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孩子归谁+番外 作者:太紫重玄【完结】(56)

2019-04-29  作者|标签:太紫重玄 年下 宫廷侯爵 生子 天之骄子

  “可是……”

  “二位莫争了。”竹歌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与方才那个婆婆妈妈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样子截然不同。“若在下没认错,这位应当是瑞福临的少东杜公子吧?鄙阁交给恒庆元的生意,来的不是李大掌柜也就罢了,但瑞福临的少东在此,在下实在有些看不懂。”

  “嗡”地一声,李怡感觉头壳被天雷狠狠劈了一下。方才竹歌绕来绕去,真正意图竟是这个,真真是被他摆了一道!

  “我们东家相当看重今次的生意,不料贵号主事之人突然变更,居然还加了瑞福临。据在下所知,恒庆元与瑞福临一向不睦,何况瑞福临早前被封,虽已证实是被冤枉的,但做生意都图个吉利,因此……还望理解。”

  杜松风抿起唇,微微垂下了头。

  李怡瞥见杜松风神情,作痛心疾首状,“竹歌公子你有所不知,恒庆元与瑞福临师出同门,一向和睦,只因经营内容相似,生意又都做得不错,才招来了些不信不实的小道消息。瑞福临上回无端卷入皇家纷争,是因杜少东初入官场被人坑害,但亦可见其实力足以比肩皇家。这样的人为贵阁打点,还怕做不出好东西?瑞福临遭逢此劫仍屹立不倒,乃是长青,是好兆头。最后嘛,”灿烂一笑,牵起杜松风的手放在掌中,“在下与杜少东已经定亲,是一家人,他来再正常不过。”

  竹歌、蔷舞露出惊讶之色,又作恍然大悟状道:“竟是这般,恭喜二位。那么李公子言下之意,今日虽是两位少东在此,但生意还是同恒庆元一家在做,对吗?”

  杜松风望向李怡,李怡微愣,犹豫道:“可以……这么说吧。”

  杜松风神色暗了下去,放在李怡掌心上的手微潮。

  “那便好,这些在下依旧得如实向东家禀报。”

  李怡无可奈何,只好接着道:“此事先前没说清,是我的错。可能我与杜少东在一处习惯了,一时忘了旁人并不知情。这样吧,就如竹歌公子方才所言,我们先开工,绝不耽误贵阁的事。”

  “如此多谢了。”竹歌满意笑着。

  李怡反握住杜松风的手,“图。”

  杜松风只好从随身的包中取出三个卷轴依次排在桌上,“此乃服饰、首饰、木器的样图,按贵阁要求,既清雅大方又不失夺目,二位看,样板若可以,工房便绘制其余的了。”

  “果真挺好看的。”蔷舞盯着衣饰图,秀眉一皱,“可这是男倌舞衣吧,为何没有女倌舞衣?”

  杜松风道:“此图只是样板,两位觉得可以,其余的都会再绘。姑娘若是着急,女倌花魁之衣明日前在下一定绘出来。”

  “可我听说,样图是最花心思的,以后绘制的都不如样衣,何况还是连夜赶制。”蔷舞轻飘飘道。

  杜松风顿时火起,自打入行,从未有人指责过他做事敷衍。李怡亦甚不悦,收起笑容道:“杜少东设计衣饰木器的手艺在行内无人不赞,也正因此才能破格入宫中将作监,当今君后生辰朝服乃他所改,夏秋常服乃他亲自绘图监工。若说他只有样图做得好,实在是傻子也不信。贵阁与鄙号既然做生意,自是要互诚互信。若无这点,这生意也不用做了。”顺势叹了口气。

  竹歌立刻道:“蔷舞并无此意,只是相当喜欢这件舞衣,发现是男倌的,有些失落。小姑娘家不会说话,二位莫怪。”

  蔷舞白竹歌一眼,“说谁小姑娘家。”

  杜松风道:“舞衣比平常衣饰自由,姑娘若喜欢,衣摆腰身处做些调整,就成了女制。”

  竹歌对蔷舞一笑,“嗯,这个我做得主,无论衣饰首饰,都给咱们蔷舞姑娘先选。”转过头,“二位,咱们继续。”

  李怡与杜松风心中翻了无数个白眼,撑着面皮硬着头皮往下讲。

  一个时辰后,几件大事初步定下,二人离开如想阁,驾马并辔缓行,无限感慨。

第50章 我不在你就胡搞

  “做了这些年生意, 真没见过这样的主顾,你我到底年轻,若换做我爹你爹,或许就好办了。”

  马车内略闷, 李怡摇上折扇, 摇了两三下后给杜松风,杜松风接过, 却只是握着, “我爹……”

  李怡看出他情绪不对,耐心等着。

  杜松风一手无意识攥着衣裳, “今日竹歌之言虽令我不快, 但也有道理。我害瑞福临遭灾,虽然没事了, 但想立刻回到当初的模样恐怕也不容易。我爹近来不知怎样忙碌,我却在这里……我有点想回京城,帮帮我爹。”

