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不快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配合的话我就要惩罚你了。”
元辰正欲弯身给他倒茶的姿势一顿,然后他放下茶壶,单膝跪在了江伏面前,把他细白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微微仰着的目光里满是坦然的顺从。
“那我不说了,请您惩罚我吧。”
甘愿臣服的姿态令江伏心里一动,他的唇角微翘,甜美的酒窝里都盈着软软的戏谑。
他扯着元辰的衣领,微微凑近了薄薄的嘴唇,煞有其事的小声说。
“那就罚你晚上不许碰我。”
元辰微微一笑,撑起身子变被动为主动,亲了亲他的额头。
“那可不行。”
“喂喂喂,你这也变的太快了吧。”
江伏毫无惧色的瞪着他,踢了踢他的小腿,然后嘟囔着挡住他流连下来的亲吻。
“我不想在这儿做,快说正事。”
元辰果然没再继续,而是顺势坐到了他旁边,将刚才的事毫无隐瞒的全说了出来。
江伏听完后没说话,想了一会儿才说。
“所以周枝被杜岐抓走后发现他是自己的表哥,因此周枝才被放回来的?”
“恩,杜岐是念在他们长辈稀薄的情分上没害周枝的,但杜岐并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他说如果下次抓到周枝的话就不会再客气了。”
“既然如此,周枝为什么要偷偷找杜岐?”
元辰稍稍朝后坐了些,姿势有些随意,又因为自己对周枝的事情并不感兴趣,淡淡的语气也有些漫不经心。
“周枝家的落魄是有人故意害他们的,不过周枝那时还小,只知道是本族人。他的父母去世后他便不知道如何和本族人联系,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杜岐,自然要尽力从他口里问出更多周家人的事情。”
江伏稍稍松了口气,庆幸的自言自语道。
“还好他并不是故意找上大哥的,不然大哥该多伤心啊。”
元辰听他又提起闻锡,有点吃味的不高兴说。
“他本来就是故意找上闻锡的。”
“?”
元辰捏着他的手指玩,头也没抬的将周枝的话原封不动的传了过来。
“他说他是真的没钱生活了,看闻锡人傻钱多,所以想傍上他。”
“...”
江伏在星际里穿行在各种人之间,虽不能完全猜测到每个人的本x_ing,但多少也能从细枝末节里判断出他们的善恶。
此前第一次见到周枝的时候,他便总觉得周枝并没有完全坦诚,天真的眉宇间藏着不易觉察的隐晦,而闻锡过于沉浸在对他的情意里,无法清醒的察觉出这一丝拙劣的异样。
后来与周枝相处一段时间后,周枝的x_ing情又让他逐渐确信他并不是那种包藏祸心的骗子,而不曾想,那样天真懂事的乐观下原来还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纠葛。
江伏支着下巴沉思了半晌,然后说。
“既然他不想让大哥知道,那我们就不要c-h-a手他们之间的事情了。他毕竟是我大嫂,关于寻找周家人的事情,我们就力所能及的帮帮他吧。”
元辰顿了顿,抬眸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江伏难得看到他这样不确定的神色,不禁大奇的问。
“怎么了?”
元辰犹豫了一下,微微皱起眉,显得有些困惑。
“我不能理解,明明周枝和闻锡都快要订婚了,为什么还不肯将自己的事告诉他。凭闻锡的势力,找到周家人只是时间问题。”
江伏抿着唇笑了一下,没说话。
元辰的所有情感都是因他而起,如初生的稚童将满腔的热切都倾其所有的塞给了他,信任、宠爱、温柔或是难过,这样毫无保留的给予与接受在江伏的配合下才是双向顺应的,所以他无法明白更深一些的,更复杂的人类情感。
“周枝看似很依赖大哥,但他心里始终保持着和大哥的距离,并做好了随时被抛弃或离开的准备。因为他们在感情里的地位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像是一杆天生倾斜的天平,即便它摇摇晃晃的最后趋于平等,但你早就清楚彼此的砝码并不等重,所以这样的平等只是一种虚假的平等。”
周枝最初是以兔爷的身份留在闻锡身边的,闻锡习惯了对他身份的轻视,从一开始就不曾将他当做地位平等的伴侣,而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乖顺玩物。
即便日后闻锡渐渐倾心于他,也用了强硬的手段迫使周围人重新以恭敬的态度对待周枝,但那最初的无视近乎侮辱已经不可磨灭的刻在了周枝心上。
他不愿意求闻锡帮忙,因为他担心自己索取的越多,需要还闻锡的就更多。
而真正的爱情,是不会分谁亏欠了谁的。
元辰沉默了一会,然后看着他,低声问。
“那我们的天平呢?”
