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通往现代世界的阵法。”褚乐音得意道，“不过理论和实际总是相差甚远，我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验证。”
这么说着，褚乐音无视了美酒，不再管季无忧，进了房门闭关了，这一闭关就是一千年。
3.
宁卿陌从人界飞升上来后，和季无忧关起房门叙旧了大约有半个月。
这半月里，季无忧也得知了自他离开人界起，黑仞、楚子拾、玄烛他们的状况。
黑仞或许是起初停留在通智期许久，当年，宁卿陌试着给他锻体，不久之后，黑仞就像是被打通了奇经八脉一般，修为开始蹭蹭蹭的往上涨，只用了五十年就到了化形期。
季无忧渡劫成功离开人界之前，黑仞已经进入淬体期。
宁卿陌说，后来又过了七百年，黑仞先行渡劫，成功后虽然极其舍不得开宁卿陌，但早已成为可独当一年的妖修的他，只是抱了一下宁卿陌，随后便将所有的恋恋不舍都藏进了眼底，前往了妖界。
好在澹台嫣当年渡劫而去之前，和季无忧等人聊到未来的一些事，也说过等黑仞去了妖界，她一定会好好照顾黑仞。
当澹台嫣如此说的时候，明明还未成功渡劫就许下了如此豪言壮语，好似到了妖界她也能混的风生水起，季无忧是莫名的相信这点，毕竟按照澹台嫣用她自己的话说，她自己就像是拿了金手指的修士，不管到哪里都能干出一番事业。
所以，既然澹台嫣这么说，那黑仞在妖界多一份仰仗，也就能让他们安心不少了。
况且，他们也都问卦过，算出来是虽有小波折，但最终都会化险为夷的卦象。
孩子大了总有一天要独自去创自己的一片天下，即便他们对黑仞再有不舍，也还是要放手让他自己前行。
而楚子拾，收下沈湛为徒之后，有一日终于突破了金丹期，进入元婴期后，开始以稳健的修行方式，慢慢地提升着境界。虽然沈湛的修行速度在之后逐渐超过了他，但楚子拾维持着他不骄不躁的心x_ing，在宁卿陌离开人界之前也已经进入了合体期。
楚子拾说过，能够突破金丹期已是幸事，他不敢奢求更多，此后每一次的境界提升，都会分外珍惜。
至于沈湛，后来大仇得报，杀了该杀之人后，从此跟随在楚子拾身后，宁卿陌渡劫成功前，进入了大乘中期。
不过宁卿陌说，沈湛其实一直都在压制修行，否则以他的天资早就可以进入仙界了。
最后是玄烛……
一千二百年，季无忧以为会在仙界提前见到玄烛，结果——
并没有等到他。
季无忧隐约有了两个猜想，而他也更愿意朝着好一些的方面猜测。
宁卿陌直言道：“玄烛渡劫失败，身死道消了。”
“……他还是放不下。”季无忧抱着怀里的人，食指卷起一缕宁卿陌柔顺的长发，低喃道，“不过，这大概是……”
玄烛的人再次离开人世，这次也应该是真正的消亡了，他或许再无遗憾，也或许皆是遗憾，但至少在他身死道消之前，六壬陵合他与玄真两人之力，重新回到了大门派的行列。
而不论玄烛究竟在想什么，他终究不是玄烛，所以也不想去做任何关于玄烛的想法的想象了。
最终，玄莹、玄淮、玄烛都离开了世间，只剩下玄真一人支撑着六壬陵。
仙界没有黑夜，只有白昼，就像魔界永远一片黑色一般。
季无忧站在窗前，窗外是仙界白得透明的天色，映入他的眼中，耳际听到一声轻唤，转身之时，看到只披着一件外衫，赤/裸胸膛的宁卿陌。
他走回床榻边，宁卿陌刚系好衣带，眼里忽地闪过一抹狡黠，赤脚走下床后直接展开双臂跳到了季无忧的身上，双腿勾住了他的腰。
季无忧人都没晃一下，稳稳当当地抱住了与他身高相仿，连体重都相似的宁卿陌。
季无忧笑着用鼻子蹭了蹭宁卿陌的鼻子：“怎么像个孩子一样。”
宁卿陌亲了亲季无忧的鼻子：“我喜欢。况且，我很久前也这样的。无忧，你现在这是不习惯了吗？”
虽然就算这样提问的宁卿陌，表情上没有丝毫委屈和不悦，一双眼眸只是牢牢地锁定着季无忧的眼睛，里面是简单明了的深情。
季无忧道：“不会，反而是我何其有幸。”
何其有幸宁卿陌在他面前展露本x_ing，何其有幸这人再无需承受什么苦痛，何其有幸这人终于不再孤独一人无人懂他，何其有幸这些改变都是自己带给他的。
宁卿陌将双腿放下来，站好，目光闪动，却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季无忧知道宁卿陌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何其有幸，我们在那么多世界中相遇，没有和彼此失之交臂。
4.
