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同人)【戚顾古代】成痴+番外 作者:阿盏【完结】(62)

2019-04-25  作者|标签:阿盏

  杨无邪略略抿了一口茶道:“你既然知道方应看此时已经势不可挡,为什么之前不愿同六分半堂对抗有桥集团。”

  顾惜朝冷笑道:“因为六分半堂根本不可能诚心和风雨楼合作。这一点,杨军师想必比我更清楚。与他们联手无异于饮鸩止渴。况且有桥集团暗通金人实际上也是曲意逢迎皇帝联金灭辽的心意,若是直接对付有桥集团,只怕会直接被扣上犯上谋逆的罪名。不知道军师如何以为。”

  杨无邪点头道:“在理。”说着放下了茶杯,淡淡道:“我查到了一些事情关于你的一些事情。”

  顾惜朝垂首背光而立,日光打在他曲卷的发间,一片斑驳,连面上的表情都不那么真切。

  “不知是何事?”

  杨无邪叹气道:“不久前的事和最近的事。我应当禀报楼主的事。不过,我想在禀报楼主之前先知会你一声。”

  顾惜朝似乎是轻笑了一声道:“大可不必。”

  杨无邪起身盯着顾惜朝隐在日光里的面容,眼中似乎隐约有所期待,“我知道顾堂主殚精竭虑,是诚心为风雨楼,为戚楼主利下赫赫战功。杨某不愿冤枉一人。若是堂主能够说清其中缘由,杨某可以一并呈报楼主,以防偏听偏信。”

  他的声音似乎也融化在了这苍白的日光里一般,“风雨楼杨无邪断事,无有不中。军师照实说便是,我没有什么可申辩的。”

  戚少商摇摇酒壶,放回桌上,道:“事情聊差不多了,酒也喝差不多了。”

  铁手道:“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说完。你为什么打算离京?又为什么没有走?你以后还会不会走?”

  戚少商笑道:“你问题很多。可我并不想答了。”说着提剑下榻,笑道:“我们以前是朋友,以后也都是朋友。”

  铁手看着戚少商的白衣融入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之内,有那么一丝的格格不入。

  好像周围都是喧闹的,而唯有他是静止的。

  他好像忽然有些理解,他说的有些累,他想,他应当还有些寂寞。

  可是他依然不能理解他在怕什么。

第41章 情c.ao

  他一个人默默地走在风雨中。

  从酒肆出来时白惨惨的日头就已经隐约不可见,此时已经乌了天色,刮起了风,下起了雨。

  之间还熙熙攘攘的人群刹那冷清了许多。

  他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抱着剑走去了开封府的边缘。

  他只是想多走一走。

  他停住步伐抬头看着那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客栈酒旗,他忽然想起就在三天前,那个人依在他胸口似乎是自言自语一般轻声说:“戚少商,我知道晚晴在你手上的时候回到旗亭酒肆拉着‘顾惜朝在此恭候’的旗帜等你。然后,我在那个旗帜下睡着了,之前我追了你一路,三天没有睡觉。我梦见你拿晚晴逼我护你上京。”他轻声地说着还轻声地笑着,“后来我常常想起那个梦。有点失落。”他说着抬头看着他,他还记得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又s-hi又亮,“戚少商,或许你应该那么做。”他还记得当时他的心中即庆幸又酸楚,他心间充满了许多疑问,他想问他,是不是因为若是那样傅晚晴兴许不会死?他想问若是傅晚晴不死他是不是终其一生也不会面对他们之间最深刻的种种?他最想问现在你后悔吗?可是他全部都问不出来。

  他想知道答案,又怕知道答案,最后觉得其实根本没必要知道答案。

  他捧住他的脸一下一下亲吻,一直到他彻底睡着。

  他还记得他在晨光之中的睡颜,清澈干净没有任何防备。他脖子上的皮肤白的几乎透明,遮挡不住青色的细小的血管。他想如果他这个时候伸出手,就不用再担心他的背叛,不用再担心他的欺骗,不用再担心他的痛楚与死亡。他曾经在梦中杀死过他无数次,也曾经在梦中被他杀死过无数次。

  但无论哪一种,结果都是他猛然惊醒,并且庆幸那只是一个梦。

  他静静地看着他,突然想到了远远离开这些担心与恐惧的源头最好的办法,那个想法让他释然而兴奋。

  走,现在就走。

  那个想法来的太突然,突然到他忘记考虑许多事情。

  戚少商站在雨中看了一会,转身慢慢向着风雨楼走去。

  他记得顾惜朝那个轻轻的笑。

  笑完后他说:“昔*你与息红泪已有婚约盟誓,但一个连云寨你尚且不能舍弃,何况偌大的京师武林以及你对王小石的承诺呢?”

  “不必说你去找回王小石就走。即便有那么一天我也是不想走的。”

  他说着起身,坚定而自然地披上挂在窗边一架上的布衣,遮住身上的点点痕迹。

  “此生已经负尽天下,断然不能再负己。”他的神情冷淡而倨傲,他的文韬武略,运筹帷幄,即便生长于最不堪的淤泥之中,为的也是一朝得志成龙,驰骋沙场,纵横天下。他说话的时候已经一扫经年的羸弱与抑郁,又变回了那个心比天高傲骨铮铮的书生。他言辞与神情的冷漠在他们之间划出淋漓的沟壑,夜里靠在他胸口低声说话的人好像只是一个从未存在过的影子。

  那一刻,在他感到失落之前,他先感到了愧疚。

  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明明美若彩虹的女子,却险些为他燃尽了所有美好的女子。

  他想,他此生最后悔的事情大概是在她离开时不应该忍不住上前吻她,而后却把她留在原地看着自己离开。

  他从未如此深刻地理解过她的感受与她的痛楚。

  他一人自风雨中走着,白衣苍寒,剑若青霜。

  唇紧闭,眼低垂。

  身旁一人通身的灰衣,人也似乎是灰的。

  那人自他身旁擦身而过,闷头走出几丈开外方才回头瞧了他一眼,又匆匆相背而去。

  一直走到城北,叩响了一扇朱漆的门。

  “我叫于宿,是孙总管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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