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帝不太坏 作者:青鸟的麦穗【完结】(20)

2019-04-24  作者|标签:青鸟的麦穗 强强 年下 朝堂之上 平步青云

果然,走了不到二里,便望见了一个小村落。黄怡打眼望了一下整个村子,便打马向村中间一个宽阔的院落走去,下马在门上叩了三下,不一会便见一个黑脸青年哗地一声拉开了门。

黄怡忙拱手行礼道“在下云贵商人,此去上京采买物品,归来途中路遇风雪,打扰府上想借住一宿。”

青年点了点头,同情地说“出门不易,快进来喝杯热茶”,又一边高声朝院内喊“父亲,有客来。”

宋炔跳下马车,又回头伸出手,却看到陶疏桐也学着他的样子,也跳下了马车,便朝他笑了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好像那轮明晃晃的月亮躲在梧桐树枝后,俏皮地露出一小轮月芽。

一老者领着两个年轻汉子迎了出来,见客人衣着排场不俗,便笑着说:“寒舍简陋,怠慢贵客了。”

宋炔打量了一圈,见老者家中房屋宽敞,屋内家俱虽不名贵,但也是桌椅几凳,样样俱全,便知这是一户中等人家了。忙笑道“老丈太客气了。”

侧头示意黄怡,黄怡忙从腰间掏出一小袋银子,放到老者手中,说道“还请老丈帮忙备些吃食。”老者接过沉甸甸的钱袋,推辞了一番,见客人诚心诚意,又一身富贵,便接了,急忙吩咐儿媳给客人准备饭菜。

功夫不大,热气腾腾的饭菜便被端上了桌,除了白菜萝卜等家常菜,中间竟还摆了一盆炒j-i,一壶冒着热气的当地白酒。

宋炔忙邀请老者一起坐下,老者也不客气,看起来也是好酒之人,两杯酒下肚,言语间便轻松熟络起来。交谈中宋炔了解道 ,老者有三个儿子,原先家中也有百多亩地,但六年前江陵遇到大旱,地里颗粒无收,为了凑齐要交的税赋,不得已卖掉了祖上传下来的四十亩地,这几年全家十几口人靠着剩下的五六十亩地,日子过得很是紧巴,直至前两月官府重新官卖土地,这才把全家辛苦攒下的银钱全部购置了四十亩地,想着明年开春把这百十亩地精耕细作一下,以后三个儿子也有点依靠。

老者谈兴很大,大约是看两个年轻的贵人能这么谦虚认真地听自己说话,更是天南海北,无话不谈。说到这次的官卖土地,老者捋捋胡子,眯着眼睛高深地说道“唉,经是好经,可惜和尚不是好和尚啊。皇上他老人家是为了老百姓好,重置土地降低租金,但那些当官的可没这么好,就凭他们,手里压着卖地所得的千万两白银,不贪才怪。唉,可惜皇上他老人家远在京城,不知道这里边的道道。”

陶疏桐朝老者笑道“俗话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老人家不必担心,皇上他老人家肯定会有办法让和尚好好念经的。”宋炔侧过头,朝陶疏桐眨眨眼,无声地说了三个字,陶疏桐看他口型应是“我老吗?”忙朝他万分真诚地摇了摇头。当小儿子进来说客人的住处都收拾妥当了,让客人早点休息吧,老者才意犹未尽地站起来,招呼他们回屋休息。

老者家里虽有八间大房,但一大家子十几口人便占了六间,只收拾出来两间来供宋炔他们休息,黄怡忙领着侍卫们住进了那间由杂物间收拾出来的大点的屋子,几个人就胡乱地挤在一个简单的大通铺里睡下了,宋炔和陶疏桐来到那稍小的一间,看着那窄窄的小床,陶疏桐朝宋炔说道“陛下一天下来累了,快早点休息吧,我去找黄怡他们挤一挤。”宋炔一把拽住他的手,说“他们那里比我们还挤,在天青山的时候,我们不也是抵足而眠吗?一起睡吧”。两人都想着让对方宽敞点,所以都侧着身子朝反方向躺着。宋炔突然转过头来,看着陶疏桐问

“爱卿有表字吗”

“臣没有表字”

“朕给你想一个吧”

“好”

“梅远,如何?”

“臣谢陛下。”

半晌无话,陶疏桐在以为宋炔睡着了时候,又听到宋炔轻轻地问了一句

“梅远,梅远,卿可知这两字从何而来吗?”

