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帝不太坏 作者:青鸟的麦穗【完结】(18)

2019-04-24  作者|标签:青鸟的麦穗 强强 年下 朝堂之上 平步青云

宋炔眼光转向吕少英,眼中有希冀。

吕少英拱手道 “陛下,一件袍子破了,最好的办法是找块新布补一补,而不是拿剪刀把其他地方也剪碎,毁了整件衣服。所谓流民,大多是好逸恶劳之辈,可罚作劳役,可充军,乱则剿之,顺则教之,自可解决。卫大人所言着实误国,不可取也。”

宋炔眼光暗了暗,掩下眸中的失望。沉声说道 “各位爱卿直抒心意,朕会慎重考虑,今天先到这儿,我们改天再议。”

待众人走后,宋炔看向留下的陶疏桐,叹了口气道:“爱卿看到了,我们要面对的,是千千万万个谢铭韩栋吕少英,他们都是利益拥有者,盘根错节,坚如磐石。再没有一个老杜合来做垫脚石了。”

陶疏桐跪下,“臣愿做陛下的垫脚石,何止官位,臣之命,陛下都可借去。”

宋炔扶起陶疏桐“搭上爱卿的命,朕的江山就是千秋万代,又有什么意思呢?快起来,让朕再想想其他办法。”

徘徊在御花园的小径上,宋炔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孤家寡人的滋味,放眼整个大楚朝堂,文候将相,有谁能支持自己的改革决定,他考虑的是他宋家的江山,他们考虑的是他们家族的利益,即便如自己从小亲密无间的梅楠崔衡,他都不敢想知道他们的想法,毕竟他们背后是庞大的家族利益网。

当然,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舍出陶疏桐,手握军权的他只要强行推进改革法令,公候们是不可能往刀口上撞的,待一切尘埃落定,能扑灭公候怒火的,只有陶疏桐,正如秦时的卫鞅,以身祭法,人去法留。

但是,陶疏桐不是卫鞅,自己也不是秦惠文王,陶疏桐,那么利落那么无私地站在他身边,好像他来到上京,就专门为他而来,只有陶疏桐,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自己又怎可让他身犯险境,自己曾经说过,要做他永远的靠山。宋炔拧着眉,在走了十几圈后,三个人的名字浮现上了他的心头。

宋炔打马来到了明王府,进府后与明王喝茶聊天半日,满足而去。

第二天,又来了,和明王钓了半日的鱼,满足而去。

第三天,又来了,和明王风雅了半日诗词,满足而去。

第四天,又来了,和明王回忆了半日儿时趣事,满足而去。

第五天,又来了,和明王一起听了半日的雨,满足而去。

第六天,又来了,和明王一起发了半日的呆,满足而去。

第七天,又来了,明王跪下,抬起那张几乎真要得神经病的脸,“陛下,从小你向皇叔讨东西,总是不张口说要,就那么盯着,盯着,直到皇叔双手捧着心甘情愿地奉上,说吧,又看上皇叔什么了,值得陛下盯着六天?”

宋炔从袖中抽出条陈折子,递给明王。

明王仔细看完,拱手向宋炔道 “陛下需要本王如何做?”

“皇叔为诸王之首,朕要皇叔为朕做两件事,一在陶疏桐发布政令时首起响应,以身作则;二安抚诸王,居中协调。”

“我的陛下,如此您可真是差点要了本王的老命了。”

“事成之后,朕赐你丹书铁券,免死金牌,世袭罔替。”

“谢陛下”明王跪下。

从明王府回来,宋炔直接去了皇后宫里。崔清宛正在看书,见礼后宋炔扶起皇后,说道,“朕闲来无事,过来坐坐,你继续看你的书便是。”说完就坐在书桌对面,静静地看着皇后看书。

崔清宛强镇心神,却再也看不进去一个字,装模作样地翻了几页,从书角处偷瞄了宋炔一眼,看到那黑黑沉沉的双眸定定地看着自己,心下又不由地慌乱起来。在脸变红之前,崔清宛把书往桌上一放,抬眼直视宋炔,“陛下到底为何事而来,还请直说吧,御花园鲜花盛开,就别在我这里浪费大好春光了。”

“朕想要你回崔府一趟。”

“为何。”

宋炔反条陈奏折递给皇后。

崔清宛看完,摔到桌上,

“陛下可真看得起臣妾,已是嫁出之女,娘家之事,臣妾无能为力。”

“你有。”宋炔语气坚定。

“何意?”崔清宛惊讶道

“因为你是崔清宛。”

“凭什么要我崔家做马前卒,凭什么呀?”

