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撩汉攻略+番外 作者:酩酊醉(上)【完结】(59)

2019-04-29  作者|标签:酩酊醉 快穿 爽文 强强 系统

  周围的人也吓了一跳,立刻举枪对准了韩御泽。徐队抬手示意他们放下枪,对教授说:“老韩,你清醒一点,是我啊。”

  韩御泽的眼睛黑漆漆的,就像这没有尽头的黑夜一样。声音在他的耳朵里如同融化的黄油,没有固定形状。

  徐队被他看得浑身发冷,尽量保持平静说:“他受伤了,现在医护人员要把他送去医院抢救,不然他会死的。”

  韩御泽怔了怔,缓缓放开扼住徐队的手,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紧绷的气息沉了下来。徐队看着他的表情,招手示意医护人员赶紧把高晁从他怀里接过来抬上担架。

  徐队在现场呆了一会儿,实在放心不下韩御泽,火急火燎地跑去医院,在手术室外找到了浑身是血的教授。他走过去掏出一盒烟:“抽吗?”

  韩御泽摇摇头,靠在椅背上出神。他听到徐队说这应该是那个连环杀手知道自己被发现,而给他的警告。

  确切的说,他只听到了“警告”两个字。所有的声音都那么粘稠,粘在他的耳膜上,钻进他的脑子,令他连思考能力都凝固了。

  徐队念叨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闭口沉默了。他所认识的韩御泽不在这里,坐在他旁边那个人,只是一个长得很像韩御泽的躯壳,灵魂不知去了哪里。

  漫长的手术结束了,医生的表情并不乐观,他站在二人面前说,伤者中了27刀,目前还能活着可以说是个奇迹,但他无法保证,伤者是否能挺过今晚。

  韩御泽没有任何反应,直到高晁被推了出来,他像是突然回魂一样站起来,跟着一起去了监护室。

  徐队又跟医生询问了一些问题,然后赶紧跟了过去。他在监护室门口拉住韩御泽,说牧场还有一位王先生也受了伤,不过目前情况还算稳定。你要吃点东西吗,要喝水吗,还是咖啡?

  一连串的问题得不到回应,徐队只好作罢,他放开手,韩御泽立刻进了监护室。

  四周很安静,只有仪器滴滴的声音。韩御泽在床前坐下,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青年。他很安静,很乖,就是脸色不太好,连同形状优美的嘴唇都没有血色。

  像是怕把人弄坏一样,韩御泽极尽小心地摸了摸高晁的额头,手掌贴着他的脸颊缓缓摩挲。他看到高晁身上的伤口,不敢去想27刀究竟要花费多长时间,究竟要流多少血。

  越是明白每一刀给凶手带来的欢愉,他的心脏就越疼痛,疼得几乎要炸裂。

  他握着高晁的手,捧到嘴边亲吻,嘴唇触到一片冰冷,令他的血管都要冻住。

  一夜过去,韩御泽的姿势都没有变过,就这样拉着高晁的手,人偶似的坐在那里。中午徐队抽空过来给他送饭,晚上再来的时候发现饭盒连动都没动过。

  徐队很想劝劝他,可是看着他的样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陪在病床前的男人,像是个陌生人,而不是他那个每天带着微笑,温存儒雅的老朋友。这个陌生人在周遭设下无形的铜墙铁壁,就算他全副武装也闯不进去。

  瞎子也看得出高晁对韩御泽有着多么重要意义,徐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韩御泽口中的女朋友,恐怕就是病床上的青年了。

  他回到家,跟媳妇儿说,如果有一天我受伤了躺在监护室,浑身都是金属线和输液管,你会不会很伤心。媳妇儿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他,并给他一顿胖揍。

  徐队虽然担心韩御泽,但警队有太多事要处理,根本忙不过来。他疯了一样追查逃走的凶手,神经无时无刻不在焦灼着。

  韩御泽在医院守了五天五夜,除了上厕所哪也不去,想要把自己耗死一样不吃不喝。

  董思瑶收到消息赶来,在监控室外看到里面的情形,眼泪顿时涌了出来。但她顾不上哭,狠狠把眼泪抹掉,进去把韩御泽要的东西j_iao给他。

  韩御泽接过来,还是很有涵养地说谢谢,语气像个机器人。

  董思瑶在看高晁的时候,身体不自觉地哆嗦起来,他看起来那么脆弱,好像随时会离开。她看着韩御泽的样子,明白了什么,心里充满了震撼,可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劝教授。

  语言太苍白了,如果换做她自己遇到这种事,大概也不想任何人来打扰。

  韩御泽把高晁蜷起的手指摊开,用半s-hi的毛巾擦干净,拿起董思瑶从小狗窝找来的指甲油,细心地给他涂上。

  迄今为止,高晁还不知道,自己当初是如何暴露的。一想起他鬼鬼祟祟地跟在人身后,手指甲却亮晶晶仿佛标签一样彰显自己的存在,韩御泽就觉得很好笑。

  十个手指的指甲都涂好后,韩御泽看了看董思瑶拿来的口红,翻找了一遍,却没找到当初他让高晁拿走的那支,不免有些失望。

  最后他拿起一支用得最短的给人涂在嘴唇上,高晁苍白的嘴唇染上鲜艳的颜色,整个人好像又生气勃勃,随时可能会跳起来,晃着满脑袋的羊毛卷,对他说“我跟踪你是因为迷恋你啊”。