也没等陶疏桐作答,便又听宋炔接着道

天色渐晚

风雪至

人惆怅

小径弯处

一树寒梅如玉

香满路

别来春半

柔肠断

陶疏桐猛地转过头,看向宋炔,却听到对方绵长的呼吸,竟是睡着了。

他想起了那个下雪的夜晚,在那一树梅花下对宋炔做的那个旖旎的梦,不禁全身燥热无比,盯着宋炔的后背,他忽然想一把扯开那软软的衣领,狠狠地啃咬宋炔那x_ing感而优雅的后颈,他睑了睑心神,把头蒙在被子里,好半天才压制住了那差点吞没噬掉自己理智的冲动,睁大眼睛直直地望着屋顶。

自己是什么时候对宋炔有这种心思的?是天青山小院门口的一眼万年?是桃花汛时霸水边的温柔注视?还是元宵节时那一树花灯前的默契执手?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他是自己的君王,是自己发誓要效忠一世的人,他有要守护的江山,有要繁盛的子孙后代,他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的感情,一个男人的感情。

透过窄窄的窗户,他看到那个皎洁的月亮,发出淡淡的清冷的光,是那么高远,那么地遥不可及。他痛苦地闭上眼睛,直到四更天的时候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陶疏桐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了,没看到宋炔,他急忙穿好衣服,快步走了出去。

到院子的时候,看到宋炔正在和一个侍卫对拳,侍卫很高大,出拳也是又快又猛,相比之下,宋炔的出拳却是洒脱轻快地多,两人你来我往,看起来不分上下,突然,宋炔高高跃起,像一头年轻的豹子,身上洒满点点金色阳光,潇洒利落地挥拳直冲侍卫面门,浑身充满了力量的美感。侍卫闪躲时脚下一滑,身子向后仰去,宋炔抓住他的肩膀,笑着拍了拍,说,“下雪地滑,你手下放水了。”

说完便转身向屋内走去,一抬头看到陶疏桐直直地定在那里,眼睛里有对他的欣赏,更多的是不可言说的惊艳。不禁心情大好,上来握住他的手,仔细看了看,说“梅远的手,不像是练过武功的样子。”陶疏桐从那烫人手心里抽出自已的手,行礼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梅远可不是百无一用的书生,文可定国,武可□□,虽做不了冲锋的将军,却做得了不世的帅才。至于武功嘛,梅远想学,我抽空教你便是,走,咱们先回屋吃早饭。”

第19章 梅花树下

早饭很是丰盛,对这两个平和的贵人,老者很有好感,临走还嘱咐儿媳妇拿些点心交给黄怡,让在路上垫肚子吃。众人忙又谢过。

待马车走上官道,宋炔掀开车帘,看着千里沃野在一片白雪覆盖下露出一块块新立的介石,想到规模浩大的土地清查丈量事宜终究是完成了,不禁心情愉悦,嘴角上便挂了一个开心的微笑。

陶疏桐看到后便问“陛下何事如此高兴?”宋炔拉上车帘,看向陶疏桐,笑道“好经已经发下去了,至于和尚怎样念,念不念地好,那就要看庙里主持的功力了。”

陶疏桐朝他笑了笑,也说道“这次出来,就是见识一下,除了会念经的和尚,还有哪些懒和尚,花和尚和贪和尚,提高住持的道行,想出好法子来,让那些懒和尚,花和尚和贪和尚,通通老老实实地去做只会念经的和尚。”

“梅远此话妙极,哈哈哈。”一抬眼看到陶疏桐眼睛里有细小的血丝,心想看来是昨晚跟自己睡不自在没睡好,便一把扯过那条白狐狸毛的毯子,全部盖在陶疏桐的身上,轻声劝道“路途遥远,梅远先休息一会,到了我叫你。”软软的暖暖的狐狸毛围绕着自己,不一会,陶疏桐便睡着了。

宋炔倚着靠背看了一会书。一侧头,看到陶疏桐睡着后头歪在一边,极不舒服的样子,便伸出胳膊,把他的头抱过来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当陶疏桐在一阵马车的颠簸中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枕的地方,脸便唰地红了。

宋炔低头看着那微红的脸,想着肯定又在梦到自己的意中人了吧,便强忍不爽打趣道:“梅远脸红了,可是梦到了那梅下的意中人?”

想到在梅花树下对宋炔做的那个旖旎激情的梦,陶疏桐的脸更红了,一直拿眼偷瞄着的宋炔看到,心下更不爽了。

到达江陵城的时候,已是傍晚了,两个下了马车,像富家公子一样,在城中闲散地逛了逛,便直奔城中最大的酒楼临仙居,也不上二楼雅座,两人就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壶白酒,便吃了起来。

黄怡和众侍卫像不认识他们一样,走进来若无其事地坐在了此桌相邻的周围座位上,坐下后也不多话,点了菜也低头吃起来。

大楚仕子地位尊崇,遇到仕子们激扬文字,指点江山,老百姓都会很尊敬地听着,好像在听圣人训示一样崇拜。

在大厅中央,正有一桌书生酒喝到要紧处,高谈阔论,针贬时弊,正到了热闹的关头,周围客人们都抬起头来,专心听着,遇着自己认同的观点,便大声叫好,气氛很是热烈。

宋炔和陶疏桐一边吃着饭,一边支着耳朵听着,此时忽然听到一个仕子站起来,高声说道“此次变法中的当今天子和宰相陶疏桐,如同战国秦时变法中的秦孝公和卫鞅,秦孝公若生卫鞅便生,秦孝公若亡,卫鞅便立刻被秦惠文王车裂祭法,下场惨的很呢”此次变法牵扯权贵甚多,若失去了天子的信任和宠爱,下场不可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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