“因为你是皇后,朕答应你,大楚的太子只有你才能给朕生,做太子的马前卒,是你崔家无上的荣耀。”宋炔说得理直气壮。

崔清宛征征地看着宋炔,看到那双睥睨天下的眼睛,像是第一次才真正认识他一样,宋炔站起来,绕过桌子,俯下身,捧起那张呆呆的脸,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好像一个快要溺水的人,用尽全身力气,双手抱住了那双有力的臂膀,她感到那双臂膀收得更紧,温热的男子气息包围了她,她能感到宋炔那健壮有力的心跳,听着那越来越急促的呼吸,那酌热的气息红了她的耳垂,她的脖劲,她的胸脯,像一叶小舟,她无力地随着翻腾的巨浪跳起来,又落下,再跳起来,又落下,待一切风平浪静,崔清宛看到俯在自己身上流着汗水的俊美的脸,恍然做了一个梦,一个永远都不想醒的梦。

第17章 改革

皇帝请吕少英在御花园喝茶,茶桌旁一树火红的石榴花开得正艳。

看完皇帝递过来的奏折,吕少英抬头,看见了宋炔那沉静的脸,黑黑的眸子一动不动,嘴唇紧抿。

吕少英知道,自己见到了皇帝陛下的第三次倔强,而这次很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在心底叹了口气,开口道“陛下何意?”扬了扬手中的奏折。

“朕八岁第一次见卿时,爱卿风华正茂,对朕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是朕的好师傅;朕十二岁那年,为救伴读文雁青,招太后厌烦,是卿左右美言,护朕周全;朕十五岁的时候,遇生母事,痛苦彷徨,是卿轻言抚慰,鼓励朕走出去感受天地之大;朕十九岁的时候,亲政伊始,心下惴惴,是卿亲cao国事,助朕出谋划策;今年朕二十一岁,卿手中奏折,朕已决心实行之,卿,可否与朕同行?”

吕少英看着面前意气风发,沉静坚定的眼睛,心中暗自喟道“当初那个温柔纯净的少年,长大了。”

看向宋炔,缓缓道 “顽疾已久,当徐徐图之。”

“顽疾久,已溃烂,当剜则剜,否则会病入膏肓。”

“奏折阵情,与太/祖本义南辕北辙,臣不敢苟同。”

“时势不同,改旧革新,惠及大楚十之有八贫民,民强则国强,太/祖亦喜。”

“天下仕子,满堂鸿儒,无一接受,恐引哗变,危极陛下。”

“四百万兵士刀锋护法,勇者皆可上前。”

“陛下为何固执如此?”

“朕想让大楚成为真正的盛世,千秋万代。”

“陛下要老臣如何?”

宋炔端起茶杯,拱手弯腰,递向吕少英:

“朕想借爱卿十年相位。”

“陛下?”吕少英震惊,看向宋炔,宋炔一动不动,举着茶杯。

吕少英叹了口气,接过茶杯,一饮而尽。跪下

“如陛下所愿。”

第二天上朝时,皇帝接到了宰相吕少英的请病要求还乡的折子,皇帝再三挽留,吕少英执意三次请辞,无奈准了宰相所奏。

吕少英离京的时候,宋炔打马折柳相送,殷殷嘱咐他保重身体,并安排了超出礼制的赏赐。

陶疏桐成为了大楚历史上最年轻的宰相,兼枢密院中丞,集军政大权于一身。

这位在上京中传遍了的新贵,除了换了一身崭新的紫色一品大员官袍,依旧住着他那小院,骑着那匹老白马,从枢密院跨进了中书省。

庆历三年七月初六,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皇帝宋炔坐在高高的御座上,看着那个挺拔的紫色身影从容坚定地走了出来。风轻云淡地向众臣宣读了那早已烂记于心的改革八条陈

一:凡大楚土地,一律重新丈量,各官府着专人登记造册。

二:各地据实情,按肥沃程度把土地分成等级,按等级实行分层纳税。

三:清查每人名下土地,按缴纳赋税数量确认土地实际拥有数量。

四:对清查出漏税土地,可在规定期限内按年补足税款,或按当下价格转让给当地官府,再由官府安排买卖。

五:对官府重新售卖土地,无土地者可优先购买。

六:对租土地耕种的佃户,上缴土地所有者租金不得超出土地所产值四成。

七:公候官员,除有功赏赐的土地,即日起严禁购买土地。

八:在各地丈量,清查,售卖时,须有当地官员和军队同时在场,扰乱政令军令实行者,按叛乱罪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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