  韩御泽轻轻戳了戳高晁脸颊上酒窝的位置,俯身在他唇上印下温柔的吻。

  看到这一幕,董思瑶忍了许久的眼泪再度喷涌而出,再也无法留在这里,转身跑了出去。

  夜里,医院的灯光暗了下去,韩御泽独自坐在监护室里,盯着高晁的手指出神。

  仿佛被他的眼神刺痛一样,萤火虫微微一颤,轻轻在床单上勾出一道痕迹。

  韩御泽太久没有睡觉,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即便如此,他还是向前探了探身,目不转睛地看着高晁的手指,生怕错过任何微小的动作。

  “你该刮胡子了。”

  在他不错神地看着高晁的手时,一个微弱的声音传进了几天来都堵住的耳朵,冲破他凝滞的脑浆,挑动他麻木垂死的神经。

  韩御泽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到高晁正在看他。他张了张嘴,声音粗粝得好像吞了一把砂石:“我在等你醒过来帮我刮。”

  高晁笑了笑:“教授你变懒了啊,是不是被我传染的?你就不能跟我学点好的吗。”仔细一想,貌似压根没什么好的可学呢。

  韩御泽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直到渗出血痕,视线才又落回高晁脸上。随后想起什么,赶紧按下床头的呼叫器。医生护士赶了过来对高晁进行检查,脸上都是错愕的神情。以他在手术后的情况来看,即便是昏迷状态度过六天也已经是奇迹了,现在竟然还能醒过来,他们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称呼这种情形。

  守在监护室外面的警察通知徐队,他火速赶了过来。可医生说高晁实在是太虚弱了,不许他做笔录。

  徐队探头往里看了一眼,见高晁一脸笑容地帮韩御泽刮胡子,还很有j.īng_神的样子,实在不像是虚弱得做不了笔录。而他的老朋友也跟着活了过来,这一次,韩御泽的笑意终于从嘴角蔓延至眼底。

  高晁的手一直在抖,不小心在韩御泽脸上刮了个小口子。他赶紧放下剃须刀说:“完了,我一定是得了帕金森综合征。疼吗?”

  韩御泽完全没感觉似的摇摇头,拉着他拿着剃须刀的手到面前:“一点都不疼,继续吧。”

  高晁坚持把韩御泽的胡子挂干净,并成功给教授“毁容”,看着那五六个伤口,他陷入了自责之中,那么英俊的教授破相了,以后嫁不出去可怎么办。

  这时徐队进来了,他还是简单地问了高晁两句,比如凶手的外貌特征,都说了什么。其余的他没敢问,因为韩御泽一直盯着他,眼神如刀,割得他脸疼。他只好让高晁好好休养,等过两天再做一份详细的笔录。

  等徐队走后,高晁冲韩御泽勾勾手指,韩御泽把椅子拉近,趴在他旁边。倦意忽然涌了上来,将他的神经拉扯得七零八碎。

  高晁摸了摸韩御泽的头发,嫌弃地说:“啧,都出油了,你注意一下形象不行吗?”

  韩御泽只是笑,眼睛弯弯的。

  眼看着韩御泽要睡着,高晁推醒他说:“我想回牧场。”

  大部分受害者在短时间内都不愿也不敢回到事发现场。韩御泽握住高晁的手说:“那里会让你不舒服的。”

  高晁摇摇头:“我这人脑子不好使,不高兴的事记不住。我记得的,都是跟你一起烤羊r_ou_串,一起骑马,一起滚C_ào地。”

  他注视着韩御泽,眼眸s-hi润而清亮,千言万语难以说尽的东西,全都蕴藏在里面。

  韩御泽凝望着他眼中的星辰海洋,凝望着他眼中的ch.un夏秋冬,忽然感到眼睛酸得厉害,不得不闭紧再睁开:“好,我带你回去。”

  树叶一片金黄,绵羊身上又长出了卷卷的毛,就像高晁脑袋上的小卷卷一样惹人喜爱。韩御泽把车停在栅栏旁边,绕到副驾那边把人抱了出来。

  高晁看着被风吹动的C_ào场,对韩御泽说我们走走吧,一起围着牧场转一圈。

  韩御泽将他放下,跟他手拉手在牧场散步。高晁走得很慢很慢,韩御泽一直迁就他的速度,也是很慢很慢,好像这样,就永远不会走完这条路。

  只走了不到半圈,高晁就觉得累了,他说我们坐一会儿吧,老年人的罗圈腿得歇一会儿再继续。

  韩御泽微微勾起嘴角,和他一起在山坡上坐下。

  C_ào地很软,风很柔,秋r.ì的天气有点凉,韩御泽脱下外套披在高晁身上,这让高晁想起一件事。

  “我记得被绑架那天晚上,你跟一个女人从诊所一起离开,你还给她披外套来着。”

  韩御泽笑了一声:“吃醋了?”

  高晁摊手:“我?怎么可能。我就是问问,她是谁,叫什么,干什么的,今年多大,跟你是什么关系!”

  韩御泽把他搂到怀里:“只是个客户而已,早就结束治疗,跟她女朋友双宿双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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