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马赛克相亲相爱那些年 作者:扶苏与柳叶(二)【完结】(34)

2019-04-28  作者|标签:扶苏与柳叶 甜文 快穿

  【哦呦呦,】系统崽子幸灾乐祸说,【狐狸精。】

  【......】寇老干部完全无法理解它怎么如此高兴,【怎么,你饺子吃完了,不蘸醋了?】

  系统崽子诚实说:【醋。】

  这些日子,它这醋意就没消散过。

  与寇秋这等老父亲属x_ing不同,这几世的仇冽,都并非是什么温柔的x_ing子,哪怕是当时对待自己亲手制造出来的水娃,也是毫不怜惜地一手拎几个,通通把它们扔出门外去,免得扰了自己和寇秋的相处。

  唯有系统日日夜夜与寇秋在一处,这才能窥得几分温柔。

  爸夫是个好爸夫。

  可如今,他却再不是它一个人的爸夫了。

  小迷弟系统心里苦。

  但如今,它不苦了。它已然找到了正确的革命道路。

  他们不过是能把宿主卖给爸夫,自己却能让宿主自己送上门去。

  哪个更胜一筹?

  毫无疑问,当然是自己!

  系统迷弟冷静地在心里握了握拳,面上却装的十分大度,还卖了个萌,【反正我在阿爸这里,永远是天下第一的小可爱。】

  寇秋轻笑一声,说:【是是是。】

  你说是便是吧。

  他听完了这一场,将碎银子放置于桌面之上,随后方才站起身,未惊动任何人,出了这茶馆。他站在门外整了整自己头上的帷帽,看了眼天上飘落的雪。

  雪如拉棉扯絮一般,越下越大了。

  入目所见,皆被覆上一层雪白。寇秋从街上踏行而去,留下两排长长的脚印。他正从中得了几分兴味,却忽然闻听几声哭音,再扭头看去时,却是旁边花楼的几个头牌,正以手掩面,朝着南风馆的方向慢慢过去了。

  寇秋有些讶异,想了想,将几人拦了下来。

  “不知是出了何事?”

  花街柳巷里,就没用不知道段存的。头牌们见了寇秋,这才抬起尚有泪渍的芙蓉面,道:“柳老板。”

  寇秋眉头蹙得更紧。

  “您怕是还不知道,”为首的女子含着泣音,“朗月走了。”

  猝不及防的走了二字,听的寇秋也是一愣。

  “走了?”

  “他昨日推辞不掉,去陪了端王,”头牌的美目里荡起了一层薄薄的泪,“就这一天一夜的功夫,走进去的,抬出来了......”

  她剩下的话没能再说出口。

  抚萧逃得过,朗月却逃不过。

  寇秋脑袋猛地一木,想起那日与自己一同上街看大军还朝时,尚且温润文雅的朗月,竟然连头都有点泛昏。他匆匆向回赶,果真看见旁边的小倌馆前愁云惨雾一片,连带含瓶几人也跟着站在门前落泪,吞龙换下了一身艳服,只脸色惨白站在一旁,怔怔的,却一滴泪也未曾掉下来。

  不过一个小倌,纵使是去了,也未曾激起多大动静。甚至连祭奠也无,只是老鸨粗粗给了口棺材,将人向里一装,随便找个岗头埋了了事。朗月x_ing情温和,交的朋友多,来送他的人也极多。这些个名妓小倌都站在雪里,甚至完全不顾雪沾s-hi了衣裳,默不作声望着棺材被两个杂役抬出来。

  生前那样朗润和平的一个人,如今就被装进了这小小一口棺材里,不声也不响。

  寇秋跟着一同去下了葬。

  南风馆中人几乎都同去了,唯有吞龙不见踪影。含瓶也毫不意外,在返回路上,不由得低低叹了一声。

  “吞龙与朗月最好,”他轻声道,“只怕无法接受。死了个人,就像片雪落到地上似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他的眼睛望着这雪色,许久后方才又开了口。

  “爹,您说,我们又会什么时候死呢?”

  寇秋听出了他口中物伤其类、唇亡齿寒的意味。

  他也不禁沉默了许久。

  生,亦或是死,这样的大事与人带来的震撼,总不是片刻便能化解的。仿佛平时与自己根本不相干的,如今都被这只手粗暴地拽了过来,赤裸裸地展现给你看,并告诉你你最终将是这黄土其中一员。

  回去后,寇秋在馆中找了许久,才找到吞龙的身影。

  他在最顶上的廊上站着,发丝被寒风吹拂的猎猎飞舞,身边已然东歪西倒躺了好几个酒坛。直至看见了寇秋,他才醉醺醺举了举杯子,唇角都被这酒液染得晶亮一片。

  “爹......爹。”他含糊不清道,“要不要喝一杯?”