  李怡望着那忧愁的侧脸。

  “如想阁的生意原本就是恒庆元的, 李伯父抬举我,但也不能因此让主顾不满,我想还是恒庆元自己做更好。等你我成了亲,另开商号,再一起做生意不迟。”

  李怡道:“竹歌不过是想拿捏我们,你怎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正因如此,才不能给他拿捏的机会。否则他过几日便借此牢s_ao生事,多闹心。”

  李怡垂目, 杜松风也低着头沉思,片刻后道:“我打算先去宝禾县工房,交代瑞福临的工匠,让他们听你派遣。我担下的那些图,这几日会尽快绘完,也让他们送来给你。此后我就不参与了。”

  “所以你是立刻要走?”李怡平静地问。

  杜松风有点不敢去看李怡的神情,只小声道:“嗯,归心……似箭。”

  李怡盯着杜松风精巧白嫩的耳垂,想起最近自己在那里留下的光辉战绩,心中叹了又叹,扭头望向窗外,“好吧,你的决定我自然支持。若我是你,大概也会坐立不安。”

  杜松风又惊又喜,他以为李怡一定会百般劝阻,没想到……开心地望着他,许多感激的话抢着出口,最终却是语塞,便将手中折扇又递回去,示意他摇。

  看着那期待的模样,李怡有点哭笑不得,接过折扇自言自语道:“以后给你也买一把,嗯,还是买把大的吧,咱俩就能一块用了。”

  整个下午和晚上,杜松风都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专心绘图。晚饭是李怡从外面买的,提醒他数次才匆匆吃了几口。一直到夜半响了三更,还一副干劲十足准备通宵的模样。

  李怡坐在卧房忧虑:杜松风不知要走多久,今夜他自然想温存一番,可杜松风却心无旁骛地扑在生意上。

  推门望过去,书房晕黄的窗纸上模糊勾画着杜松风认真的身影,李怡也心疼,今夜还是劝他早睡,不折腾他了。

  翌日一早,李怡送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杜松风上马车,依依惜别。

  “我回到京城,会先拜访李伯父,跟他将这边的事说清。”

  “我也会送信回家,你大概说说就是。”李怡站在车窗外,不舍地轻轻捏着杜松风疲惫的脸,“待会儿在车上睡一觉,路上小心,到了让人捎信过来。”

  “嗯,你也万事小心。我……”

  李怡知道他犹豫什么,接着道:“你先帮着杜伯父,若得闲就再过来,当玩耍也好。”手放在那嫩白的脸颊上,始终不愿离开。

  马车渐行渐远,李怡心中复杂:他何尝想让杜松风走?但若不让,杜松风或许也会勉为其难,但心中的怨恐怕会就此结下。若生意中再有波折,怨就会越结越大。他们才刚订婚,怎能结怨?

  马车终于消失在视线中,李怡转过身,前往如想阁方向。

  杜松风既是为他爹和瑞福临考虑,也是为自己和恒庆元考虑。索x_ing就先依他,等这边事情摆平,再叫他回来就好。

  昨日约好了再议的时间,地点在如想阁旁侧小巷里竹歌他们暂赁的住处。边走边思索对策,临近院门时,时间刚刚好。

  抬手正要扣门,门却突然向内撤去。香气扑鼻而来,轻纱软缎正往出冲的蔷舞脚步一顿,漂亮的脸上满是难过与惊慌,杏眼中泪珠盈眶。

  四目相对,蔷舞迅速以帕子半遮住面,从李怡身侧的空隙中逃走。李怡下意识往门里看,只见三步之外,竹歌不知所措地站着,望向门口的眼神悲戚而不舍。

  看来来的不是时候,但也恰巧是个契机,还是他最会应对的那种。

  李怡整整衣衫,“竹歌公子……”

  “李公子,临时有些意外,实在抱歉。您先请厅里坐,容在下收拾片刻。”竹歌努力露出笑脸。

  李怡踏进院门,用饱含理解的目光望过去,“蔷舞姑娘一个女子,那样跑出去可怎么好。”

  “可是……”竹歌不由地往前踱了几步。

  李怡上前轻轻托住竹歌的手臂,露出认真笃定的笑容,“不如就让下人去寻找蔷舞姑娘,让她回来好好休息。你我换个地方聊,如何?”

  竹歌惊讶而犹豫地望着李怡,李怡再一笑,“在下自小喜好结交,与竹歌公子两次相逢亦是有缘,今日暂且不谈生意,只交朋友,竹歌公子不会看不起在下吧?”

  竹歌立刻道:“李公子言重了,在下这样的身份,蒙李公子不弃,高兴还来不及。”

  “那就别说客套话了。”李怡挽起竹歌的手,“今日我做东,喝他个不醉不归!”

  二人来到留仙镇最好的酒楼,上菜上酒,吃喝叙话,越谈越投机。竹歌这位曾经的京城花魁表面无限风光内里苦水一缸,又因碰巧赶上这事,心中烦闷到了顶点,再被酒一激,心里话便滔滔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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