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挂系统,最为致命 作者:十字卿【完结】(72)

2019-04-24  作者|标签:十字卿 宠文

  回头看清的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钟离谦更是目呲俱裂,冲过去攥住长子的手,难以置信道:“虚儿?!你不是送去枉生殿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血衣青年微微抬了眼,闻言嗤笑一声。

  长子子虚突遭变故,说不出话来,次子子息忙道:“是我把哥哥藏起来了,不管哥哥的事!”

  钟离谦暴跳如雷狠狠一巴掌抽在他脸上:“畜生!你要害死我们所有人!!”

  子虚茫然问:“娘亲死了?为什么死了?弟弟你……到底做了什么?”

  子息忙摇头道:“不是我呀!我不是故意的……”

  “还说不是你!你自以为是地耍什么小聪明?!孽障!”钟离谦又是狠狠一耳光。

  子息被抽懵在地,半晌才问:“要让哥哥送死的是别人,杀了娘亲的也是别人,为什么都要把错算在我头上?是我错了吗?哥……真的是我做错了?”

  他的疑惑淹没在周围众人惊慌失措鬼哭狼嚎的乞讨求饶声里,再无第二个人听见了。

  “我们这就将长子送去枉生殿,绝无二心,求您高抬贵手……”子息在讨饶声里听见这句,立刻又清醒了。

  “不要!别!”子息将哥哥挡在身后,喊道,“我去做人质就可以了!”

  血衣青年凉凉看着他,讥讽道:“我枉生殿要的人质,是各派下一任家主的人选。你算是什么东西?”

  子息一时沉默了。他是次子,照例没有继承家业的资格,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

  他回头看着自己兄长发了一会儿呆,忽然一咬牙将子虚推倒在地上,抡起侧旁他所能举起的最大的重石,发狠往哥哥脚上砸去。

  子息在兄长的惨叫声里直起身来扔了石块,坚定道:“他的腿已经废了,我钟离苑不会让一个残废的瘸子做家主,只能是我了。——未来的家主,今天的人质,都只能是我了。”

  血衣青年乐不可支纵声大笑:“准了,准了!小子,我真可惜你生错了娘胎,要是生在枉生殿,我愿意封你个阎罗玩玩儿。”

  子息摇摇头苦笑一声:“上路吧。”

  心里只道:我若生在别人家,如何遇见我的哥哥?

  子息回头欲与兄长道别,附身想要最后抱一抱他。子虚看见他又转身贴回来,惊惧地拖着断腿后退想要避开他。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哥,你要相信我。”子息按住他肩膀将他拽回来,在他脸颊亲亲一吻,“你要等我回来。”

  回答他的是沉默。

  (在外招蜂引蝶回家就怂成狗的大少爷

第85章 【子息】赠君殊途02

  夜君擅度人心,猜错事情的几率不多,可初见主人的那天就猜错了一次。

  彼时韬光十七年,夜行此年的称号评定赛选在寒冬。

  夜君对自己冠称“夜君御帝”的事情十拿九稳,受封接牌下了乾坤台,意料之中地就被立刻带走了。如今江湖有财力又有野心的门派不多,来回不过那几个。他猜到自己大半要被纳入枉生殿,十殿阎罗的x_ing子他也摸得相差无多,雇主不是楚江君就是卞城君。

  他私心里希望是楚江君,因为楚江君棋下得不错,惯常静坐,他不必老换地方。

  夜君跟着掌事进了东首的阁楼拾阶而上,侧眼看见楼外的六驾玄铁骑沉默地等候在北风凌冽的暴雪中。

  可他一进去就知道自己猜岔了,他的主人根本不是枉生殿的人。

  房中有七人,六名持刀侍卫分列在两次,衣角绣着枉生殿特有的血骨纹。当中坐着一个看不出年纪的人,他已经尽力坐得端正,身体却抑制不住地有些歪斜。

  此人形如枯槁,摇摇欲坠。头发花白枯燥,如垂垂老朽,双眸是浑浊的黄白色,不知看不看得见东西。他脸色半青半白,沿着脸颊布一排狭长的刀疤,仿佛脸被人切下来过一般。露出衣物的脖颈与手臂上的青筋血管暴凸而起,内中隐隐有物蠕动。

  人不人鬼不鬼,形容丑恶,可谓神憎鬼厌。

  掌事交接叮嘱过,转身下了阁楼。

  “买下你的是我枉生殿第十殿主转轮王,以后就听转轮君号令。”那人声音嘶哑枯涸,私有伤痛在身。

  夜君端正跪在他身前,俯身而拜,额头抵在冰凉的硬木地面上,认真道:“主人。”

  那人动了动喉咙正要说些什么,夜君突兀地又开口了:“您要看看我的剑吗?”

  夜君却没有等他说话,青锋猝然出鞘,寒光乍破点亮满室昏暗,顷刻已经将周围六卫持刀侍卫斩于剑下。

  他却没有停,翻身从窗口踏入漫天风雪之中,片刻后又拎着鲜血淋漓的长剑折返回来,将手中拖着的两具尸体往侧边一抛,又跪回地上。

  那人惊骇道:“你这是作什?!”