“我们的...”
江伏的眼底漫出莫名的笑意,他轻轻的回答宛如极短的叹息。
“我们的天平还没有砝码。”
“为什么没有?”
如同一个求知欲旺盛的学生,元辰直勾勾的盯着他,脸上露出有些生气的懵懂。
江伏摸了摸他的脸,说。
“因为你的砝码丢了,我们还在寻找。”
元辰似乎很难理解他的话,费解的想了半晌,才闷闷的说。
“我听不懂。”
“没关系啊,我会慢慢教你的。”
江伏耐心的像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对元辰拥有无限的包容。
而这样含情微笑的漂亮模样像是冰冷的黑夜里唯一亮起的潋滟星辰,元辰毫不犹豫的,痴狂迷恋的一头栽了进去,再也脱不出身。
见元辰还认真的皱着眉头想,江伏不愿他再纠结这样无法回答的问题上,便主动转移话题说。
“你过来的时候岳老先生刚走,你们碰到了吗?”
元辰摇摇头,方才懵懂的茫然烟消云散,神情又恢复成沉敛的平淡。
“没有。关于杜岐的消息,您刚才打听的怎么样了?”
江伏耸耸肩,遗憾的说。
“岳老先生很识时务,一见我来就坦白说杜岐的确来找过他几次,但他并没有答应杜岐合作扳倒我的要求,于是今天杜岐就没有再来了。”
他半撑着头看着元辰,挑了挑眉道。
“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我知道你肯定也去查杜岐了,如果搜集到了有用的消息,那我晚上就好好的奖励你。”
刻意加重的语气里满是促狭的暧昧,元辰眸色微动,修长的手指拨了拨江伏垂在额前的碎发,露出他一双乌黑剔透的眼眸,里面流光溢彩的笑意勾的人蠢蠢欲动。
元辰低低的笑了一声。
“一言为定。”
“反悔是小狗。”
江伏大言不惭的许诺。
话音刚落,他忽然想起来了刚才的事情,又得意洋洋的补充说。
“刚才你要我惩罚你,结果我说了要求你又不肯答应,你反悔了,是小狗。”
元辰专注的看着他,平静的说。
“我愿意做您的小狗,汪。”
江伏没料到他这么干脆,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白腻的脸颊微微泛起浅浅的红晕,眼眸亮的如同发现了某种特别好玩的事情。
他笑眯眯的捏着元辰的耳朵,兴致勃勃的说。
“真乖,再多叫几声嘛。”
元辰却没再回应,只是笑了笑,意味深长的低声说。
“留在晚上再叫给您听。”
当天晚上,被翻来覆去折腾到深夜的的江伏不得不身体力行的奖励他这只黏人的小狗,凶猛又亢奋的小狗凑在他耳边不停叫着,非要他小声抽噎着顺毛抚摸才肯罢休。
第55章 民国纪事11
第二天手下汇报消息说, 经过彻底的调查后, 他们确定了杜岐正暗中与俱乐部里常出现的一个女人密切联系。
他们是情人的关系, 那女人是北城一脉势力首领的妻子,在成为寡妇后便接手了见不得光的势力,混的如鱼得水。
那女人外称玉兰夫人, 因为极爱玉兰花由此得名。
江伏之前和她合作过几次,不过因为并不想涉水太深所以没有过多的接触,这次为了杜岐的事情,他又托人去联系了玉兰夫人。
玉兰夫人回应的很快, 约定明晚七点俱乐部见。
这次江伏没有带上元辰,而是独自应邀前往。
俱乐部是玉兰夫人开的,江伏刚到门口便有侍者领他进去了, 到了俱乐部的高层后, 他身后的保镖被拦在了门外。
“二爷,玉兰夫人只请您一个人进去。”
侍者诚惶诚恐的解释, 两边都是他不敢得罪的人,他夹在其中实在为难。
江伏倒也没为难他,吩咐保镖在门外等着后, 便独自推门进去了。
玉兰夫人正卧在软床里对着话筒说话, 婉转的女声裹着无限的媚意, 见到江伏进来后, 她朝他妩媚的眨了眨眼, 却也毫不耽误的又对着话筒嗔怪的笑了几声, 呢喃着吐出情人般的言语。
她穿着一身曙红色的旗袍, 因卧着的姿势显出凹凸有致的身材,从大腿侧叉开的下摆露出光滑雪白的双腿,黑色的丝袜镶着漂亮的蕾丝边,再往下是涂着大红指甲的玉脚,曼妙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