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穿越都画风清奇 作者:文月莲(下)【完结】(36)

2019-04-28  作者|标签:文月莲 穿越时空 系统

  萧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注意到路西法苍白的手上,似乎从手腕处蔓延着什么墨色的图腾,那图腾是活的,一直在动。

  直到路西法脱掉制服外套,开始解衬衫扣子,大片胸膛极富冲击力地撞进萧白眼帘,他才知道那活的图腾是什么。

  是凶残的魔气。

  一团团、一丝丝地覆盖、爬满那原本应该精美绝伦,如今却腐烂一般的躯体上。病白的皮肤从微末的缝隙中渗漏出来,在一片深深浅浅的黑中触目惊心。

  最最触目惊心的,是路西法心口的那一片被黑纠缠着的血红。一缕缕的魔气如蛇如蛆,枉顾伤口的自动愈合,争先恐后地往那血r_ou_外翻的伤口深处钻,伤口缩紧了,就再撑开,周而复始,恰如米迦勒翅膀上的伤。

  可米迦勒伤的到底只是翅膀,而路西法伤的,是真真正正的心脏。

  萧白心底最后一缕怒气也在见到眼前景象后消失无踪,只剩下撕心裂肺的心疼。

  米迦勒!那个该死的米迦勒!怎么敢这么对他男人!

  “为什么要哭?”被魔气缠身的路西法上前摩挲红发碧瞳美人的脸,拇指擦着决堤般涌出眼眶的泪珠,紧皱的眉头透着他的不解,“这不是你愿意看到的吗?在我心口狠狠刺上一剑,看着我堕天,看着我入魔,把挣扎着想爬回天堂的我一次次踢入地狱深渊。现在我如你所愿,肮脏不堪,再回不去天堂,永远都无法沐浴阳光。魔气侵蚀着我的身体,折磨着我,却也是我生命和力量的源泉。我既不是天使也不是恶魔,这地狱里的所有恶魔之所以会听命于我,仅仅是因为我的强大。可如果我有一天突然衰弱,他们一定会把我抓起来,想尽办法折磨我。这不都是你想看到的吗?我把你留在这里,让你看着我痛苦挣扎,你该高兴才是?为什么要哭?”

  疼痛和不断的失血让萧白几乎没有力气说话,对方一字一句历数米迦勒的罪状,也不给萧白说话的机会,他只能泪流满面地摇头,那么苍白,那么无力。

  “为什么要哭。”路西法重复着,无法控制地倾身上前,温柔地吻住了萧白。

  为什么要哭得如此摄人心魄,哭得叫人肝胆俱碎。

  是在心疼我吗?你居然会心疼我吗?米迦勒。

  “路西法,你听着。过去的那个米迦勒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另一个米迦勒。这个米迦勒爱你,爱你爱到发疯。如果你愿意给我机会,我会把自己曾经施加在你身上的伤痛,千倍百倍地弥补给你,疼你、宠你、爱你,不打你、不骂你、不骗你,永远陪在你身边,直到万物湮灭。如果你不愿给我机会,你大可以永远把我绑在这里,打我、骂我、惩罚我,随便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恨你、怨你、气你,只会一遍一遍地告诉你,我是真的爱你。”

  萧白盯着路西法的眼,字字泣血,句句如誓。

  那张从他睁开眼就冷如冰山的脸,一点点变得无比柔和。路西法再次温柔地吻住了萧白,双手伸展开来,让灵巧的指尖在那被迫张开的洁白羽翼上跳舞,惹得被吊起来的萧白止不住地颤抖,努力躲开唇舌纠缠后,发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无比的柔软、甜腻:“不、不要……好可怕……”

  颤音未落,便又是一声惨叫:“啊——!”

  双翅上旧的伤口在迅速复原,新的伤口开始被魔气灼烧,汩汩流淌出血液。

  那双苍白的,被魔气缭绕的手,无情地覆在黑色钢钉上,旋转着,让它们刺得更深。

  天使的完美面容因剧痛而扭曲,可那双盯着路西法的碧色眼眸,仍旧深情脉脉。

  萧白垂头,用剧痛下颤抖不停的苍白嘴唇去碰路西法的,然后抬起头来凝视他的眼:“我爱你。”

  黑眸微颤,路西法问得突兀:“你说,你要?”

  萧白点头:“我要。给我。”

  路西法:“你要让一个恶魔,进入你的身体,玷污你圣洁的灵体?”

  萧白摇头:“我愿意。”

  路西法:“会比刚才这一下,痛上百倍千倍,而且不再是阵痛,会一直痛。”

  萧白问他:“你现在还痛吗?”