  夜君抬眼无辜地看着他:“是您的吩咐。”

  那人蹙眉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夜君应道:“您对他们几个有明确的杀意,动手就在朝夕之间,却又不便直说,想必正在苦恼如何避开监视者的耳目将命令传达给我吧。”

  主人十分怀疑,冷冷看着他:“有这么明显?”

  夜君弯眉一笑:“没有,您隐藏得很好。除了我不会有其他人看得出。”

  “你会读心?”他目光一寒,戒心顿起。

  夜君浅笑着摇摇头:“那不至于,至多比常人敏感几分,嗅得出真伪与爱恨罢了。”

  那人一言不发,僵硬地坐在原地。

  夜君看着他的神色了然一笑,动手解了佩剑放在他手侧,后退几步归回原地,抬手点了自己胸口几处大x_u_e。

  他说:“我已经封住自己周身内力,一个时辰内无法动作。主人既疑心于我,可将我就此了结。”

  夜君神情坦然,没有半分畏惧退避之意。

  他僵持了片刻,颓然道:“罢了。历任夜君从无欺主先例,我信你就是。”

  夜君盈盈一笑:“那,能告诉我您真正的名字吗?”

  主人神情才软下来又是一僵:“我刚刚不是说过了。”

  夜君:“那是骗人的吧?我听到您说这句话的时候呼吸轻微变了调。”

  那人迟疑道:“……确实不错,买你的时候,我留的并不是转轮君的名字。”

  夜君又道:“无论夜行记录在案的是哪个名字都与我无关。您受了主仆之礼,就是我唯一的主人。”

  那人恍惚了一瞬,心中转过千百念头,回过神来,答道:

  “……钟离子息。”

  听出这句是真话,夜君笑意愈浓,偏头想了片刻。这个姓不多见,他却没有听说过,想必是哪方弹丸之地的小家小派。却不知缘何出现在这个敏感又危机的场合,还落得如此形容?

  钟离子息是箭在弦上无暇他顾,起身催道:“上路吧,有要事要赶。”

  夜君无辜道:“可我动不了啦小少爷,我刚刚封住自己了。你要抱我上马吗?”

  钟离子息凉凉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夜君忙道:“嗳,不是,帮我解了x_u_e道就行。劳烦少爷了。”

  钟离子息站得吃力,扶着桌椅蹲在他身前解了x_u_e道。夜君只觉得胸口被他所触之处,顿生冰冷寒意,条件反s_h_è 地回抓住了主人的手腕:“你身上有寒毒?还不轻,有几年了?……七年?不对, 八年?”

  “放手。”钟离子息强压着怒意喝道,“与你何干。”

  夜君也怒道:“你是我主人,你怎么会跟我没关系,你要这么想捅死我得了,还赶路,赶什么赶不赶了。”

  钟离子息竟被他一句话噎住了。

  他在枉生殿煎熬十年,受尽冷眼其辱,在各殿之间疲于周旋,一步步从底层的药人爬到如今高位,骗取了十殿转轮君的信任才得以出来办事。

  饮冰十载,如今无论如何也不习惯自己身边真多出来个关心自己的人——不论出于何种目的。

  夜君看他被自己骂懵,心底偷笑了片刻,脸上却装作慌乱沉痛地与他道歉:“属下逾矩,求少爷责罚。”

  “……无妨。”钟离子息无奈摆摆手,“先把这些尸体处理干净,马上赶路。”

  夜君依言将尸体掩埋好,楼外的六驾铁骑也尽数遣散只留了一匹,为免惹人注目去掉了玄甲换上普通马鞍。他将轻如无物的钟离子息自然而然地拥进怀中,翻身上了马扬鞭而去。

  钟离子息坐稳了,才觉得不妥:“影卫不是该藏起来的吗,你在我马上作甚。”

  夜君环抱着他,一手缰绳,一手按在他腰间运起内息渡入:“您身上有积年寒毒,如此严冬必定十分难熬,我自然要帮您抵御一些。”

  钟离子息这几年被秦广君抓去炼药,身中数蛊痛楚难耐,这点寒意实在不值一提。此事夜君这点内力如泥牛入海并无多大作用,却不知为何没有再阻拦。

  夜君又问:“到了枉生殿,少爷需要我做些什么?”

  钟离子息道:“我要你去送死。”

  夜君低头看了他一眼,似有询问之意,钟离子息解释道:“我也没什么好瞒你,便跟你直说了吧。枉生殿十殿阎罗貌合神离,相争不下,这几年我已经埋了不少伏笔引他们互相猜忌。此番我要你去刺杀十殿转轮君,留好嫁祸给五殿阎罗君的信物,在众目睽睽下装作不敌逃回阎罗君府上,趁人不在沉入无人可探查的游冥湖底。阎罗君素来刚烈狠辣,又遭过冤屈被贬,不屑辩解,一殿秦广君与他势如水火,届时去他府上要人巡查无果,必有一场大战。别的细枝末节,我自己会布置,你只要做好这件事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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