,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可儿点了点头。

安慰了可儿几句,又见伯母安然睡去,慕云就回家了,一路上眼前浮现的都是伯母关切而又无奈的眼神,那一刻,慕云似有所悟。

人生至此,有什么报复,什么理想,什么未了的心愿,恐怕都要付之下辈子了吧。这一辈子做的事情,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要烟消云散了吧。生命中曾经遇见的人,让自己高兴的,伤心的,都要尘归尘,土归土了吧。

还是《好了歌》说的明白,古来将相今何在,荒草一堆淹没了。再过几十年,没有人会记得这世界曾经某个人来过,时光的年轮在走,人已是换了一茬又一茬。

路口夜明灯下,陈云飞正在着急的来回踱步。慕云的心里一阵温暖,无论多晚,有一个人会在灯下等待,风雪夜归人的心就不冷了吧。

“可儿的母亲没事吧?”

“暂时没事,不过医生说下次要再遇见这种情况,就危险了。”

“太好了,那我们回家吧。”

和陈云飞并肩往家走的时候,在刹那的碰撞中,慕云感觉陈云飞似乎有什么异样,本来想问一句的,但又怕问出来后会让陈云飞误会,就忍住了。

回到家里无话,两个人分别睡了。

睡到半夜,慕云被一阵声音吵醒,发现是陈云飞,赶忙跑进他的房间。

原来是陈云飞发烧了,模模糊糊的在说些什么,慕云叫了他几声,陈云飞没有醒。

“慕云,等等我,你别走那么快……”

陈云飞又说胡话了。

“云飞,快醒醒。”

脱口而出的“云飞”二字,让慕云浑身发抖,自己怎么会叫他的名字呢?自己可一直是叫他陈老师的呀?

慕云使劲的摇晃陈云飞,无奈陈云飞还是没有醒。

怎么办?陈云飞的额头越来越烫了。慕云懊悔极了,不住的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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