  寇秋迟疑了下,方缓缓过去。

  “吞龙?”

  吞龙一双凤眼似睁非睁,显然已经迷糊了,却又重新将酒坛口对准了嘴。

  “当年还说,”他含糊道,“当年还说一块儿赎出去呢......”

  他怔怔望着外头这雪,喃喃,“可怎么就这么突然走了呢?”

  寇秋一时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只得在他身旁坐了,抱着膝,一声不吭。

  系统崽子说:【他醉了。】

  的确是醉了。

  吞龙比划着手指给寇秋看,比在了自己大腿上,“当时我们刚认识时,他就这么高点!还是个小屁孩!”

  他哈哈大笑,像是忘记了自己那时也是个小屁孩。

  不知不觉,这笑声便慢慢低了下去。

  “可今日——他比那时候还要小。他就那么侧躺着,躺在里头......”

  寇秋闭了闭眼。

  他没再说什么安慰之语,直接道:“吞龙,你想从良吗?”

  吞龙手中的酒坛险些拿不稳,忙抱了下,这才抬起一双满含醉意的眼睛,嗤笑着望着他。

  “你别骗我,”他醺醺道,“之前那个人,也说要赎我来着——”

  “我不用赎你,”寇秋侧过头,与他的眼神对上了,“我就是这儿老板。”

  青年闻言,茫然地张大了嘴,半天后像是才反应过来,又吃吃地开始笑。

  “对。”

  寇秋放柔了声音,“那你从良后,觉得想做什么?”

  吞龙晕乎乎想了半日,忽然一伸手,豪气万丈道:“我有个独门绝技!”

  寇秋有些好奇。

  片刻后,吞龙给他爹表演了他的独门绝技。他蘸着酒水,手指都不带停的,嗖嗖在地上写下一行行字。寇秋探脑袋看了半天,越看越觉得眼熟,面色也逐渐奇怪起来。

  “......却说那时霹雳一声响,只见一毛茸茸畜生从Cao木之中钻了出来,尖耳圆身,被这雷声吓得那是瑟瑟发抖?”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吞龙还在说:“说书的都说我这一回写得好!”

  系统:【......】

  它心想,自己这个二哥怕不是傻的吧?

  你这小黄书里头的主人公可就站在你面前,你还非要自戳轮胎,这是个什么cao作?

  非要搞个大事么?

  傻二哥仍旧沾沾自喜,“卖的可好了!”

  毛茸茸畜生版寇秋:“......”

  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他慢慢勾起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第69章 南风馆从良记(五)

  风声更大了些, 廊上的醉鬼打了个嗝, 抱着酒坛开始点头。寇秋的头发也被这夜风吹拂了起来, 看了身边之人半日,还是轻声叹了口气, 命人取了锦袍来,将吞龙罩住了。

  两个小倌一人一边,勉强把已然醉的不省人事的头牌送回了房。寇秋望了望这天色,也不准备再回将军府了,便直接在南风馆里歇息。他推开自己房间的门, 果不其然,锁是安好无恙的, 里面被褥也是全的。

  昨天那群崽子,当真只是信口胡诌的,做戏都不知道做全套。

  寇秋向床上坐了, 与系统道:【阿崽,不能再等了。】

  从良之事, 绝不能再推迟。

  如今已然得罪了端王, 哪怕有仇将军护着, 难保之后端王不怀恨在心,找个理由将南风馆整个儿端掉。与其如此, 竟不如尽快另找出路、让其摸不着门路的好。

  他盯着上头这素白水墨的帐幔看了会儿, 心中仍旧盘算着脱离奴籍之事, 不知不觉便闭了眼, 沉沉地于心底打算。

  天色渐渐暗了。

  寇秋在床上躺着闭目敛神, 却忽闻楼下有了些动静,似乎有人声。紧接着是靴子踏上楼梯的咯吱作响声,有什么人被另一个人领着,慢慢朝着他这处来了。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小爹已经睡了,”入耳的是含瓶压得低低的声音,细声细气,像是怕惊动了他,“大爹,您请——”

  有一道熟悉的气息凑近了。那衣服上淡淡的熏香气息就萦绕在他鼻端,极其清冽,却泛着金属独有的冰冷气味。寇秋仍旧闭着眼,察觉到男人在床畔坐下了,伸开了腿。

  含瓶轻声道:“大爹?”

  仇冽淡淡嗯了声。

  “你出去。”他不紧不慢道,丝毫没有从这房间中站起身的意思。

  含瓶也是个有眼色的,悄无声息将门掩了,只留下两人在这房中。

  气息相闻,烛花被烧得噼里啪啦响。

  半晌后,寇秋方才感觉到男人的手指缓缓划过他的额发,将它们在自己的手指上绕了几圈,缠紧了。紧接着,仇将军似是无奈地低低叹了一声,道:“装睡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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