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深情+番外 作者:邺七(下)【完结】(55)

2019-04-30  作者|标签:邺七

  庄墨离蹲在干干净净的叠放着几根木柴的壁炉前,一闭眼睛,炉子里的火就在眼前跃动。

  他跟沈棠,并不是没有过快乐的时候。

  只是后来,两个人在感情的拉扯中失去了理智,快乐被怨怼拖进地狱,再也没有浮上来。

第144章

  二楼,越靠近卧室庄墨离越惶恐,他把走廊上所有的灯全部打开。站在卧室前,轻轻地扭动把手。

  一推,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开了。黑暗,像黑洞一样吸取所有光线的房间。他在门边踌躇不前,这个房间对他来说就是摆脱不了的梦魇。

  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终于,他伸手进去打开了灯。漆黑的房间一下子被照的亮堂堂。与楼下格局一样的简约欧美风,只是黑色的地板看上去让人一阵阵的眩晕。不过,他现在没心情去回忆这些曾经令他痛苦万分的东西,因为整个卧室,被人翻得乱七八糟,活像是糟了劫!

  凡是可以打开的地方全都开着,衣柜、床头柜,衣服和杂物全都被翻出来,乱糟糟的到处都是。

  简单一看,财物倒没有丢失,只是沈棠的衣服被拿走了几件,剩下让他介意的,是曾经挂满半个房间的各种照片和相册,连同墙上的那张站在向日葵丛中被他们笑称是婚纱照的巨幅照片也不翼而飞。

  沈棠失踪了。而且,

  沈骏飞那通电话之后,庄墨离连他也联系不上了。

  他倒是堵住过仇清泓几次,但是他像一只严丝合缝的蚌,关于他们的事一字不提。

  “听说你在找他?”傅谨言第三次见到庄墨离,仍然是在那家疗养院,“为什么呢?”

  庄墨离看着他,不说话。

  “让我想想,难道是突然觉得他好了?”他话还没说完,不等庄墨离反驳,便自言自语的接下去,“应该不是这样,毕竟他可囚禁了你六年,你都恨不得杀了他怎么会对他还有那么一丁点怜悯?啊……我知道了,你想看他到底死了没有,你想亲自确认是不是?”

  “傅谨言!”庄墨离站起身,冷冷呵斥,“不用你管!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傅谨言双腿交叠,目光忽的拉长,整个人突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低迷,“庄墨离,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还活着?”

  【三个月前,深夜】

  沈骏飞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刚从手术台上下来,这次的病患是一个才十六的小女孩,她的脑中长了一个小拇指大的动脉瘤。开颅手术本身就颇具风险,又是动脉瘤,他们商讨了一个多月,做了好几次模拟手术才最终敲定时间。从昨天上午十点开始,他就一直在手术中,二十多个小时,他出来的时候脚都软了,眼前一片模糊。

  他几乎是挣扎着接通电话,沈骏飞看起来十分着急,他说他们又闹起来了。

  这两个人,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大闹一次,沈骏飞像个保姆老妈子似的爱管闲事,他可不想趟这趟浑水。

  “谨言,去见见他,别让他们在闹出什么大事!”

  傅谨言嘴上答应着,挂了电话就在办公室里的单人病床上睡着了,这一睡,就睡到了半夜。

  那晚也是奇了,他本来想直接回家,但是车开着开着,就开到了那栋安静的三层小楼。整栋房间除了门廊上的感应灯因为他的到来亮了,其他窗户全都是漆黑一片。

  他摇摇头,看来骏飞是大惊小怪了。

  不过既然来了,傅谨言也没打算回去,这里和他家完全是南辕北辙,他实在是类的不想动了。

  按了门铃,佣人见是他,很快就开了门。

  “他们都睡了吧?”

  佣人点头,但是过了一会,又摇了摇,“刚才我听到厨房有动静。”

  “你下去吧,我去看看。”

  傅谨言原本是想跟他们聊聊,这么闹下去不是个事儿,但是当他敲门无果推门而入的时候。纵使他是个见惯了尸体和血的医生也忍不住尖叫起来。

  印在黑色地板像是水的血已经蔓延到床脚,空气中有一股浓烈的裹着麝香气息的血腥味。

  “救他……”安静的空间里响起如蚊蝇般无力的声音,傅谨言冲上去,撕开床单,用力的堵住他们不断往外喷血的伤口。

  傅谨言把手放在太阳x_u_e处揉了两下,将脑中的血腥画面挥散开来。

  “庄墨离,我知道我说这种话没有资格,但是他不欠你,是你欠他!”傅慎司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门票递给他,“去看看吧,这场画展。”

  画展的主题是……MY,SUN,MY,KING

  开展的那天正是白露,秋意渐浓。

  人并不是很多,大清早过去,只有零星有几个背着书包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庄墨离不会欣赏画,不管是印象还是抽象,在他眼中都引不起什么波澜,更不谈从中体会到什么感情和共鸣。每幅画下面也没有解释,甚至连画家都没有介绍。他沿着画廊从头走到尾,定在了最后一幅画面前。

  是一幅场景图,油画,颜色极其浓丽。画面定格在一片樱花林,林下站着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少年微微垂首,目光柔和,倒映着春天的色彩。

  图画的右上角,依稀可见高高的楼房。

  好熟悉。

  他往下看,画下挂着一个牌子,写着,念瓷。

  瓷。

  庄墨离的思绪陡然被拉得很远,这种在中国古代极其贵重精致又十分脆弱的器皿,极少出现在姓名之中。他这小半生,只遇到过一个名字里带瓷的人。

  那个如烟火短暂盛放之后的圆脸女生从那以后就彻底淡出了他们的视线,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次撞进他的生活。因为这两字下面,分明是整个画展的作者简介,姓名一栏赫然写着“江瓷”这两个字。

  而他也终于想起来,高三的春天,那场樱花下的初遇。

  当时应该有三个人,但是画上,却只有沈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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