  路西法沉默片刻,说:“一直痛。痛得要死。却想死不能。”

  萧白:“把你的疼痛赐予我。我愿意陪你一起,我亲爱的路西法。”

第71章 最后的炽天使

  米迦勒骗路西法太多次了。

  从路西法诞生的那一刻起。

  路西法为他痴狂、为他疯魔。到最后他才知道, 原来米迦勒不过是把他当做一个替身。

  原因无他,这偌大的天堂里, 除了米迦勒自己, 没人比路西法更接近耶和华。

  路西法不知道米迦勒为什么需要自己这样一个替身。曾经的他深陷于米迦勒为他制造的美好幻境,如今的他被无法自控的嫉妒和怨恨焚噬。

  他当然问过米迦勒, 可米迦勒不回答他,只是用一种厌弃的目光看他, 像在看一条狗、一只可怜虫, 或是什么其他肮脏丑陋又可怜的东西。

  分明,是他以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站在米迦勒面前, 分明, 是米迦勒被钉在十字架上狼狈不堪。可路西法仍旧觉得, 他还是那个终日渴望能多见米迦勒几面的卑微者, 对方对他笑一笑,都让他犹如受到恩赐一般。

  所以路西法狠狠地折磨米迦勒,叫他再也没有力气抬起那颗高傲的头颅, 用那种鄙弃的眼神看自己。

  比被魔气钻心还痛。

  他要米迦勒向他低头认错。哪怕只是不堪酷刑折磨下的暂时屈服。

  其他的,路西法不敢奢求。

  比如,听米迦勒说爱他。比如,占有米迦勒的身体。

  他到底还是爱惨了他, 舍不得如此折磨他。所以路西法就只是在牢房里, 用戴着手套的手指反复玩弄米迦勒的翅膀,仔细观察他失控的模样,将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每一帧画面都印刻在自己脑子里, 回到自己的寝宫后,反复回味,直到自己精疲力尽。

  他没有想过,本以为穷极一生也无法得到的东西,就这么突兀地得到了。

  路西法喜欢现在的米迦勒,喜欢他放低身段,哭泣着向自己求饶,喜欢他看自己时,眼眸深处的情深眷恋。他的情话,比路西法梦中的还要动听。

  可是路西法不敢放松戒备。

  因为米迦勒是个骗子。

  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他高站云端,把路西法一次又一次打落地狱时,盯着路西法下坠的目光冰冷得像一柄柄的无情的利刃,将路西法一剑剑戳得千疮百孔、血流不止。可是等到路西法韬光养晦,让地狱的存在开始威胁天堂,那个骗子又满面春风地来找他“叙旧”,主动邀请他去紫晶林散步,在那里设下埋伏,想要活捉路西法。

  可惜,紫晶林是路西法的地盘,被活捉的,是米迦勒。

  路西法知道被魔气侵蚀的痛。他怎么忍心伤害他心爱的米迦勒。把人扑倒,不过是吓唬他,做做样子,也算了了这深埋心底几千年,却仍不肯寂灭,还在蠢蠢欲动的妄念。

  可是被扑倒的米迦勒疯狂咒骂他。路西法从来不知道,这个看起来高贵圣洁优雅的天使,竟然可以吐出那么多恶毒的字眼。

  只是米迦勒都骂了他什么,路西法不太记得了。

  他知道自己在刻意忘记。

  路西法当然可以把这段不美好的记忆取出来,封存进魔法球里。可是他没有。就任它像一根骨刺深深扎在自己身体里。

  也许米迦勒已经在他身体里留下太多骨刺,不差这一根。

  也许,他只是单纯地想记住和米迦勒之间发生的每一件事。哪怕是这些不美好的回忆。

  他已经没有美好可以拥有了。

  不,他从来不曾得到过真正的美好。都是幻影。都是虚妄。

  就像现在一样。

  路西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太累,很多事情搞得他心力交瘁,在等待被折磨得昏过去的米迦勒时,他自己也睡着了。

  不然,米迦勒怎么会突然这么乖?怎么会说出如此动听的情话,还主动要他。

  如果是梦,那就继续做下去。

  如果不是梦,他要时刻警告自己,小心这个骗子。

  所以,在得到萧白确定的答复后,路西法又慢条斯理地将衬衫扣子一粒粒扣好,套回长款制服,把制服的双排扣也逐一扣好,这才重新靠近一直在虚弱喘息的萧白。

  他突然想用某种方式好好羞辱一下米迦勒,看看他虚伪的面具什么时候会掉。

  路西法把吊高的萧白放低到合适于自己的高度。

  萧白还是脚不能着地。不同于路西法成年男子的容貌,米迦勒还是少年模样,单看脸的话,比萧白挂了的时候还要嫩上几分。

  天使的衣物,只有围在腰间的一块布。路西法勾勾手指,幕布落下,于他而言这世间最美好的景色便展现眼前。

  他垂着眼睑,修长浓密的睫毛掩去了眸中神色。他不敢叫米迦勒看出他眼中的痴狂,更不敢叫米迦勒知道自己忍不住想匍匐在他脚下顶礼膜拜的冲动。他怕又从米迦勒的口中听到什么难听的话来。

  那些恶毒的话语,比最纯净的魔气还要伤人。

  路西法强行按捺就在此时此刻此地玷污他最爱的冲动,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地淡定,不要失态。

  指尖轻点,扣住萧白双足的沉重铁扣自动脱落,压在石头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重响。

  一双被磨损得通红的脚腕倮露出来。可一眨眼的功夫,那里就恢复了白嫩。

  路西法漆黑的眸子愈发暗沉如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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