宁卿陌对酒并不像季无忧他们那样热衷，很多时候季无忧和有琴连——褚乐音这时候依旧在闭关——一起喝酒的时候，宁卿陌基本都是陪他们小酌几杯。偶尔他喝醉了，宁卿陌便会带他回他们的家。
季无忧的酒品还算不错，只会在喝醉之后紧紧盯着宁卿陌，一动不动，最终睡过去。
到仙界之后的几百年，季无忧也以为不会见到宁卿陌喝醉了……
然而，今天，卿陌却醉了，且还醉得挺厉害。
倒也不是宁卿陌贪杯，只不过是这次有琴连送来了一坛名为一杯醉的酒，据说是他从仙界酿酒仙人排行榜名单的第一名手中买到的，买了两坛，慷慨地送了一坛过来。
两人对这酒都有些好奇，未免两个人都醉倒之后无人照料，所以季宁二人在划拳中决定谁赢谁先喝，结果是宁卿陌赢了，然后宁卿陌一杯喝下，点评了一句“滋味挺好”，十秒之后脸上也没什么变化。
季无忧想这大概就是一个有着夸张名字的酒，有琴连送来的时候也只是说了名字，没有说是否真的物如其名。
“无忧。”
宁卿陌忽然叫他的名字。
“嗯？”
两人围在卧房内的圆桌两边，宁卿陌此时坐在他的对面，神神秘秘地说道：“无忧，我其实藏了一样东西没和你说过。”
卿陌居然还有藏起来他不知道的东西？
说不好奇怎么都是骗人的，不待他哄骗一番，宁卿陌就搬了椅子挪到季无忧身旁，拿出了一本蓝皮本子：“无忧，我给你看看。”
季无忧低头看了眼宁卿陌手里的蓝皮本子，封面上印着四个字《忧忧我心》，作者名为“朝朝暮暮”。他还没动手，宁卿陌就把本子塞进了他的手里，然后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要我看看？”
宁卿陌点头。
于是，季无忧就当着宁卿陌这个喝醉之人的面翻开了本子，当他看到其中主角的名字，有些愣怔，之后便开始仔细翻看起这本有些黄暴，可以说将一些床笫之欢描写得格外细致的小r_ou_本。
作为仙人，他其实可以一目十行，不过他这次并未这样做，只是细细品悦。而宁卿陌靠在他身上，还给他配起了背景音乐，是那些他曾经唱过一边的歌。
宁卿陌都记在了心里，只不过……
卿陌啊，我真的知道我唱歌有多难听了，这调子……实在是辣耳朵。而且，这曲子实在不配本子里面的内容，但谁让这是卿陌唱的，不管唱的怎么样，他都可以违心地说唱得很好，更不会阻止他的兴致盎然。
一炷香之后，季无忧看完了这本八十多页的小薄本子。
等他将本子放到桌上，宁卿陌也停下了歌声，转头看向他，脸上仿佛写着“快来夸夸我”。
季无忧吐出一口气，将本子放到桌上，执起宁卿陌的手，在其手背上落下一吻后，凑到宁卿陌的耳边说了三个字。
宁卿陌眨了眨眼，一杯醉的后劲似乎真正开始上头，当他颧骨两边染上绯红，然后眉开眼笑起来。
季无忧的手捧住宁卿陌的脸，拇指蹭着他脸颊上的红晕，问道：“还有谁看过？”
宁卿陌的双手覆在季无忧的双手手背上：“这是独家发售只有一本的限量版。一千二百年来，有时候想到了，就稍微写一点。”
“现在不用想了。”
“嗯。”
“卿陌，你是不是没醉？”
“我醉了。”
在季无忧看来，宁卿陌这喝醉和没喝醉的状态其实没什么两样，这时候他还是这么想的，等又过了一炷香后，两人都滚上床了，宁卿陌忽然变得话多了起来。
他说他要在告诉季无忧一个秘密。
季无忧想卿陌你今天秘密可真多。
随后，他安静的，听着犹如打开了话匣子的爱人开始述说。
他说人界其实有个叫同舟共腐的组织，修真界的很多叫得上名号的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被拿去做了创作的素材。当初刚刚创办这个组织的时候以季无忧X闻青默的小说志为主，其作者名为邈邈道人，后来有了其他作者加入后，开始出现其他的配对，六壬陵的玄淮和玄真，甚至还有魔尊也有被配对二次创作过……
这些本子都只是在内部人员之间流传，所以外头基本并不知道这个组织。
“这是你和澹台纷纷离开人界之后，我与子拾某天喝酒的时候，他告诉我的。我一时好奇，就潜入了内部，找到了那个邈邈道人，你猜是谁？”按照宁卿陌现在的话唠程度，还没轮到季无忧回答的份，他就自问自答道，“是秋妙和红娇两个人一起写的，不过我没现身，在她们看来，常宏邈和闻青默或许都陨落在修真一途中了……对了，澹台也写过一本我们的配对本子，无忧，你肯定想不到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